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溟抬眼看向摄政王,双目布满血丝。
摄政王身后的侍卫们吓得不轻,忙护在摄政王身侧,那一刻他们只觉得池溟怕是疯了,这个出身江湖的恶狼说不定连摄政王都敢踹。
池溟没有踹摄政王。
他只是盯着摄政王,一字一顿地说:“顾瑾,你何以言此?
”你的王妃已经死透了,我的晴儿可还活着。“
字字诛心,摄政王的脸色瞬间惨白。
”晴儿是在你的地界上跳的江。“池溟说,”若是寻不到她,我连你一起算账。“
摄政王身边的侍卫们脸色都跟着变了。
池溟与摄政王不同,顾家出身朝堂,摄政王做事讲究一个名声体面。
池溟则不然,他是条彻头彻尾的疯狗。
他说要跟摄政王算账,那就是真敢。
摄政王揉了揉眉心,唤来身边的随从:
”我们这边的船队,一同下去寻人。“
这一夜,江边灯火不熄。
摄政王和池溟的船只在江中往来穿梭。
但始终未见踪迹,也未寻得遗体。
摄政王先行离去,他说柳家那边还在等他一个交代。
池溟仍坐在江边,目光呆滞。
他喃喃自语:”晴儿,你定是未死,对不对?“
池溟和摄政王到底作何反应,都与我和柳思无甚关系了。
千里之外的锦城,多了两位快活而又美貌的富家小姐。
岁月如梭,转眼间我们已在锦城住了三年。
此时此刻,我与柳思正在一处酒楼的雅间里享受人生。
一群俊俏的小倌围着我们,个个玉树临风能歌善舞,宛如在选戏班子一般。
柳思说:”你瞧那个,是不是长得有几分像池溟?“
我登时打了个寒颤,随即翻了个白眼道:”哪里像了,我倒觉得那个与摄政王有几分相似!“
说笑过后,我心中不知为何掠过一丝阴霾。
这三年来,池溟毫无动静。
倒是摄政王的消息时有传来。
他在柳思的葬礼上给柳家人叩首请罪;
他设了一处义庄,以柳思的名字命名;
柳思离世后,素来滴酒不沾的摄政王开始沉溺酒色,多次醉倒被人抬回府中。
……
而池溟,他始终杳无音讯。
我本该感到欣喜,这说明我对他而言的确只是个可有可无的替身,死了也就死了。
可不知为何,心里总有一根不安的弦在绷着。
所幸我身边的两个混血小倌很会察言观色,立刻上前献艺:”姑娘,我们两个的胸肌都会动,你来评评谁动得更快。“
我来了兴致:”好,我定当公平公正。“
那边,柳思冲我翻了个白眼:”不知羞。“
她自己转头对小倌说,”来,伸出手来,姐姐给你们看相。“
我:”……迷信。“
这三年来,挥霍无度的空虚让柳思迷上了玄学。
什么星象卜算相面观相,没有她不涉猎的。
离柳思最近的是个眉清目秀的少年郎。
秦郎在柳思身边已足有三月有余,当真是破天荒的事。
他家中贫苦,为筹措上京赶考的费用,才来此陪酒。
秦郎生得俊秀,面若冠玉,总是一身白衫,手执一把折扇。
那模样,倒与年少时的摄政王有几分神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