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 救母之恩
余茶安_2023-07-18 10:563,365

  夜深了清九和喜罗才回到府中,阮墨和凤言正焦急等着。

  瞧见喜罗,凤言忙上前:“喜罗姐姐,你去哪了?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丢了呢?”

  阮墨也道:“若是把你弄丢了,公子一定会打死我们。你们到底去哪了?”

  还没等喜罗回答,清九上前伸指弹了下阮墨的头,笑道:“小饭桶,没想到你这么怕死啊?”

  “走开,小刀疤!”阮墨推搡了清九一下,转身走开。

  她的头尾拂过他的鼻尖,在空中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盯着阮墨的背影,清九脑袋一空,这个画面仿佛曾经发生过。阮墨那张脸也仿佛在哪见过,却总是想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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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周开国以来,并无每日上朝的惯例。可自从设立了密查寮,周昭王要求各重臣每日上朝。于是各诸侯搬离封地,纷纷入住华藏城。连烈国公夏良苏也不例外。

  宋司仁与向邑各买下了一座宅子,相邻而居,又一起核查着靖亲王一案,自然走的极为亲近。这让闻人琇极为反感,反复在向邑面前数落宋司仁的不学无术,又与驸马关系恶劣,将来定难成大器。向邑不以为然,整日与宋司仁共同上朝下朝。

  朝堂上,仿佛成了燕烺的秀场。众臣不敢异议,连谏官也是一句不敢多言。

  宋司仁和向邑是不吃眼前亏的聪明人,心里盘着事,面上不动声色。朝堂上,只有夏良苏会偶尔驳斥几句,却也徒劳无功。

  周昭王望着宋司仁温顺的站在殿中央,心里有些疑惑:“护国大将军!”

  宋司仁出列,上前道:“臣在!”

  “孤好几个月没瞧见你,如今再看你,果然沉稳了许多。”周昭王不过是想点他出来给个下马威:“孤记得你往日可是脱缰的野马,不羁的很。”

  宋司仁轻笑:“大王任命臣为护国大将军,必定是觉得臣有可取之处。既然如此,臣理应感恩戴德,自然要收敛那顽劣的性子,只有脱胎换骨了才能效命大周。”

  无可挑剔的说词,不卑不亢的反击,还用“脱胎换骨”来隐射燕烺死而复生登上权势的顶峰。宋司仁的这段话听的向邑一身冷汗。

  退朝时,夏良苏终于与宋司仁说上了话。

  “少伯主!”夏良苏任然刚健雄勇,气势非凡。

  宋司仁止步,举手作揖,客套的行了礼,宋司仁戏道:“烈国公果真是不忘初心之人啊!如今我可是有官在身的,众人皆尊唤我一声大将军,唯独烈国公你还如过去一样喊我少伯主。”宋司仁朝夏良苏面前又迈了一步,道:“这么一对比,还是少伯主这三个字听的人舒服。”

  夏良苏如寒星般的眸子暗了暗,道:“少伯主能走到今天,看来靠的不只是才略,还有嘴皮子。”

  “过奖!”宋司仁落拓不羁的伸了个懒腰,手臂架上了向邑的肩,道:“烈国公若没什么事,我和向彻侯就要喝酒去了!”

  “等等!”夏良苏喊住。

  宋司仁抿嘴一笑,转过头漫不经心道:“还有事?”

  “那个孩子......”夏良苏欲言又止。

  宋司仁理了理身上的袍子,挑了挑眉:“你说浪儿?”宋司仁抱住了肩,慢悠悠道:“烈国公,你怎关心起我儿?”

  夏良苏上前一步,齿缝间挤出:“宋司仁,如今的局面与我想的不一样!”他们原本只是希望喜罗带着浪儿逃得远远的,他从未想过浪儿会摇身一变成了宋司仁的儿子,燕烺不容他和邱喜罗,定也不会容浪儿。

  如今的局面并不比将浪儿留在自己身边好到哪去,甚至更糟。

  宋司仁阴下了脸,转过头望着夏良苏,眸子黯淡:“你记住,浪儿是我和喜罗的儿子。与国公府无半点关系,无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定会保他。你放心,我不会拿他要挟你,你也休想拿他来束缚我。我不要什么报答,你也别来添麻烦。”

  “宋司仁,你保得住他吗?”夏良苏双拳握紧。

  “你若不插手,我便保得住。”宋司仁说完,便与向邑结伴而去。

  向邑回头望了一眼夏良苏,叹气道:“烈国公这等器宇轩昂的人,此刻我瞧着竟有些凄苦。瞧他的神情,倒真的是担心浪儿。宋兄,你觉得他会听你的话不插手吗?”

  “他会!”宋司仁上了马,道:“浪儿如今都五岁了,夏良苏只见过他一面。可见他把感情埋得多深,他这种人,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两人小酌了几杯,回到府中时比平日晚了许多。往常一到家,他放下折子便会到喜罗的房里坐一会儿。这夜他回来的晚,连折子都没来得及放,就来瞧她。

  屋里的灯已经熄了,想着多半是睡了。宋司仁便没有叩门,在门外徘徊了几步,转身准备回房。

  身后的门吱呀一声打开,喜罗穿着寝衣,睡眼朦胧地望着他。

  “醒了?我......我走得这样轻,也吵着你了?”宋司仁忙将大氅脱下,裹住喜罗单薄的身子:“这么冷的天,你穿这么少,下榻做什么?你唤我一声,我明日早些再来瞧你便是。”

  “你一直没回来,我心里总觉得有个石头压着。睡的浅!”喜罗嗅了嗅宋司仁的身上,问:“你吃酒了?”

  “与向邑吃了几盏。”宋司仁忙关上门。

  喜罗走到一旁的盆架上,拧了把帕子,替宋司仁擦着脸。宋司仁朝桌案上撇了一眼,居然放着一碗醒酒汤。

  “你煮的?”宋司仁咧嘴笑着,像得了糖果的孩子。

  喜罗道:“晚饭时你没回来,我便猜你是与向邑吃酒去了。便熬了这汤等你回来喝。有些凉了,我去给你热热!”

  “不必!”宋司仁忙将喜罗拽了回来:“用不着!”

  喜罗以为他说用不着醒酒,却见他端起碗来,将冰冷的汤咕咚咕咚饮了干净,原来他说的是用不着热。其实他也没醉,确实不必醒酒,只是不想喜罗的关心被辜负。

  宋司仁焮开了被子让喜罗重回被窝,以防着凉。替她掖好被子,宋司仁道:“喜罗,你不要对我这样好!”

  喜罗眼皮一跳,以为他又要翻旧账,忙道:“我知道我以前对你不好,所以现在想加倍对你好!”

  宋司仁垂下头,吻了吻喜罗的额:“你现在的样子,像极了在燕烺身边时的你。我不要那样的你,我要你随心所欲,无忧无虑的在我身边。我不要你小心翼翼,不要你束手束脚。我喜欢你像往常一样挑衅我,数落我,骂我!”

  喜罗鼻间一酸,险些溢出泪。

  宋司仁又道:“你这样战战兢兢患得患失的模样,让我心疼。喜罗,我爱你,我不会遗弃你。你可以永远高姿态,不必惊怯,不必担心失去我。你明白吗?”

  喜罗坐起身来,一把圈住了宋司仁的脖子,哽咽着:“可是我没办法说服自己不害怕,你那么好,想与伯爵府结亲的世家大户数不胜数,我不过是个大夫。我......配不上你!所以我害怕,我......我想对你好一点。”

  宋司仁大手揉了揉喜罗的后脑勺,微微哽咽着:“傻丫头。”

  喜罗的身子冰凉,可滴落在他肩上的泪渍却温热。他突然用被子裹住了喜罗的身子,只露出了个头,道:“跟我去一个地方!”

  “就这么去?”喜罗抓着被角:“裹着被子?”

  “裹着吧,免得冷!”宋司仁搂着臃肿的她,就这样神神叨叨的出了门。

  虽然只穿了件寝衣,可裹着个被子,果然不冷。喜罗忙问:“你要带我去哪儿?”

  “祠堂!”宋司仁答。

  喜罗止步,停在了他的身后,去祠堂做什么?裹成这样去祠堂成何体统?

  喜罗退了几步:“不行不行!待我换身衣裳。”

  宋司仁不管这些,推搡着她进了祠堂。因是新买的宅子,祠堂里并没有摆齐宋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只有伯爵夫人的牌位被他带了来。孤零零的立在祠堂的祭台中央。

  “母亲,我带喜罗来见你了!”

  喜罗忙褪下被子,跪倒在地,规规矩矩磕了个头。

  磕好了头,宋司仁忙将被子又裹住了她的身子,道:“喜罗,她是我母亲!”

  “我......知道!”喜罗不懂宋司仁到底想做什么。曾经在伯爵府的祠堂常常罚跪,也是见过伯爵夫人牌位的,却没有一次是此刻这般隆重。

  宋司仁道:“喜罗,你还记不记得十多年前,太后寿宴之时,你在王宫的石窟外,救过一个夫人。”

  喜罗脑中一乱,她歪着头,想了许久,好像有这么一回事,可具体已记不清。

  宋司仁指了指祠堂正中央挂着的一幅画像,道:“就是这个夫人。”

  烛光太暗,视线模模糊糊。喜罗走近些,细细打量着画上的人,记忆的片段慢慢聚集了起来。她突然眸光一闪,转向了宋司仁。

  宋司仁眼中泛泪,笑道:“当年你救醒的那位夫人,就是我的母亲,那个问你名字的男童便是我。”

  喜罗掩着嘴,感叹世界之小。

  可是世间哪有那么多不期而遇,不过是有人再努力制造邂逅而已。

  那些年,他四处打探她的消息,他晚了一步,未能赶在燕烺之前救她。得知她要去烈营做奸细,他只能默默护送。得知她被发现,又护她逃走。她怎会想到,就凭她一个女子,怎可能如此轻巧的逃出烈国大营。是他,是他替她一路披荆斩棘!

  “喜罗,是你延长了我母亲两年的寿命。两年,或许对常人来说并不算什么。可对于我母亲那短暂的一生来说,已是最宝贵的馈赠了。”宋司仁紧紧搂着喜罗,呜咽着:“如今你知道我为何这么爱你了吗?”

  喜罗替他拭泪,不知说些什么。

  “知道了这些,你是不是能安心点?”宋司仁华蜜知足的笑着:“我想让你知道,我爱你是理所当然,你可以硬气,可以骄傲。不要在我面前那么谨小慎微,不要让我心疼。我见不了你那个样子!”在雨中哀求他不要送走她和浪儿的那个样子!

继续阅读:178 公主大婚(燕烺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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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起华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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