紫裙女人脸颊一红，干笑着点头，“好。”
但还是将葱油饼连带着袋子放在中年男人面前的桌上。
小小的包厢里瞬间充满了葱油饼的香味。
紫裙女人将小皮包放上中铺，人也爬了上去。
车厢再次安静下来。
中年男人除了喝水看报纸，没动过葱油饼。
白姝彤靠坐在床头，曲膝拿着张钊上车前给她的小本子，一页页翻看。
上面记录了十天以来，临城百货商店和供销社服装区的畅销款和出货量。
张钊自从决定跟着白姝彤干，就照着她以前告诉他的方法，指派放暑假的虎子和妹妹张莹，蹲在百货楼和供销社的服装区统计买卖数据。
这些数据代表着临城真正的消费情况。
只是统计的时间太短，只有十天，不能作为进货依据，只能参考。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光渐渐暗下来。
窗外后退的景色变得模糊，慢慢化为一片朦胧的黑影。
白日的闷热消散了一些，车厢内的灯亮起。
暖黄的光落在白姝彤白皙的小脸上，让她更显沉静温和。
对面的中年男人没忍住看了眼白姝彤。
这个小同志有着不符合年龄的安静，从容。
只不过他也只是瞥了眼，就移开了目光。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人也是一样。
白姝彤合上本子塞进包里，又从包里掏出双层铝饭盒。
坐火车前，她特意从隔壁冰棍店买了冰块，把做好的奶盖、雪媚娘和冰袋放在饭盒里。
她和张钊各装了一份。
有冰袋在，打开铝饭盒，白姝彤还能感觉到里面的冷意倾泻而出。
她用纸衬在手上，咬了一口带着凉意的粉色雪媚娘。
唇齿间口感糯软，带着奶油的甜香。
“妹子，你这是什么啊？”紫裙女人突然从上面探头出来。
“雪媚娘。”面对涉及到业务的东西，白姝彤知无不言。
“看着怪好吃的！”紫裙女人语气大方自然。
“一个八毛钱，你要吗？”白姝彤把饭盒举到她面前。
第一层饭盒里还剩下一只糯软的蓝色雪媚娘。
紫裙女人始料未及，没想到这女同志会兜售自己的吃食。
“很好吃的，外面可没有卖的！”白姝彤卖东西的时候，对人是最热情的。
紫裙女人看见一路冷淡的小同志突然言笑晏晏的望着她，不禁一愣。
白姝彤漂亮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盯着她灵动极了，还下意识把饭盒往她嘴边凑，“要吗？除了临城，你哪里都买不到。”
鼻端是清新奶香的甜，紫裙女人确实没吃过。
她喉头微动，“小同志，你这雪什么娘就这么一点，就敢要8毛钱，奶油蛋糕都没你贵！”
“我带上火车，还用冰袋冰了一路，车费加上冰袋的钱，还有我的跑路费。没要你一块钱，都是看在咱俩同铺的份上。”
白姝彤一条条列举，望着她说得既真诚又认真，好似她再讲价，自己就真的亏大发了。
“小同志，给我吧！”身后传来中年男人的声音。
她回头，就看到对方已经将八毛钱放在了桌子上。
白姝彤眼睛一亮，立刻收钱，把雪媚娘递过去。
对方吃了一口，脸上露出满意地笑容，不住点头，“不错，确实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