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气氛一直延续到段晓鸥出月子,蒋夜寒想要举办满月宴,段晓鸥拒绝了。
“名不正言不顺,办了要怎么说?”她问。
她跟蒋夜寒都没结婚,办什么满月宴?请人来怎么说啊?段晓鸥自嘲着笑笑,她倒是不在乎名声了,反正早已经毁完了。但总不能让孩子刚出生就承受这些吧。
简单一句反问,就能让蒋夜寒脑充血。
忍了很多天了,她不愿意说话,就不说。她逃避看他,他就装作不知道,只管守着她。就想着她能渐渐释然,肯跟他说句话,哪怕是骂他责怪他,他都愿意承受。
可是偏偏眼前这个女人总是有办法让他束手无策,且戳他的命门。
“我的女儿,谁敢多说一个字?”蒋夜寒双手拄在后腰间,有一种谁与争锋的气势。如今的清港市,他蒋夜寒敢说自己是商界第二,就没人敢说自己是第一。他要给女儿办满月宴,来的人怕是要挤破脑袋,谁敢说他女儿一句不好。
段晓鸥想想倒也是,这一年他全面接手蒋氏,摧枯拉朽一般清洗了公司内部,又接连完成了几单大项目,风头无两。就这么个在外面呼风唤雨的人,却在她怀孕期间处处陪小心,陪她坐月子,受她的白眼。
真是委屈他了。
她轻声说:“那你就办吧,想怎么办怎么办。”说完她站起身,收拾宝宝的东西。今天他们要从月子中心搬出去了,尽管佣人已经收拾好了一切,可是关于小宝宝的贴身衣服,她还是不想让佣人碰。总归是自己收拾才比较放心。
蒋夜寒一把抓过漫不经心的她,“那你呢?”
“我不参加。”她垂着眼睛说。
仅凭想象都能想到他举办宴会会是什么样的盛大场面,上流社会,杯盏流转。她有点害怕,曾经在那样的场合她就没什么底气,如今她刚刚生育过,这幅身材与长相,有什么自信去跟那些万年妖精一般的人去同台竞技。
名利场,原本就是战场。
她不想下场迎战,也没有这个资本。
蒋夜寒气不打一出来,“你不参加我办什么宴会?你到底怎么了?为个婚礼至于生这么长时间的气吗?你不愿意办婚礼,我给女儿办满月宴还不行?”
他记得清楚,就是那天提了一嘴婚礼之后,她就冷淡下来,一直跟他冷战到今天。
“你如今是蒋氏的实际控股人,爸把所有的股份都给了你跟肉肉,我都是给你们娘俩打工的。你有什么想要的,只管说。不满意我哪里做的不对,骂就是了,我保准照单全收,能不能别这么气我?”
蒋国勋把股份都给了段晓鸥跟肉肉,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虽然现在蒋氏在蒋夜寒手上,但将来必然是要回到肉肉手里。
“我要做什么都可以?”段晓鸥抓住机会,开口。
蒋夜寒站直了身体,他脑海里已经出现了很多的答案,比如她要办什么样的婚礼?或者她还对白梦鸽耿耿于怀?抑或者他在什么不知道的时候惹她不开心了,她想要训他。无论哪一项,他都乐得接受,只要她肯说。
没想到段晓鸥开口就是,“我想要去进修。”
“什么?”蒋夜寒真实的露出惊讶的表情,这个答案不在他的预设中。
她已经盘算了好几天了,耐心给他解释,“我离开岗位都一年多,很多东西都生疏了。我联系了医院,报名参加了进修班。三天后开课。”
医院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医生进修班,医生这个职业绝不能止步不前,需要一直学习一直前进。照理说,段晓鸥都不在职这么久了,没那么容易参加这种进修班,可她现在身份不同往日,又有茅以叔的支持,顺利报名。
蒋夜寒沉默了一阵才开口,“不行。你现在还在亲喂,身体还没有恢复。”说完这个,他实在是纳闷,“你闹了这么多天脾气,就是为了去医院?我养不起你吗?好好的当蒋太太不好吗?”
想不通,没办法想通。
他蒋夜寒的老婆,何至于刚出月子就奔赴工作一线。
段晓鸥下意识的说:“我生完肉肉也是刚满月就回学校上课了,蒋夜安很支持!”
这就是蒋夜寒跟蒋夜安的区别了。蒋夜安当时生病,深知困在家里的痛苦,听到段晓鸥想要回学习去继续学习,马上支持,恨不能送她去。但蒋夜寒这人从来强势霸道,他想要的就是段晓鸥当个衣食无忧的阔太太,享受着他给她的一切。
一句话把蒋夜寒满身的戾气都逼出来了,“所以?你认为他比我更好?他才是一个好丈夫对吗?”
说完这话,他也不需要段晓鸥的回答,转身就走。
段晓鸥身体有些脱力地跌坐在大床上,懊恼自己说话不过脑子,明明知道他心里最介意的就是她在日本的那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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