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于心指瘦骨削的手掌垂在身侧,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纪雍宁揽着安素婉高调保护她的模样在乔于心脑海中一一闪过,他维护安素婉话中的每一个字眼像是伤人的箭般狠狠刺向她。
乔于心只感觉疼痛宛如万剑钻心,她深吸口气,抬起脸问纪雍宁道,“你觉得可能么?”
纪雍宁低下头靠近她,暧昧的在她唇边吹口气,“我的人生字典里没有不可能这三个字。”
“呵。”乔于心冷笑一声,眼底带着毁天灭地的决绝,“自你坦白为保护那个杀人犯来接近我时,我们就都结束了。”
人的一生不可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错误同样也是。
乔于心皮肤干涩的厉害,嘴唇毫无血色,但眼底满是倔强,“我会靠我自己带走安姨,所以纪先生还请自重。”
纪雍宁和郭希宁不一样,安姨是纪雍宁要挟她的筹码,一时半会他还不会动安姨,安姨的安全比在郭希宁那里更有保障。
纪雍宁没想到乔于心会这么干脆的拒绝他,面色一冷不由分说便要去抓她手,“站住!”
孰料后者一个灵巧的闪身防御松松躲过他的手,乔于心黑白分明的眼睛看向他,那里再没有希望与信任,“好自为之。”
而后她拉过司林希的手头也不回的走出病房。
“我还是很担心安姨。”两人走在医院的林荫小道上,司林希咬唇,眉目间满是担忧,“不知道纪雍宁会怎么对她。”
乔于心伸手将一缕乱发别至耳后,声音很轻,“纪雍宁留着安姨还有用,一时半会还不会动她,我们有时间。”
司林希点头,正要问乔于心什么打算时一帮黑压压的保镖围住他们。
乔于心太阳穴一跳,这次是谁的人?
她抬眸往人群中望去,只见郭希宁趾高气昂的站在那里,脸上带着轻蔑不屑的冷笑。
“还想走?把她给我抓起来!”
几个保镖应声一拥而上,轻而易举钳制住她和纪雍宁。
郭希宁踱着步走到乔于心面前,一把抓起她的头发强迫她抬头,“乔于心,在我好好说话的时候听话多好,何必落得这个局面?”
乔于心头皮被她扯得生疼,奈何双手被钳制,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我不会离开这里!”乔于心咬紧牙齿,眼神狠辣,目光直逼郭希宁的脸,“把你那该死的手从我头发上拿开!”
闻言,郭希宁手指愈发收紧,脸上带着阴恻恻的笑容,嗓音尖利道,“不疼怎么能长心呢?答应我或者现在跪下来求饶都不会这么惨。”
她啧啧有声的眯起眼睛打量乔于心,是该说这女人倔强还是不知好歹呢?明明有更合理的解决方式却还是一意孤行。
“你做梦!”乔于心被迫抬着头,一字一顿道,“你不过也是怕我留在纪雍宁身边威胁你的胆小鬼!”
乔于心提到纪雍宁名字,郭希宁彻底发狂,“啊——”
她尖叫着在乔于心脸上留下一道抓痕,松开她的头发狠狠一脚踹向她!
“噗——”乔于心千疮百孔的身体吐出一口鲜血,有保镖拉着才没有摔倒在地。
“郭希宁!”被钳制在一旁忍无可忍的司林希嘶吼出声,“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做人不要太赶尽杀绝!”
“哈!”郭希宁像是听见了天大的笑话般,转身在司林希面前站定,手指轻蔑的抬起他的脸口气蛊惑道,“对了,乔于心继母的证据在我手里。”
司林希本是一片愤怒的眸光猛的一动,他就知道这次车祸不是意外!
“你是聪明人,现在你来选择。”郭希宁脸上带着高深莫测的笑容,直视司林希眼睛,“我把证据给你,你现在就能离开这里,以后乔于心的生死可就与你无关。”
乔于心呸了声,司林希什么人她清楚,郭希宁想离间他们的关系根本不可能!
她转眸望向司林希,心里隐约有了答案可还是对司林希口中说出来的有些紧张。
“好。”司林希沉着有力的声音宛如平地惊雷,乔于心好像听到什么东西在耳边碎掉了。
“你把证据给我,我离开这里。”司林希避过头不去看乔于心难以置信到极致的目光,对郭希宁说到。
“司林希,你——”乔于心话说到一半便说不下去了,一路同行这么久的伙伴竟然就这么临时反戈?
她目光悲恸又悲哀,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司林希为什么会背叛她?
“啪啪啪啪——”郭希宁清脆的鼓掌声不绝于耳,她得意的睥睨一眼在震惊中还未回神的乔于心,冲司林希身旁的保镖道,“放手!”
郭希宁将手中的u盘放在司林希掌心,薄唇勾起一抹赞许的笑容,“我最喜欢和聪明人做交易。”
司林希一言不发,在得到允许离开的消息后径直转身离开。
“司林希!”乔于心情绪已然在崩溃边缘,低吼着叫出声,“为什么?!”
司林希脚下一顿,然后以更快的速度朝前走,始终没有回头。
“啪”的一声,一记毒辣的耳光落在乔于心脸上。
她猝不及防被打偏脸,腥红的血顺着残破不堪的唇角淌下。
“怎么?看你身边人背叛你的滋味舒服吗?”郭希宁冷笑,看着乔于心伤痕累累的脸心中是巅峰的快感。
这个臭婊子马上就要滚远再也不会靠近纪雍宁,更不会扰乱纪雍宁的心智了!她等这一天等了太久!
“总有一天你的下场会比我惨烈百倍!”乔于心邪佞一笑,脸上的伤痕让她这笑容看起来阴森可怖。
郭希宁脸色一冷,不耐烦挥手,“带走!”
紧接着,一辆黑车悄无声息的停在乔于心面前,钳制她的保镖不由分说打开车门把她朝里面塞。
“放开我!”乔于心伤口被拉扯着疼痛难忍,她小心翼翼的避开保镖的推搡以防伤口恶化。
“我有腿,自己走!”见她态度配合,郭希宁让保镖松了手。
她顺从的跟在郭希宁后面上车,等身后保镖要上来时她借着车门没关好的缝隙一脚卡主缝隙,不知从哪儿伸出一股怪力后脚用力一蹬,纤细的身影轻松从车内跳出。
腿上的伤口传来钻心的疼痛,她强忍着深吸口气一刻也不敢耽误正要往前冲时,后衣领蓦地被人从后面抓住。
那人大力一甩,她便像个小鸡似的重重被甩进车内,与此同时,车门严丝合缝的在她面前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