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人这就去。二位稍等～”
秦玉成是常客，赚了赔了在账本上都有记录，他又是个不缺银子的，通常是赚了的都会放在赌坊账上充门面。
很快坊主跑回来，一手拿账本一手拿毛笔，在秦玉成面前画出几个数字，“秦爷，您在我这儿统共有八万两闲钱，怎的，您打算全压上？”
“废话，肯定是全压上了——”一个纨绔呛声喊着，秦玉成却轻飘飘扔出一句，“跟他一样多”。
那也是一半了，这么大的局，坊主也不多见，张着嘴麻利儿安排开始。
第一局双方都有探对方底的意思，坊主小心翼翼跟着伺候，当然，庄家更想赢。可对面两家气势汹汹，坊主本来都觉得没希望了，结果开了盅，惊人诧异的结果。
两方持平，庄家一点险胜。
这就赚了八万两？坊主瞪着眼珠子，看向那位卓公子眨了眨眼，桌上那一注骰子，尤其惹人注目。
小卓子眯着眼笑，“恭喜恭喜，坊主今天手气不错。”转身又笑眯眯问李富贵，“老李头，出门前让你给祖师爷上香，你上了没？”
李富贵脸色一怔，摸着鼻子连连后退，“爷，奴才一着急忘了……”
“忘了？你丫怎么不把那寡妇忘了？女人重要还是你家爷的银子重要！”小卓子脱了鞋就扔，揍得李富贵哀嚎求饶。
“爷，爷爷您饶了我这次吧，要不咱今儿算了，回去给祖师爷赔罪明儿再来？”
娘的手气不错，卓公子摇了一注，这本事哪儿是他比得了的！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他们这些好赌的，谁没有个邪门儿镇宝的手段？
所以卓公子跟那仆人的反应也没几个人笑得出来，反而暗暗惦记着那位传说中的“祖师爷”。
秦玉成打量小卓子半晌，差人把扭打成一团的二人拉开，笑着道：“卓兄，本事了得啊。”
小卓子眯眼瞧他，冷哼一声，整理整理衣襟。
“唉，算了，没本钱了，早知道会便宜坊主，我就压一两银子得了。”这话说得懊恼不已，可谁也没从他脸上看出心疼二字。
看客很给面子地哈哈大笑，坊主见对方要走，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
“小兄弟且慢！”秦玉成高声一喝，卓公子扭头疑惑脸，秦玉成大度地笑笑。
“从我账上划一万两借给他，接着玩。这次，不如我二人先联手斗一斗庄家？”秦玉成瘾上来了，面对这卓公子，他手痒痒得不行。
“放心，输了算我的，卓公子就当给秦某做个技师，只管耍本事！”
小卓子上下抛着骰子微微挑眉，“你都不怕爷今儿手气黑，爷就给你个面子，接着玩。诸位，大伙儿都听见了，输了算秦公子的，坊主，到时候可别赖我啊。”
秦玉成不以为意，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那么信这个卓公子的手段。坊主脸青了，拱手赔笑，“二位千万手下留情。”
强强联手，首战告捷，秦、卓二人各自两万两银票进了腰包。
旁边几桌好手听这边玩儿这么大的，顿时觉得眼前的局没意思透了，纷纷围着坊主这一桌看热闹。
“第三局了啊，庄家，这次不如玩儿把更大的？”秦玉成内心狂喜，嘴角高高扬起，拉都拉不下去，他秦玉成今天要翻身了！回头必须把那卓公子拉成自己人。
小卓子扔着骰子笑眯眯的，非常自信，也非常淡定，早就说好输了又不算他的，怕什么？
坊主擦了擦冷汗，局面险象环生，不知不觉，刚才从对面赢的银子又赔光了。若是再继续下去，之前的三万两没赚回来，这要再赔了，背后的那位爷真能把他剁碎喂狗。
“这、二位爷，不然今天就算了？小的手气不行，别扰了您二位的兴致。”
“你是看不起我秦玉成？还是怕输了丢脸？啧，坊主，您这样可不好，店大欺客啊？”
周围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顿时吵闹起来，连连声讨赌坊输不起、小家子气，气的坊主恨不能把人都扔出去。
“秦公子息怒，息怒，小的继续陪您二位玩儿就是了，何必闹得不愉快是不？”
开筛盅那一刻，人挤人的场面顿时寂静如雪，坊主眼前一黑，像是已经看到自己黑白无常来接自己下地狱了。
十四万两银子开双倍，这绝对是他有生以来玩儿得最要命的一局。
秦玉成屏住呼吸，脸上的喜色却怎么都掩不住，仿佛已经料定结局必胜，骰子见光，秦玉成眼睁睁数了数，狂笑起来，“哈哈哈，赢了，赢了！”
喊了半晌，场面仍旧鸦雀无声，那几个纨绔也都看清了点数，秦公子输了。可现在这状态，莫不是一着急，失心疯了？
坊主察觉到不对劲，亲自趴在桌子上数了一遍，仰天狂笑，“老天爷都要帮我啊～”
“玉成，玉成！”几个纨绔公子哥儿赶紧拉住秦玉成，把人控制住，“咱们输了，你冷静点，别在这给家里丢人，又不是输不起。”
“对啊对啊，玉成，我看那卓公子非常可疑，咱们回去先查清楚他的来历……”
对方一说这话，坊主立马怒了，“怎么，您怀疑赌坊勾结客人故意陷害您？我这多少年的店了，大庭广众之下，我还能自己打自己脸不成？大家伙儿可都看着呢！”
众人七嘴八舌吵吵起来，秦玉成耳边嗡嗡嗡吵成一片。
“还以为这秦公子多厉害呢，原来也是输不起……”
“唉算了算了，咱们走吧，接着玩接着玩，秦家小子人也就那样，还不都是被他爹娘宠坏了。”
几个纨绔公子哥儿什么时候受过这气，一上头，抄起凳子把人砸了，这下场面更乱，坊主赶紧喊人控制局面。
好不容易才把秦玉成一群人弄到包间里，小卓子跟了过去，没看那些鼻青脸肿的家伙，径自走到秦玉成跟前道：“秦兄弟，真是不好意思，虽然兄弟你有言在先，输了算你的，可卓某心里也实在过不去，我那四万两，就不要了。”
“你还有脸要？客套话听不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