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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是魏公何人?”我反问。
爹爹总说我心思重,不轻信于人,如今我是信了。
很显然老者没料到我会这样说,神色僵愣了片刻,随即看向天空,轻笑出声。
“你这女娃娃倒是有意思。”
说罢,指了指旁边的木凳,“来者是客,哪能让客人站着说话。”
小翠扶着我坐下后,我开门见山问道,“阿叔可知前阵子沸沸扬扬的白骨案。”
“不知。我老家伙成日待在家中,对外界的事情鲜少打听。”老者一派悠闲的说。
打量着老者的态度,我也有些糊涂,这老者明明是知道什么,却不直接说与我听,他究竟想表达什么?
就在我暗自琢磨要如何打破这个僵局的时候,老者开口了。
“大约在三十年前,咱这村子里出了一个能人,那年轻人无父无母,靠着乡亲们东家的干粮西家的粥长大,长大后的年轻人不甘一辈子窝在这里,在村口那棵老杨树下,给乡亲们磕了三个响头,说他日功成势必不忘养育之恩。”
“我们啊感动归感动,却也没往心里去。”老者看着天空,“谁年轻时都有想去看看外面世界的豪情,可外面的世界哪是那么好闯荡的,要么尸骨葬于异地,要么一身风霜的回来,不过是几口馍馍几口米,也是心软一个好好的娃娃不能饿死了。”
“他走后,我们照常过我们的日子,记不得是那个年轻人走后的第几年,地里遭了大旱,那场景....若是真有十八层地狱,怕是也不过如此。”
这个我知,爹爹曾跟我说过,他经历过一次大旱,卖儿卖女,尸殍遍野,生吃人肉,那场景宛若人间炼狱。
“每天,村里不断的有人死去,很快,原本热闹的村子,空了一半,就在我们绝望的时候,那年轻人带着满满两大车粮食回来了。”
说道这时,我从老者的话语中,听出了几许哽咽之音。
“那年轻人兑现了当年临走时的承诺,用这两大车粮食救了全村人的命,大旱过后,他带着我们种粮食,开酒坊。他也不知打哪学的手艺,那酿酒的水平简直一流,我老家伙就从来没喝过这么醇香的酒。如今想想,那香味还像飘在舌尖一般。”
“爹,儿子不孝,您若早告知儿子,儿子定给您买上些回来。断不让您惦记这些年。”
老者摆摆手,“买不到了,他死后,这手艺便失传了。”
“他没留下徒弟吗?”我问。
老者摇摇头,“那天,我们如往常那般去酒坊领了工钱回家,谁知,我们还没走出去,官兵便把酒坊团团围住,将他带走了。”
“为何?”我不禁问,若老者的话属实,这人应该不是刁钻之辈,应当不会惹怒官府的。
“说他私下里贩卖战马,通敌卖国。”说罢,老者轻笑出声。“他一个本分的生意人,半辈子醉心于酿酒,如何做得来那通敌卖国的买卖,可不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吗!不就是有人眼气他将醉芽酿卖到了皇宫,想要醉芽酿的秘方罢了。”
“他就是魏公,对吗?”我问。
还不待老者开口,周伯的声音从我身后乍然响起。
“小姐,该回了,陈先生正在家等着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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