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没有问他妈的情况,安安静静的吃饭,兼照顾白念。
晚上帮白念洗了澡,哄他睡觉,转眼就十点了,白素觉得日子从来没过的那么安静过。
推开门出去客厅,屋子里,灯全关了,只剩一点火光在闪烁。
夜丞月背对着她,单手插在裤包里,另一只手指里夹了根烟。
影子被外面的灯光拖得很长,有些落寞,有些孤寂,似乎,他这些年就是这样一个人站在黑暗里。
渴望光明?
白素嘲笑自己,嘲笑那一秒钟的心酸,可能吗?
夜丞月听到声音,转过身来,很自然的把烟按灭。
“怎么就穿了那么点衣服。”Z市的夜晚,还是凉飕飕的。
白素刚从白念的被窝里出来,穿的也单薄。
夜丞月把外套脱了披在白素身上。
白素头一次没拒绝,从酒架上开了两瓶啤酒,扬了扬手,下颚示意他跟着来。
两个人坐在露台外的台阶上,白素扬起酒瓶喝了几口,沉默了一阵子。
叹息……
“你刚走那年,我每天晚上一个人坐在这里喝酒,过着黑白颠倒的浑浊日子,那段时间,烟和酒就是我的依靠。”
夜丞月心里被钝刀割似的疼,手僵硬了,沉默了好久,“我回来了。”
嗓子沙哑的不像话。
白素抬手制止他说下去,兀自开口,“我不想提起那段过去,我以为,这辈子,我和你不会再见面了,也想过,如果有一天再见,或许,你和安韶华已经有了你们的家庭,而我,还在一个人漂泊,或许,这是我的命。”
白素又喝了几口,抬头看天空,声音沙哑,“我爱他轰轰烈烈最疯狂
我的梦狠狠碎过却不会忘
曾为他相信明天就是未来
情节有多坏都不肯醒来
我爱他跌跌撞撞到绝望
我的心深深伤过却不会忘
我和他不再属于这个地方
最初的天堂最终的荒唐
如果还有遗憾又怎么样呢
伤了痛了懂了就能好了吗
曾经依靠彼此的肩膀
如今各自在人海流浪
我爱他轰轰烈烈最疯狂
我的梦狠狠碎过却不会忘
逃不开爱越深越互相伤害
越深的依赖越多的空白
该怎么去爱……”
脑海里,疯狂的回放过往,他抱她,他亲她,那次他消失了两天,她疯了似的找他。
她说:“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16岁的青春啊!伤害在心口已成裂缝,触摸都疼,她没办法像没事一样和他再在一起。
白素站起来,往里面走,手却被拉住。
白素回头看他,在心里饶了几遍的话,已经到了喉头,可是,还是被他咽了下去,“早点休息。”
起身,捧着她的脸,手尖裹住她的泪。
“对于三年前,我只想说,原谅我,我有我的不得已,安韶华,只是父亲好友逝去的双亲的可怜妹妹,我……素素,这几年,每一个日夜,这心里,从来没有别人。”
这大概,已经是夜丞月说的最肉麻的话了,他尴尬的咳了声,匆匆留下“早些休息。”进了房间。
白素楞楞的看着房间,手捂着胸口,闭着眼睛,“怎么办呢?信不信呢?”
呆了一会,她自嘲的笑笑,回了主卧。
第二天白素刚到公司,就被人硬塞了一包钱,里面还有一个电话。
还没回神,塞钱的人已经溜了,白素皱眉,想着横来之财不可消受,还是送警局吧,电话亮了。
一个陌生的号码,声音却很熟悉,不就是昨天两位领导中的一位。
白素咬唇,“你好。”
“……”
有些意外,那边一直在说软话,好话,奉承,恭维,这些平时可都是他们这些商人在做的。
命脉捏在人家手里,工商的,很可能随便按你个理由,就让你笑不出来。
白素猜到大概是夜丞月做了什么,真的不想承情,可是,人有时候,骨气可以没有。
白素,勾勒嘴角,“我们公司的项目,不知道领导觉得怎么样,可以批吧?”
“……”
收了电话,白素往大楼里走。
金领公寓,白青站在3楼,候珊的房间,掀开窗帘一角,看着白野威走了才慢慢放下。
“妈,他走了。”
候珊用手帕包了一块冰,捂着青紫的脸,不断的掉眼泪。
是她小看白素那丫头了,竟然弄出那样的照片,她竟一直在背后调查她么?
“妈,到底怎么回事?爸为什么打你?”
“没什么,货源不用找了。”候珊心烦气躁的挥手,扶着疼痛的脑袋,唉声叹气。
“不找?不找你准备被打死吗?”眼看要到手的白氏,不是就这样飞了?
白青不理解,可是她绝不答应这样做,这些年,虽然挂着白二小姐的身份,可是,那些背后的声音,说她是私生女,说她母亲是贱女人,这些她都不知道吗?
“你急什么?”
候珊烦躁的推开她,这个时候,买通护士,医生,把肚子里的赔钱货掉包,白野威的性子一定会做DNA检验,有了戒备,怎么做都不自然。
她该怎么办呢?
都是白素这贱人!和她那个短命妈一样贱,既然你惹我,我就让你一无所有。
突然,这么一个念头就占据在脑海,把候珊自己都吓了一跳。
嘴部肌肉抽动,脸颊火辣辣的疼,白野威也真恨,避开她的肚子,就打脸,还扬言,孩子生下来就去检验。
是他的就算了,不是她的,要抽了她们娘俩的筋。
候珊浑身一哆嗦,这R市明明越来越暖和了,可是怎么感觉那么冷?
……
天气回暖的很快,转眼四月了,眼看就是清明节,这天下午,四点半的时候,白素提前下班走出Amber大楼,去接白念放学,接下来两人会去超市,买一些清酒,明天一大早就去扫墓。
白念已经过户到她名下,也该带他去见见死去的妈妈。
幼儿园门口,白素老远就看到三个人,正朝里面张望,女人瘦了不少,正是白念的姑姑和继姑父老李,一家三口过得不好,落魄得很,孩子脸上没了红润,和嚣张。
白素没有见过这家人,但是听曼雅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