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徐若谦临走时不甚明了的话,沈砚黎紧张不已。
待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原处,沈砚黎连忙凑到佟絮影面前,捧起她的双手,仔细查看。
只见那双白皙纤长的手上,布满密密麻麻的针眼,看起来触目惊心。
“疼吗?”他心疼的问。
“习惯了。”她答,奇怪的是,这一次她没有抽回手。
沈砚黎的注意力全在徐若谦刚刚的话上,因此并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
“今日时间还早,不如我们出去走走吧。”良久,佟絮影突然开口,主动发出邀请。
沈砚黎听了虽然有些懵,但还是满口答应:“好啊,你想去哪里?我叫下人备好马车。”
“就去五年前马车坠崖的地方吧!”
“……”
一炷香后,马车驶出了佟府,直奔城外的百丈崖。
即便沈砚黎依旧抗拒马车,可为了能与佟絮影待得更近些,便强忍着难受一道坐进了马车。
一路上,马车跑得飞快。
“从前五年,你每日都来吗?”下车时,沉默了一路的佟絮影突然毫无头绪的问起。
沈砚黎听了点点头:“每日都来,只有两次例外。一次是我被外派出城,另一次是三年前,那次我高烧不退,要出门时晕倒在门口。”
“那又是为什么你每日都要来呢?”佟絮影又问,“全京城都知道我已坠崖,绝无生还的可能,你又为何如此执着?”
“因为在我心里,你并没有死,”面对着她的提问,沈砚黎认真的想了想,“说我得了失心疯也好,因为我确实就是这样想的。我总觉得有一天,我能找到你,所以每日下了朝,我都要来这里走上一走。”
说到这里,他们已来到了百丈崖的尽头。
沈砚黎停住了脚步,望着前面深不见底的悬崖,转头看向佟絮影:“你看,我的直觉是对的,我到底还是找到了你!”
这一次佟絮影没有再说话,只是跟着他一起看向眼前无底的悬崖。
初秋的风吹在人身上,已带着些许的凉意。
站了一会儿,佟絮影缩了缩脖子,对他说道:“回去吧。”
可是,就在他们转身,准备返回马车上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沈砚黎心中警铃大作,迅速将佟絮影拉到了身后,与此同时,七、八个黑衣人像是突然从原地冒了出来,将他们二人围在了中间。
看着他们统一的打扮以及蒙住的脸,沈砚黎心叫不好。多年出生入死的经验告诉他,这伙人是有备而来,并且是冲着他们的。
因为是临时决定要出来的,沈砚黎并没有带太多的人,如此反叫这伙人钻了空子。
沈砚黎一边思考着如何突出重围,一边又要顾虑佟絮影,思来想去,他决定先发制人。
“各位也许有所不知,沈某如今身居丞相一职,乃当朝二品官员,按我朝吏律,谋害二品官员,当夷三族……所以在此提醒各位,行事之前多加考虑。”
此话一出,果然起到了不小的威慑作用,黑衣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不敢上前。
眼看着士气大减,黑衣人的首领赶紧站出来发话:“实不相瞒,我们家人的性命也在别人手上,今日若不行事,回去也绝无活路!既然横竖都是一死,那么,沈丞相,多有得罪了!”
话一说完,首领抽出腰间的大刀,第一个冲了过来。
其他黑衣人眼看着首领已经行动,纷纷拿起武器,围了上来。
沈砚黎虽然有一些傍身的功夫,但奈何敌众我寡,况且身边还有佟絮影要顾及,因此没过多久,身上便连中了几刀。
只是即使这样,他仍将佟絮影罩在身后,不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看着眼前不断流血的沈砚黎,佟絮影几乎哭花了脸:“都这个时候了,你快走吧,不要管我!”
然而此时的沈砚黎居然还能笑出来:“傻瓜,好不容易才找回了你,我怎么可能扔下你一个人……只可惜今日你要同我死在这里了!”
说完,他抓着佟絮影的手更紧了。
看着挡在自己前面的沈砚黎,佟絮影哭得更凶。
她不怕他对自己冷酷,却受不了他不经意的柔情,因为这样的他,只会让原本就纠结的自己,再一次陷入对他的感情。
好在不远处,丞相府的随身侍卫终于察觉到不对,带着马车夫驾车赶来。
虽然只有两个侍卫和一个车夫三个人赶来,但沈砚黎的身边,就连一个小小的车夫都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随着三个人的加入,形势有了变化,丞相府的人杀出一条血路,护送着沈砚黎和佟絮影冲出了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