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嬷嬷冷笑一声，走出去刚好遇见季婉清，“哎呦，这不是婉清吗，前几日季娘子又给我家小姐做了件裙子，我家小姐喜欢着呢。”
季婉清保持得体的微笑，“二小姐喜欢就好，王嬷嬷慢走。”
“好，有空来大夫人院里玩儿，那边热闹，你们小姑娘也玩得开不是？”王嬷嬷尽力表现得和季婉清很熟的样子，因为杨氏坐的方向，正好能看清院子里二人的表情。
季婉清揉着头进去，这又得怎么证明自己的清白？
“来了，坐。小翠，去外面守着。”
“是，姨娘。”
“昨天晚上的事过去就过去了，说说吧，你有什么法子对付她？”
季婉清看着杨氏片刻，确定她没生气，而且很冷静，顿时松了口气，“大房堪比铜墙铁壁，一般攻击伤不到对方分毫，三姨娘，我们需要找弱点，从软肋下手。”
“呵，大房如果坚固得像个铜墙铁壁，那大夫人就是个铁疙瘩，我来府上这么多年，从未得过一次手。”
“三姨娘，您在候府这个圈子里头，外面的事又了解多少？”女人的战争不止在后院，大夫人很清楚这一点，所以杨氏总也扳不倒她。
外面的事……杨氏一字一字细细咂摸味道，靠在软榻上，安静得像是在小憩。
别说，那画面还挺赏心悦目的，季婉清笑笑，这就是杨氏的长处了，大夫人比侯爷还大两岁，这个年纪，再去做出那么副柔弱姿态，就是故作矫情了。
慢慢等杨氏自己想得差不多，季婉清站起身打算离开，还有好多衣裳得赶紧完工才好，跟各位夫人小姐约定的期限也快到了。
“三姨娘，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您自己也清楚，侯爷留在大夫人那能做什么。再等几日，侯爷就算不来找您，不找二姨娘，也会出去找乐子。”
杨氏冷哼一声，“只要进不了候府，管她什么莺莺燕燕怎么折腾。”
“这样想才对嘛，与其自怨自艾，不如趁有空闲，找机会多了解了解候府高墙外面的情况，三姨娘，您聪明，明白我的意思吧？”
半晌，俩人都没说一句话。
“婉清，羲儿他——”
“三姨娘，韩宇飞——”
二人同时开口同时闭嘴，季婉清撇撇嘴，怎么就没管住嘴，担心他做甚！
杨氏则眨眨巴眼，走向季婉清，“你竟然直呼三少爷名讳？季婉清！这还在我这个主子跟前呢，你在外头是不是更过分？啊？说！”
“啊，终于把订单都处理完了～”
季婉清长长的伸了个懒腰，身边堆满了各色各样的裙子袄子，大都是女人的衣裳。季婉清拖着下巴想了想，除了女人，小孩也可以划到主消费人群。
嗯对，就这么办了。季婉清笑眯眯地拍手，等目前这批货拿了尾款，她得把童装的事好好规划规划。布料嘛，就用棉的好了，穿着也舒服……
“掌柜的，您快下去吃点东西吧，从早上忙到这会儿，晌午饭点早过去了。”青竹叼着个包子，手里还拿着书小声念叨着从门口路过，顺便喊了一声。
“就要去呢，哎，最近怎么见你这么用功？”
青竹吸吸鼻子，把最后一口包子塞嘴里，嚼两下咽了，“我哪天不用功？”
“切”，就你能耐，季婉清傲娇扭头，不就是想说她不思进取，整天钻在钱眼里吗。她乐意，再说了，本姑娘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还通晓千百年后的世界呢，说出来吓死你。
噔噔噔跑到楼下大堂，季婉清直奔厨房，正好这会儿没什么客人，她可以亲自做些好吃的犒劳自己一下。
伙计厨子特有眼力见儿，留下一个大厨帮忙，就把厨房让给季婉清，一群人跑去洗碗洗盘子。
“宫保鸡丁、京酱肉丝、西红柿炒蛋……”陈玥儿和青竹兄妹站在桌子旁边，看着季婉清一趟又一趟的端菜，简直惊掉下巴。
“师傅，你做这么多，吃得了吗？”陈玥儿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你师傅胃口大，不能拿她跟一般女人比，不过这荤素一堆四五个菜……”青竹一手托下巴，一手放在青鸟脑袋上敲一下、敲一下的。
季婉清手里拿着木托盘从厨房出来，托子上有一大碗饭和一盅甜汤，“愣着干嘛？你们不吃？”
“啊？”陈玥儿一愣，翻脸就笑得跟朵花似的，连连点头，“吃的吃的，这不是先膜拜一下师傅您的手艺嘛哈哈。”
四人风卷残云般干掉一盘子京酱肉丝，陈玥儿叽叽喳喳的兴奋起来，“这都两天了，那个倒霉五小姐还在街上呢，又脏又臭还特别惹人嫌，师傅你真不管她吗？”
“啊？”季婉清喝口汤差点呛住。
“掌柜，你不会是忘了那个人的存在吧？”青竹夹肉的动作一顿，幽幽的看着季婉清道。
季婉清干咳两声，“忙忘了忙忘了，这事儿我得赶紧查查，吃菜吃菜。”
晚上回到三姨娘院里，韩宇飞正好在，季婉清趁没人休息赶紧把事情跟韩宇飞说了一遍，最后一脸纳闷儿地总结了句，“你说会不会跟传言那样，我娘真认识那个庄主？”韩宇飞抽抽嘴角，嫌弃得看着季婉清翻了个白眼。
“我说你脑子呢？你到底有没有背后金主是威武侯儿子的意识？就算小爷不受宠，好歹也占了个名头吧。”
季婉清反应迟钝了，“人家好歹把布庄生意做那么大，背后的靠山也不会小吧？”
韩宇飞闭眼，捏了捏眉心，拼命压下甩袖子走人的冲动。
“自古百姓就有士农工商之分，商贾就是贱业，商人不得入朝为官，再有钱有什么用？你面馆那个青竹都比那锦华庄主高贵，季婉清，小爷求求你，别把脑子总藏起来，生不了蛋。”
这话韩宇飞并不是想着说的，那锦华布庄他了解过，可以说季婉清要做衣阁的念头刚起来时，他就把整个京城的布商都查过一遍。
这些季婉清估计永远不会知道了，被韩宇飞当成智障批了一顿，她又不占理，无从辩驳，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