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不逗你了，我家夫人喜欢你这丫头，觉得你是个聪明孩子，我看呐，她是看走眼了，你是看着聪明，实则蠢笨。”
这上升到人身攻击了啊！季婉清睁大眼，敢怒不敢言。也不打算再说话，她就等着看面前这“天子近臣”想干嘛。
京兆尹头一次遇到季婉清这么“坦诚”的人，诺大京城，少有人敢不接他话茬的，“罢了，跟我回去，路上细说，我家夫人还等着呢。”
听完京兆尹的话，直到见到沈夫人，季婉清还一脸懵逼。
沈夫人拉着季婉清的手又是哭又是气，“你这丫头脾气挺大，还说不得了。想你还没从候府赎回自由，肯定也是有你自己的原因的，以后旁的不说，你在京兆尹府上，就按小姐的待遇，出门谁欺负你就回来告诉干娘。”
季婉清想拒绝，她明明什么都没做，结果沈夫人更生气了。季婉清条件反射认错求饶然后劝她冷静，结果莫名鼻子一酸，眼圈红了。
“哎，丫头你别哭啊，我是控制不住情绪啊，这怀个孕怎么还这么多事？我心里是高兴的，你快别惹我了。”
想她季婉清两世为人，还是头一次被天上掉馅饼的好事砸中，能不激动吗？
重新回到宴席上，季婉清就跟鸵鸟似的，缩沈夫人旁边不动不语。
四周众人好奇打量的目光数不清，沈夫人得意洋洋得跟另一位妇人夸赞季婉清怎么怎么好。
妇人身后的女子一听“季氏衣阁”，也加入了话题讨论中。“这真的是那位季掌柜吗？母亲，女儿听姐妹们说过，她做的衣裳的确好，女儿还想着下次去逛逛呢。”
又有个姑娘插嘴道：“衣阁生意好的不行，年前已经不接订单了，除非是手里有玄卡，衣阁能破例，加急给做。”
竟然这么抢手？大多数夫人贵女是不信的。
还真有人直接说道：“想来是薄利多销喽，生意人最会搞这些噱头，家里稍微有些富贵，都愿意奔着那些名头去，如果真有大主顾，那掌柜哪儿会管什么玄不玄卡的。”
众人沉默片刻，纷纷应是。
可沈夫人在那坐着，这面子不能不给，“季姑娘看着年纪也不大，就能经营起这么大的生意了，看来有些天份的。”
“谁说不是，我家那几个丫头，一个个只会钻在屋里看书绣花。”
另一个打扮艳丽的妇人捂着嘴笑了，“是吗，那你可真清闲了，我那俩年纪还小，整天坐不住，吵得我啊～”
明明是嫌弃的话，脸上的表情却是高兴得很。也是，谁家孩子不是可劲儿疼的。
炫耀完自己家孩子多好多好，一群又把矛头对准季婉清，实在是看沈夫人和京兆尹大人恩爱模样眼红，故意想气人。
“对了，那位季姑娘想必也是大有才华的，见多识广，才有魄力出来经营生意，哎呀忘了问，季掌柜家里是做什么的？”
沈夫人眉头轻皱，在季婉清开口前抢着道：“自古英雄不问出处，杨家的你就消停会儿吧。”
那妇人不敢得罪沈夫人，呐呐笑着跟别人咬耳朵去了。
在场身份高的可不止沈夫人一个，嫉妒沈夫人的更是大有人在，“这秋宴也不知哪天起就没规矩了，什么人都能来，还是商贾之流，陛下若是听说了……”
说完叹了口气，摇摇头，昂首挺胸从沈夫人面前过去。
京兆尹皱眉，登时就要站起身替妻子说话，季婉清连忙拦住。
“小女不才，得沈夫人另眼相看，平日也是和气生财，可既然出门在外，也不能给京兆尹和夫人丢人。”
“呵，你待如何？”
“还请这位夫人先报上名讳，这是礼貌您可知？”季婉清半分不让。那女人眉梢上挑，吐出一句，“你配？”
“民女自始至终都以礼相待，既然夫人您说我不配知您名讳，想来您也配不上礼貌。自古身居高位之人，无不礼贤下士，博得敬仰拥戴方得大业，所以都说女子不如男，也是有缘由的。”
说完，季婉清不再看那女人，坐下拉着沈夫人的手娇笑道：“沈夫人为京兆尹大人孕育儿女，不计前嫌，也是劳苦功高，堪称典范。”
京兆尹摸摸鼻子，不敢说话，只敢点头称是，笑得跟朵花儿似的。
三人有说有笑，谁都没理周围看戏的、幸灾乐祸的、羡慕嫉妒的，等等各种目光。
突然，随着一声脆响，坐席对面有个丫鬟惊呼一声，“夫人息怒！”
众官家夫人纷纷缓声宽慰着对方，还有在一旁等着看笑话的。
“那季姑娘也是胆大包天，得罪了丞相夫人，看她今日怎么走出这园子。”“呵呵，沈夫人还说跟她有缘呢，恐怕是孽缘。”
“咱们别管了，看着就是。”
丞相夫人板着脸走到季婉清面前，“小丫头别忘了，礼贤下士，也得看对方值不值。”
季婉清站起来，“值不值，这要看对方需不需要。更甚者，若是像您这般高姿态的礼貌，民女有句话得说，不是所有人都毫无原则底线的，夫人您觉得我说的对吗？”
“呵，别跟我玩这些小把戏，你可知我乃丞相夫人，得罪了我，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祸不及人，丞相夫人，您想拿我怎么样？”
沈夫人站起来，拉着季婉清想帮她说话，却被季婉清劝着坐下了。
“跟你过不去反而显得本夫人没气度，传出去了反而惹得一身骚，本夫人出个题，你解开了，今日就饶了你。”
说着，挥手唤来婢女耳语一番，丫鬟听了吩咐高兴得跑去办。没一会儿，带了个女子过来。
沈夫人旁边那位夫人和自己女儿揉了揉眼睛，睁大眼不敢置信的惊呼道：“哎，姑娘你看着眼熟啊，你是、是冯大人家的几千金？”
“见过丞相夫人，沈夫人，京兆尹大人，见过李伯母，我在家排行老四。”
“什么？”沈夫人都震惊了，“才女四小姐？你何时回来京城的！”
这么一呼，四周顿时一片吸气声，那四小姐轻声细语的回道：“小女昨日刚回来，过了年还要回燕州。方才被丞相夫人找来，不知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