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你回来,这事哪儿能怪人卓公子!”
秦玉成终于冷静下来,虽然蔫头耷脑、满脸丧气的,这会儿却也不敢“太讲兄弟情面”了,加上卓兄弟的四万两,他现在还是负债十二万两白银的穷光蛋。
“卓兄,秦某何事说话不算话了?这四万两就当兄弟先借我救救急,回头手头宽敞了,一定加倍奉还。”
小卓子全身而退,秦玉成灰溜溜跟在一群兄弟身后在街上溜达着,被风一吹,脑壳又疼眼睛又酸,他这要回去把这事告诉他爹,他大哥能先把他剁了。
“玉成,这你也躲不了,不然大家先帮你筹筹钱?”
几人闷不吭声,吭哧吭哧半晌,“我爹管的严,你们也知道,不然我这玉佩先给你拿去?”
“算了吧,传家宝,估计你爹把它看的比你还值钱。”
“就是,你一进门你爹就能发现玉佩不见了,到时候搜索全城,我可不敢见人。”
又是一阵沉默,秦玉成脑子里迅速想着法子,突然眼前一亮,“我有办法解决,你们都赶紧回去,最近我估计很难出来,等把银子的事解决了大家再聚。”
说完瞥了眼众人诧异的目光,秦玉成高高兴兴一拍屁股,走了。
留下几个纨绔原地大眼瞪小眼,“他要干嘛?该不会去打劫吧?不行,咱们得赶紧拦着他!”
“那家伙,好像是朝威武侯府的方向去的……”
“哦,那应该没事了,韩大夫人最是疼爱幼弟,十几万两银子,从嫁妆里也拿的出来了。”
听他这么一说,几人纷纷松了口气,摇摇晃晃往南边的烟花湖走……
小卓子圆满完成掌柜的吩咐,从赌馆出来就甩了一溜儿尾巴,进进出出好几家铺面,衣裳和人皮面具轮番上阵,最后干干净净回到面馆。“掌柜的,成了,那家伙欠了赌坊这个数。”
季婉清听见喊就从楼上匆匆跑了下来,高兴得原地蹦哒着转了一圈,“干得漂亮!对了,李富贵人呢?”
“您放心,我把他送回去,安置好了才回来的,不过我怕那家伙嘴大把事秃噜出去,总觉得他不会安分。唉,您说您费事找那么个人干嘛?我自己就能把事儿办好。”
“别瞧不起人家赌鬼,没有李富贵,你戏还演不真呢。”
小卓子撇撇嘴,不以为然,他虽然不是赌坊常客,可赌术厉害啊,他家主子爷都不一定玩的过他。
季婉清知道小卓子在想什么,她在想,要不要找韩宇飞帮忙查查小卓子的底。
摘下人皮面具一脸稚嫩的小卓子还在嘚瑟,叽叽喳喳说着他如何大杀四方,如何借刀杀人,还有最后秦玉成是如何丢人的。
“再吵扣工钱!赶紧洗洗睡去。”
小卓子瞬间安静如鸡,“掌柜的明天第一批棉布到货,您记得给拨钱。”
“站住,我说,小卓子”,季婉清捧着脸嘿嘿笑,那个眼神,让小卓子毛骨悚然,结结巴巴问,“您,您有事直接吩咐。”
“那个,唉算了,你退下吧。”
小卓子眨眨眼,顶着一头雾水滚蛋了。
季婉清在原地抓狂揪头发,碎碎念:疑心病有不得,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疑心病有不得……可是那家伙是家门口捡来的……
天蒙蒙亮的时候,候府守门小厮爬起来开大门,结果看到门口躺着个人,浑身只穿了一身中衣,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喂,起来起来,你谁啊?赶紧走开。”
大夫人看见鼻青脸肿、脏兮兮一身中衣的胞弟,差点儿吓昏过去。
“姐姐~”秦小公子眼泪汪汪,委屈巴巴地喊。
“哎呦玉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大晚上的被父亲揍成这样?你又怎么惹着他老人家了啊!”大夫人捧着胞弟的脸,心疼得直吸气。
秦玉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姐,我欠了别人的银子,被揍了。”
“欠了银子?哪个不要命的,他知道你是谁吗,竟然敢对你动手,成儿你等着,姐这就求侯爷给你做主。”
“不行,这事千万不能让姐夫知道,也不能告诉爹娘他们,不然爹会把我的皮扒了的,求你了姐,你就帮我出点银子,先把钱还了吧。”
赌坊那些人可不讲什么面子,惹急了他们把事捅到官府,到时候可就真完蛋了。
朝廷上自己这边的人知道还不要紧,万一被敌对势力抓住小辫子,再参到陛下面前,到时候不仅秦家遭殃,候府也会跟着受牵连。
被秦玉成急慌慌拦住,大夫人也猜到了什么,煞白着一张脸,“玉成,你该不会惹上人命官司,被人给缠住了吧?”
“哎呦你个天杀的,你这个兔崽子,爹是不是太久没揍你了!你——”
“姐,别打了,不是人命官司,我是欠了赌坊的银子。”秦玉成抱着脑袋一边躲一边大吼。谁知大夫人更生气了,气的手都在哆嗦,转身取了戒尺出来,“你给我跪下!”
秦玉成不敢反抗,怯生生看一眼戒尺,膝盖一软,扑通跪了。
“你个兔崽子,说,你赌输了多少钱?”
“姐,我说了你别太生气,我也是没办法了,不然不会来给你添麻烦的,就这一次,你帮我还上银子,以后我再也不赌了我保证!”
大夫人踉跄了下,心里头那个猜测的数字越滚越大,差点让她窒息,“你,你先说,到底欠了多少……”
“这个数。”秦玉成一手比一,一手比二。大夫人缓缓松了口气,“一万两千两,还好还好,不是太要命的——”
“是十二万两,不是一万二……姐?姐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快来人!”
王嬷嬷瞬间破门而入,抱住大夫人就掐人中,秦玉成快哭了,不就是十二万两吗?又不是倾家荡产也拿不出来,至于吓成这样吗呜。
大夫人悠悠转醒,看见胞弟竟然为自己抹了眼泪,心口一酸,火气顿时没了大半,气息微弱道:“王嬷嬷,你去把我的收拾盒子拿来,再把小库房的单子取来。”
“这,这是为何?大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