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纷飞,康侯府冬梅齐放。
喜罗握着急函神色紧张的来到了书房,燕烺正挥笔作画。
“侯爷,宋司仁传来急函。”喜罗一边将狐裘手捂子脱下,一边焦急道:“阿墨被人掳走,丁将军身中剧毒,宋司仁如今四面楚歌,我要去看看。”
燕烺的眸子黯了下来,搁下了墨笔,悠悠道:“你似乎很担心?”喜罗这才察觉出自己的唐突,从方才收到急函到现在,确实如一把大石压于胸上,呼不出气的沉重。
“阿......阿墨救过我。所以......”喜罗支支吾吾,有些语言不畅。
燕烺似乎并未在意,拿起字画,一边打量一边漫不经心道:“宋司仁也救过你。”
“侯爷,我......”喜罗转过身,正想再解释点什么,燕烺截口道:“我陪你去吧。有个伴。”喜罗欣喜,终于展露了笑颜。
两人到达华藏的醉城街时,已是隔日的午时。喜罗来不及咽下一口茶水,便提着药箱,便来到了丁蒙的床榻前。
翻动了一下丁蒙的眼球,又号了脉,蹙眉道:“他现在全身冰冷,脉搏极弱,快准备热水,先给他泡个澡。我来给他扎几针,”随后又开了药房,吩咐冬来前往药房抓药。
喜罗忙的席不暇暖,燕烺和宋司仁却无从帮衬。
“喝口水吧。”宋司仁递过来一盏茶,喜罗接过来,咕咚咕咚喝上几口,便又继续忙活了。燕烺抬袖替喜罗擦拭着额前的汗渍,喜罗这才露出了一丝笑意,眼神极为缱绻。
这一夜,寒风呼啸,如鬼魂咆哮着索命。有了阿墨被俘一事,已让宋司仁倍加谨慎。整夜似睡非睡似醒非醒。刚转身面朝床榻外侧,便见一个黑影从前窗飘过。宋司仁匆忙套了鞋,便轻轻推门而出。冬来后知后觉,也跟了过去。
喜罗的房门大敞,屋里却未发出任何声息。宋司仁刚上前几步,燕烺就随之而来了。
两人冲进屋中,见黑衣人将喜罗圈在臂中,一把利刀一挥,折射出一道白光,停放在喜罗的喉前。
“放了她!”宋司仁指向黑衣人,厉喝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黑衣人大笑:“想救她的命,先把兵符交出来。”
兵符!宋司仁恍然大悟,却故作疑惑的问:“什么兵符?”
黑衣人道:“当初汉肃同盟,识破烈国公同杨则的苦肉之计。你们俘虏了烈卫军五万余人。我要的,就是能调动这五万烈卫军的兵符。”
“你做梦!”宋司仁咬牙。
喜罗雪白的寝服被月光照耀的愈加通亮,她不紧不慢,淡然道:“阿墨是不是被你掳走的?”
“少废话。”黑衣人将目光转向燕烺:“兵符有两个,一个在汉少伯主手上,一个在你肃康侯手中。赶快交出来,否则我一刀捅了你的心上人。可惜了这张如花似玉的小脸,还没来得及成为康侯夫人,便入了黄泉。”
燕烺目如寒星,却任然没有一句言语。
黑衣人手中的利刀,逼近喜罗的颈脖,轻轻一划,一道浅浅的血口显入众人眼帘。喜罗咬紧了下唇,不做声。
“住手。”宋司仁和燕烺异口同声。
“我给!”宋司仁手忙脚乱在胸前一阵乱摸,掏出了兵符,投掷到了黑衣人的脚边。
宋司仁摊开双手,用安抚的口气道:“我已经把兵符给你了。你放了她,你还要什么,我什么都给你。”宋司仁的声息有些不稳,带着一丝颤抖。宋司仁并不是胆小鼠辈,可此刻他眸子里却流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怯怕,他在怯怕黑衣人手中的刀,在担心喜罗的安危。真的怕了!
黑衣人露出邪恶的笑意,似乎对宋司仁的表现极为满意。随后将目光转向了燕烺:“你的呢?”
比起宋司仁的紧张,燕烺显得格外淡定从容。他手中的龙雀剑,却握的愈加紧了。
燕烺抬脚朝黑衣人跟前迈了一步,黑衣人看出了燕烺的不屑,拽着喜罗连退几步:“你不要过来。否则我就杀了她。”即便如此,燕烺还是步步逼近,丝毫没有妥协的意思。
黑衣人歇斯底里起来,嘶吼道:“我会杀了她。”
喜罗虽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可燕烺此刻的举止,不由令自己心头一凉,他当真一点不在乎自己的安危吗?
“肃康侯!”宋司仁大呼,企图阻止燕烺的鲁莽:“他真的会杀了喜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