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早上我还去看呢,爷你猜怎么着,彻底变成傻子了,一个人缩角那儿时笑时恼,估摸着疯了。”
韩宇飞下意识地看向季婉清,正巧她也往这儿看,那笑容让他头皮发麻。
“内个……”韩宇飞脑子有些当机,不知说什么来挽救下自己了。
狱卒以为他是高兴的说不上话,赶紧谄媚的说道:“爷你看马上就要行刑了,她左右是个死囚,要不再她死之前加大点儿力度,也好解爷心头之恨。”“别说了。”韩宇飞从牙缝里挤出一串字。
季婉清笑着低下了头,待抬起时冷光乍现:“没曾想爷也有这喜好啊。”
“呵呵。”韩宇飞笑比哭还难看,觉得自己还有救似的朝狱卒使劲儿眨眼。
“爷你怎么了?”
奈何他心有余而队友坑,将他最后一丝希望也掐灭了。
季婉清半个身子靠在他身上,手暗戳戳的狠命掐他,面儿上却笑得灿烂:“爷估摸着是累了,你且带我们离开,也好让爷尽早休息。”
“那个……”韩宇飞疼的倒抽一口凉气,“要不这样吧,反正她也快死了,就给她一个解脱,这几日你也别送饭了,更别去看望她,让她自个儿自生自灭吧。”
天知道他说完这些话是有多难,放在他胳膊上的那双手掐肉的时候还打着旋,那痛感就跟人拿把刀旋转着插人体内一样,痛不欲生!
狱卒看他面目狰狞,着实不放心,掏出一个还算干净的帕子跟他擦了擦额上的汗:“我瞧爷脸色发白,莫不是染病了,要不小的把你送去药铺吧,要是耽误了治疗,得更遭罪。”
“我……”
“爷是身子虚,该吃药了,这你不用担心,府上有药房,随用随配。”季婉清不客气的打断了他的话,暗戳戳的瞪了他一眼。
好小子翅膀长硬了敢欺负她,要不是这狱卒,她到现在还以为牢房的伙食就那么差呢!
狱卒笑着没再说话,韩宇飞悬着的心终于松下了,沿着条路一直走出衙门了,他脑袋还在飞转着,还想拯救下自己。
“你有什么要说的吗?”季婉清刚上马车,就飞起一脚把他踹进去了。
那力道大得,快把韩宇飞踹吐血了。
他神色惨淡的爬起来,戚戚然的看她:“我这全是为了你啊。”
一个鸽子蛋大小的玉佩正中他脑门,始作俑者坐在他斜对面,正准备用鞋砸他:“不用谢我,我是为了你好,强身健体嘛。”
韩宇飞脸都变青了,不是气的,是砸青的,他捂着半边儿脸,可怜兮兮地说道:“你打我可以,能别打脸不?我出去还要见人呢。”
回答他的当然是一连串的空中袭击,打的他鼻青脸肿,哀嚎不断,那边儿才肯叫停。
“往那边儿挪,别让老娘看见你露脸。”
季婉清手里握着鞋子,朝他那儿挥了一下,韩宇飞就条件反射的用手蒙着头,灰溜溜的缩到角落里,竭力隐藏自己。
她对此很满意,掏出让韩宇飞事先准备的螺子黛之类的胭脂,给自己上了一个浓妆。
一个时辰之后,季婉清就变成了一个风尘味十足的妖娆美人儿,从马车上下去了。为了掩人耳目,韩宇飞没跟她一块儿下来,待她走远了,马车便悄悄驶回了府邸。
街道上人来人往,就好似这条街从未发生过命案一样,一派的祥和,唯一不同的是,如意馆又成了百姓们最爱光顾的地方。
季婉清不知是怀着何种心情回到面馆的,明明是正午时分,里面的人少的连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青竹一如既往的坐在门口读书,察觉到空气的流动,他只是微微抬头,又低下去了。
季婉清能清楚的看到他脑门儿上的黑色漩涡,停在他身边儿纠结了一会儿,还没开口,就被他抢了先:“这位客官是要进小店还是有事来寻?”
“青竹。”她轻咬下唇,唤了他一身。
能看到他背脊僵住,重又恢复如常。
“这位客官里边请。”青竹把书放下,将她请进去了。
当初季婉清为了日后便于扩大业务,就事先建了二楼的包厢,以前来的都不是达官贵人,用不上这种雅间,她还有些后悔,没曾想真用到的时候,竟是自己用来掩人耳目的。
“你来这儿是打算调查案子的吧?”青竹合上了包厢的门,劈头盖脸就问了一通,“还有,现在有多少人知道你偷跑出来一事?”
季婉清哪儿有功夫一一作答,摆手道:“我既然出来了,就做好万无一失的准备,这点儿你就不用担心了,倒是我这身打扮容易被人认出来吗?”
季婉清特意对着太阳光扬起脸蛋,想让他看的清楚些。
青竹仔细端详了一阵儿,摇首道:“不是熟识的只瞧着熟悉,很难认出来,但你这一开口就立马听出来了。”
“那这样呢。”季婉清捏着嗓子,娇滴滴的说着,还顺带摆起了兰花指。
“还行。”青竹咽了口吐沫,刻意移开目光不去看她。
季婉清在他面前挥了挥手,成功把他的目光引回来了,焦急地问道:“我娘怎么样了?”
“云天应该已经跟你说过了吧,她前几日拉肚子,现在已经痊愈了,不过我在给她医治的过程中发现她有老寒腿,等你出去了可注意着点儿。”
“别提了,我这次逃出来也不知能不能查出线索,待会儿你帮我给店里的伙计解释下我为何去厨房后院这些地方走来走去,我是想从那里下手,搞不准还有什么地方是咱们没有注意到的。”
季婉清说的喉咙发干,忙倒了几杯茶解渴,嗓子润好了,才发现青竹一脸阴云密布的,咽下最后一口茶,她询问道:“你怎么了?”
“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青竹吸了口气,后又重重吐出,“算了,你还是忙你的,铺子里的事交给我就好。”
他欲言又止的,成功引起了季婉清的注意,把要起来的青竹又重新给按回去了:“你几个意思?话到嘴边儿了又不说了,那你刚还不如直接瘪着不吭呢,不行今儿个你不说出来,我就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