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程婉君拼尽全力一把甩开了儿子儿媳，她浑身颤抖，伸手直指着我问：
“故意将这件事说出来挑拨我和儿子的关系，沈致礼，你还真是好手段啊！”
“好好的家被你搞得这样乌烟瘴气，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我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你错了，我想要的不是这个。”
“程婉君，我要和你离婚。”
我此话一出，原本吵闹的客厅瞬间安静了下来。
不止程婉君，儿子儿媳也一脸震惊地看着我。
我平静地从抽屉里掏出一张离婚协议书递给程婉君。
这是我在医院见到她和宋怀瑾后，思索了一夜，最终在天将亮时做出的决定。
这四十年，从一开始为了维持程婉君的优渥生活四处奔走，到后来一人在家里拉扯大了嗷嗷待哺的儿子，再到如今拖着一身老骨头照料孙女。
可换来的呢，竟是来自我最亲近的人的跨越半生的欺骗。
我累了，如今我只想为自己而活一次。
程婉君眼睛一眨不眨地死死盯着我。
“沈致礼，我跟你过了大半辈子了，你现在竟然要和我离婚？”
我疲惫地说：“签了吧，放彼此自由。”
“不可能！”
她抬手一把夺过我递过的离婚协议书，使劲将其撕了个粉碎。
接着毫不犹豫地转身，背影微微佝偻着走上了阁楼。
儿子长叹了一口气，他叉起腰在客厅里转了好几圈，才皱着眉头问我：
“我说爸，现在家里都已经乱成这样了，您这是又在添什么乱啊？”
“您已经这么大年纪了，不是二三十岁的小伙子了，离婚也能拿出来随便赌气说着玩儿的吗？我真是服了。”
我认真道：“沈敬，决定离婚是我深思熟虑后的结果，不会因为任何人的反对而改变。”
儿子被我气笑了，他双手合十在我面前：
“爸，就当我求您了，现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我真没心情跟您开玩笑，我真的很不理解您这么做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儿媳也在一旁帮着劝阻我：
“爸，现在凝凝上学的问题才是重中之重，您看能不能再想点儿什么办法？咱们可不能让孩子没学上啊！”
我长叹一口气：
“这件事去问你妈吧，她把事情搞成这样，我也回天乏术。”
儿子怒道：
“凝凝可是您的亲孙女，你怎么能冷漠成这样？”
我转身离开，没有理会他的暴跳如雷。
这些年来，我跟在他们的身后处理了不知有多少烂摊子，从来没有过一句怨言。
但这次，我真的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