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卿想去拦住楚靖尧的胳膊,宋乃尘紧紧捂住了眼睛,尤尺坐直了身体,闭上眼睛,等待楚靖尧足够把他脑袋打碎的拳头打在他的脸上。
可没有任何骨骼断裂的声音,楚靖尧只是重拳打在尤尺的脸上,没有动用任何能量。
尤尺身子一歪,扑在地面上,猛地睁开眼睛——楚靖尧没有用全力,甚至没怎么用力。
楚靖尧的力气已经比普通人大了不少了,虽然没有用全力,但尤尺的脸上还是肿起了一大块。
楚靖尧跨过桌子,揪起尤尺的领口:“那是乔亦涵的。”
又是一拳,尤尺的嘴角渗出血丝。
“这是苏子卿的。”
又是一拳,尤尺吐出了一颗牙齿。
“这是我爸的。”
最后,牟足了力气的一拳,尤尺狠狠撞在墙壁上,下颌骨断裂开。
“这是那个世界的生命的。”
楚靖尧甩了甩拳头,众所周知,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他的拳头也肿起了一块。
“我很想杀了你,让你为那些人赔罪!”楚靖尧压低了声音,盯着尤尺的脸低吼着。
苏子卿愣住了,这种程度的伤对普通人类来说可能算是重伤了,但对于这两个怪物而言,真的不算什么。
宋乃尘当然也意识到楚靖尧并无心杀了尤尺,所以偷偷从指缝去看楚靖尧。
楚靖尧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来:“但我不能,你也帮过我,而且也是形势所逼,最重要的事……”
楚靖尧顿了顿,看了宋乃尘一眼:“如果你死了,会有人伤心。”
苏子卿松了口气,听楚靖尧的意思,大概是没事了。
楚靖尧坐回去,整理了一下衣服,沉声说道:“我就当你已经被我杀死了。兵主蚩尤已经被我杀死了,至于尤尺,只是我的同事。”
尤尺坐起身,捂着肿胀的脸庞,甩了甩头,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起来。
“从今天开始,我们谁也不欠谁的,我只想待在苏子卿身边。”楚靖尧平静地说道,方才的凶神恶煞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刚才的只是替身攻击。
尤尺的目光还是很复杂,事情当然不可能像楚靖尧说得那么简单。
即便楚靖尧释怀了,他也无法原谅自己。可话已至此,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宋乃尘放下手,看了一眼尤尺脸上的伤,拍了拍胸口:“还好没破相……既然如此,那大家都是朋友啦!我们之间的秘密,也绝对不要说出去哦!”
“说出去也没人会信吧……”苏子卿挑了挑眉毛,“一个骑大熊猫的蚩尤,一个会大变活人和空间移动,电影都不敢这么拍。”
宋乃尘笑笑,旋即漂亮地转移了话题:“对了!苏苏,我之前碰到你爸爸了!”
“你也遇到了?”苏子卿柳眉微蹙,似乎非常苦恼,“你说什么了?”
“也没说什么,就是给伯父看了靖尧的照片,告诉他这是他的新女婿。”宋乃尘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
楚靖尧心微微一抽——原来是她把皇军……啊不是,把苏学林引过来的。
正说着,楚靖尧的手机忽然响了,他低头看过去,是一条短信,乔亦涵发过来的。
“谁啊?该不会是在舞会上认识的小姐姐吧?”宋乃尘坏笑着凑过去。
苏子卿的眼睛立刻眯起来,像是小猫一样凑过去:“乔亦涵?”
“嗯,他说……事情已经处理好了,地方台上正在播。”楚靖尧说。
话音未落,宋乃尘打开了电视,找到了地方台。
“哪儿有,现在不是正在放《回村的诱惑》吗……地方台还放这种剧吗?”宋乃尘没忍住笑了笑。
“下面。”尤尺伸出手,指向电视下方滚动的新闻。
“……晚间,一颗陨石坠落在本市科学院的西侧,坠落地点正好是科学院的装修部分,无任何伤亡。据报道,该陨石直径一米,造成了直径三十米的巨坑,且该陨石是常见的石铁陨石……”
“陨石?这么扯淡的借口谁想的?乔亦涵吗?”苏子卿大笑起来,肆无忌惮地嘲笑起这个怎么听都假得要死借口。
尤尺微微低下头:“抱歉。”
苏子卿的笑容戛然而止,立刻改口说道:“哎呀呀,其实还好啦!逻辑严谨,而且还……逻辑严谨。”
她实在是想不到有什么可以称赞的词了……陨石,还直径两米,这么大一陨石,从天上掉下来就没有人发现吗?
而且这么大的东西,穿过大气层的时候应该就会分解才对吧,就算不分解,掉在地上也该有烧焦的痕迹才对……可她和宋乃尘赶过去的时候,别说烧焦了,就连被砸出来的不规则感都没有。
那么大一个坑,切得圆滑得要死,像是切开之后,有谁闲的没事好好打磨过了一样。
这警察也会信?蜡笔小新都不信。
不用问,肯定是乔亦涵动过手脚了。
“好了,今天就到这儿吧,你们打也打过了,闹也闹过了,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去武隆天生三桥玩儿呢。”苏子卿叹了口气,自然地拉起楚靖尧的手。
“好耶——!”宋乃尘尖叫起来,然后歪过头一笑,“诶?什么三乔?空条承太郎吗?”
苏子卿眉飞色舞地笑了起来,扬声说道:“哦,我临时决定的,联谊结束了,也差不多该散了,可以好好休假了——一开始不是说好了吗,重庆火锅,四川火锅,东北火……”
她还没说完,尤尺突然伸出胳膊,拉住了她的手腕。
三个人同时一愣,宋乃尘最先反应过来,连忙把他拉到一边:“靖尧真的会杀了你哦!有我你还不满足吗?!”
尤尺盯着苏子卿的手指看了一会儿,扭过头看向楚靖尧,毫无感情的目光让楚靖尧一愣。
楚靖尧忽然回想起来了——尤尺曾经给他了一枚戒指,是替楚成转交的。
楚靖尧躲开尤尺的目光,没有说什么,只是带苏子卿离开了。
宋乃尘还在嚷嚷着,苏子卿看了楚靖尧一眼,明知故问:“尤尺他怎么了?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吗?”
楚靖尧老脸一红:“谁知道呢……”
楚靖尧嘴上这么说着,可心虚地摸了摸口袋——戒指不在口袋里,在背包里。
是的,苏子卿的生日快到了,楚靖尧没打算把那枚戒指当做生日礼物送给苏子卿——
说到底,他们现在的关系还不明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