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晓鸥能感觉到蒋夜寒身上的肌肉都瞬间变硬,他全身绷的很紧,显然对方提出的这个问题,让他产生了很强烈的反应。想想也是,绿帽子这种事,的确是男人最在意的,无论富贵贫穷,在这一点上,两性的心理基本上都是相通的。出轨、背叛,这永远都是无法被人原谅的。
没等段晓鸥开口反击这样的论断,蒋夜寒身上的肌肉瞬间一松,语气也恢复到从前一贯的冷淡,“你大概不知道她当初进蒋家就是我弟的妻子。是我卑鄙无耻硬抢了人,你往后查资料的时候用点心。”
他这话就差直接说对面的这个‘蒋夜安’是假的了。
段晓鸥有点吃惊。
“走,回去。”蒋夜寒搂着段晓鸥转身,也不离开,反而带着她直接上楼回了他从前住的卧室。
尽管他已经离开蒋家五年多了,可是曾经他的卧室还保持着原来的样子,看起来也没有其他的人入住,依旧是老样子。
一路走,段晓鸥都没有出声。直到两人进屋,她才开口说:“肉肉他.......”
其实她不想让蒋夜寒被人指着鼻子骂绿帽乌龟,她明白这是多难听的语句。而且,肉肉的身世不可能瞒一辈子,说出来也没什么。以前不说,是因为她坚持肉肉是蒋夜安的孩子,事实上肉肉到现在也还是落在蒋夜安名下。但她此刻,总觉得应该向他解释些什么,也是在为自己辩驳,她跟蒋夜安并没有什么,她不是刚才那人嘴里所说的水性扬花的女人,她没有做过脚踩两条船,跟兄弟俩同时发生关系的事情。
谁知道她刚开口,就被蒋夜寒用手堵了嘴,“别说话,去洗澡吧。你也累了。”
段晓鸥怎么甘心就这样,而且他的语气跟声调,明显是选择相信肉肉就是蒋夜安的亲生儿子,“其实亲子.......”她想说现在科技这么发达,亲子鉴定一测便知,现在又不是从前,是不是自己的孩子还查不出来。
她第二次出声换来了蒋夜寒的暴喝,“我让你去洗澡!”
他突然大吼,把段晓鸥吓坏了。要知道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他从没有对着她发过这么大的脾气。一时眼睛有点发愣,盯着他。
蒋夜寒揉揉额头,很疲惫的样子,叹息着,“赶紧去洗澡吧,我需要静一静。”
段晓鸥一下子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为了不让自己在他面前哭出来,她转身进了卫生间。关了门之后,一秒都等不住地蹲下,抱住了自己的脑袋。
她进去卫生间之后,蒋夜寒往后退了一步,根本不用看后面的情况,直直往后倒!这是他长大的地方,这床的位置以及柔软程度,他成竹在胸。身体完全没有任何支撑地倒下去,重重地落在床上。随后他抬起手,挡住了眼睛。
模样痛苦极了。
在卫生间的段晓鸥从储物柜里找出备用牙刷,开始刷牙。
刚才被那人亲到了,虽然只是一触即离,可她还是心里觉得很膈应,想要彻底的清洁。
彻底的口腔清洁之后,她才转身去洗澡。蒋夜寒这间卧室的内部设置,跟从前蒋夜安的那间卧室是完全相同的,她很熟悉。就连浴袍在哪里都能第一时间找到。
洗干净,吹干头发,没有换的衣服,就还是穿刚才那套。
走出卫生间就看到蒋夜寒好似躺在床上睡着了,经过这一点时间的冷静,她已经不在提肉肉的身世。既然大家都默认肉肉是蒋夜安的儿子,那就这样吧。刚才她冲动之下想要为自己正名,不想被说成是同时跟兄弟俩保持关系的人。但现在想想,无所谓了。现在说成肉肉的身世,以蒋夜寒的性格,必然是不会让自己儿子寄养在别人名下。到时候少不得又是一场斗争,实在不想把事情搞得更复杂。
轻轻抬脚,段晓鸥打算离开这里。
毕竟是他的卧室,她在这里呆的时间太长了不好。
哪知道才走出一步,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人就开口了,“我可能要回来住一阵。”
“哦。”段晓鸥听到这个消息,心中了然。心说父子哪里有隔夜仇啊,蒋国勋跟蒋夜寒两个人这么对抗了五年,已经超出很多人的想象范围了。现在蒋家面对‘蒋夜安’这么一个身份危险的入侵者,父子俩和好如初,一起抵御外来人,很理所当然。
紧接着,蒋夜寒又说:“你跟肉肉也一起搬回来。”
“啊?”这事情就让段晓鸥惊讶了,“我为什么要搬回来?”
蒋夜寒搬回来,她完全可以理解,但是她为什么要搬回来。想想回来要每天面对‘蒋夜安’她就头皮发麻,这种感觉似乎回到了当初刚进蒋家的时候,不想面对蒋夜安,不想面对蒋夫人,甚至不想面对蒋夜寒。
蒋家的人聚在一起就会产生很强烈的化学发应。让人觉得窒息。
“没有......这个必要吧。”
蒋夜寒躺在床上没动,脑海里却响起刚才在书房跟蒋国勋的对话。原本蒋国勋让他尽快去日本调查弟弟的死因,他本该一刻不留尽快去查清楚。没想到在窗口让他看到了‘蒋夜安’亲段晓鸥。
“不行。我不能走,她会有危险。”
一句话说出来,就激地蒋国勋暴怒,“一个女人重要还是安安重要?”
这话确实让蒋夜寒心里痛了一下,弟弟蒋夜安的死因是他一定要查清楚的事。这不仅仅是责任,更是感情上无法跨越的坎。但.......他真的放不下段晓鸥。
“保护活人更重要。”不管蒋夜安的死因是什么,他都已经死了,不能因为要调查死因,而放弃掉还活着的人。
蒋国勋立即大吼,“你给我滚!”
蒋夜寒本意也要下去看看段晓鸥,那个‘蒋夜安’太危险,他胸口有气堵着,生怕他会对段晓鸥做什么。男人在某些时候,第六感不比女性弱,尤其是在自己的女人身边出现另一个雄性的时候。他能感觉到‘蒋夜安’对段晓鸥的兴趣,这兴趣不能跟当初弟弟那种单纯的爱恋相提并论,却更危险更令人担心,因为无关于爱,完全是出于‘欲’,来自于本性。
深吸一口气,他说:“我会让魏肃去东京,他这几年跟着我,手段、心计不输我。而且这件事他去才能降低影响力存在感,比我更事半功倍。我留在清港,这人的身份,警方其实都已经查出来了,一直不动手,怕是还想着能多牵扯出来些人。毕竟能这么堂而皇之的进蒋家,这背后若说没有猫腻都没人信。我不放心段晓鸥,更不放心肉肉。您要想到,真要变成亡命徒,最后的攻击目标,绝不会是您、我。”
蒋国勋人都已经这个年纪了。弄死他,蒋夜寒顶上,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蒋夜寒如果出事,还有肉肉在,蒋家的血脉总归不会断。
看来看去,只有肉肉才是最会被攻击的对象,而且作为唯一的继承人,肉肉的身份又是那么的特殊。
说完这些话,蒋夜寒转身往外走,他要下去解救段晓鸥。
没想到脚步刚踏出去没几步,就听到蒋国勋说:“让他们母子都搬回来,你要是还有脑子,就该知道,这种时候,住在一起才是最安全。”
这话其实可以反着说,这种时候,分散开住,才能保证不会被连锅端。
只是,蒋夜寒想的事,接下来怕是有硬仗要打,他恐怕无限兼顾那么多,回来至少操心的人多。
想到这里,他睁开眼睛从床上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走到段晓鸥面前,望着她的眼睛,“我们一起搬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