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头立马拉下脸来，“放肆！”
“你当我是傻子，任由你们搓圆捏扁的玩儿呢？”季婉清忍不住当场翻了个白眼。
“你！举止粗鲁，一个姑娘没一点姑娘家的样子，抛头露面出来做衣裳，真是不知羞耻。”
季婉清傻眼了，勾着一边嘴角冷笑，“哦？是吗，可是我的客人都是正经人家的夫人小姐，而且男客一概不得入内，怎么都比你家小姐入幕之宾无数，来得好太多吧。”
这下是真撕破脸了……
对方被季婉清几句话气的要冒烟，不知道使了多大的力气才忍下动手的冲动，“你敢侮辱我家小姐，你等着，若是做不出衣裳，你这店就再也别想开下去了。”
都这样了还想让她做衣裳？季婉清有些纳闷，到底什么衣裳这么……重要？
对，一定很重要的衣裳，不然对方不会突然莫名其妙的盯上自己，就连脸都不要了。很快，季婉清心里有了计较。
“进来细说，你须得留下亲笔写的保证书，保证不会故意刁难于我，若是出了衣裳质量方面的差错，我们衣阁自然会全力承担后果，可若是有人故意捣乱，那就别怪小女子手段毒辣。”
哼，跟她季婉清斗，你个小黄毛丫头还嫩点。
对方不按照季婉清的要求做，季婉清就不答应帮她做衣裳，两句话翻来覆去的啰嗦，最后季婉清恼了，砰一声拍了桌子，“来人！”
小卓子不知何时又换回那身粗布麻衣，穿着一身黑，挺能唬人。“掌柜的，何事？”
“这小丫头是故意捣乱来了，把人撵出去，以后再见到她出现在店门口，不，再出现在这条街上，立马回来向我报告。”
“是！”
怜香惜玉小卓子是不懂的，抓住对方的头发，非常粗暴地把人往外头拖，季婉清看得都觉得头皮疼。
估计是疼惨了，那丫头连声呼救，“救命啊，要杀人了！”
小卓子手一松，那丫头“噗通”摔了个四脚朝天。
“你再敢胡乱嚷嚷，小心我们掌柜的去衙门告你，一点儿求人办事的态度都没有，你家小姐是天王老子啊？”
对方按着腰背疼的直吸冷气，再被小卓子这么一挖苦，俏生生的一张脸顿时涨成紫红色，又羞又恼又怒，指着小卓子，朝季婉清放话，“你你你，你们都给我等着！”
季婉清轻蔑一笑，做了个“请”的手势。
紧接着，无视路人好奇打量的眼光，季婉清转身朝门里走去，顺便吩道：“小卓子，打烊了。”
外头的路人听见一愣，抬头看看天，对边上的同伴笑称，“天还早着呢，这店刚开半天就打烊了，看来生意不行啊。”
同伴笑笑，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唠着磕离开原地。
店里，三个小伙计紧紧跟着季婉清，季婉清去裁料子，三人一个递剪刀，一个量尺寸，剩下那个眼巴巴看着季婉清，等吩咐行事。
季婉清终于忍不住一乐，放下活儿认真道：“你们想说什么，赶紧说，少狗腿子。”
“师傅，那小丫头谁啊？她什么人？”陈玥儿化身暴躁姐，一脸的不耐烦。
青鸟呡着嘴不吭声，小卓子看看她，冷硬地道：“管她是找事儿的还是别有目的，敢对掌柜的态度不好，来一次撵一次。”
“行了行了，我又没有通天的本事，哪儿知道她是谁啊？”季婉清顺手摸了下青鸟圆圆的头，又顺道轻轻拍了两下。
三人皱着脸，心道掌柜的太心大了，这可如何是好？结果刚吐槽完，就听季婉清认真严肃吩咐起来：
“小卓子，最近辛苦你一下，晚上就住在店里，夜里警醒些，待会儿去拿些面粉，在库房门口、角落、窗台这些地方，薄薄的撒上一层面粉。”
“掌柜的，我不怕累，保护咱们衣阁是小卓子该做的，不过，撒面粉做甚？”
季婉清猥琐地笑，“嘿嘿，当然是抓贼了。老话说打狗还得看主子，那姑娘今天丢人又丢面儿，她主子气不过，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接下来不知道还有什么手段等着咱们，就算还要找我谈事，她也肯定想先出一口恶气。”
陈玥儿点点头，“唔，懂了。”
“哈哈，我徒儿就是聪明。”季婉清笑嘻嘻的，见小卓子一脸的似有所悟，也不跟他细说，“好了，快去布置吧。”
“你懂什么了？我还是不知道撒面粉能有什么用。”青鸟小碎步追着陈玥儿问。
本以为对方会暂时消停两天，起码等风头过了再动作，结果当天夜里，约莫四更快五更的时候，楼下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类似于“耗子”搬家的动静。
小卓子几乎是瞬间睁开眼，迅速抄起床边木棍，无声无息地走下楼梯。
看见库房门口的脚印，小卓子一喜，立马屏气凝神，小心观望着里头的动静，这也是季婉清吩咐的，发展有贼光顾，先不轻举妄动，等贼人动手后再一举将其拿下。
此时的库房内，穿着黑衣的男子颇为悠哉，轻轻抚摸着那些上等布料，摇摇头，露出一脸可惜的模样，突然定住，贼眉鼠眼地打量着四周。
“太好了，窗户没锁严实！”
紧接着，小卓子就看见那人挑了好些绸缎用外套裹起来，慢慢从窗户口送出去。等那人转过身，迅速将准备好的烈酒往布料上倒，小贼从窗口跳出去后，一个火折子紧接着就被扔了进来。
火光乍起，小卓子拼命压下救火的冲动，一棍子砸在小贼脑袋上。可怜那小贼正高高兴兴往肩膀上扛绸缎，一点儿准备没有，就被砸昏过去。
“来人啊，抓贼啊！着火了！”
“着火了！起大火了，快抓贼救火啊！”
掌柜的说了，要扯开嗓子喊，小卓子盯着火势凶猛的库房，真正火急火燎的嚎起来，迅速从水缸挑水灭火。
四周商铺云集，起火这种事可是能要命的。
果不其然，没几个呼吸，四面八方的伙计包括掌柜们都衣衫不整地跑了出来。一看情况，傻愣住了。
“快，快舀水灭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