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支车队从小曲庄出发,前往丹阳府。
这自然是王雨的车队,他带上了蒸馏酒的家伙事,准备返回丹阳府继续酿酒。
虽然小曲庄也能酿,但粮食需要运输,途中若是出了岔子,会严重影响酿酒进度。
马车内,王雨正在睡回笼觉。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这两天睡觉总是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梦,梦里林幼娘跟程玉燕轮番出现,还都穿的特别的诱人,一开始王雨还有点矜持,觉得梦境之中跟娘子在一起就可以了,程玉燕再漂亮,那也不是自己女人,得讲点绅士风度。
然而当程玉燕三番四次取代林幼娘后,王雨就来者不拒了。
结果就是,四更天的时候偷偷摸摸爬起来洗裤子。
洗完裤子刚钻回被窝准备睡个回笼觉,赵鼎就催促着要上路。
于是王雨只能顶着一对熊猫眼爬上马车,换个地方补觉。
睡得迷迷瞪瞪的时候,马车忽然颠了一下,当场就把王雨给弄醒了。
“怎么回事?”王雨揉着眼睛,有些不爽。
毕竟梦里刚把林幼娘的衣服扒了……
“公子,你跟程二小姐莫要从车上下来,我们可能被伏击了。”
车外传来赵鼎的急促的声音。
王雨脸色微微一变,狠狠的搓了搓脸,撩起车帘往外看。
外面雾蒙蒙一片,能见度极低。
“这么大的雾?”王雨有些惊讶。
程玉燕道:“昨夜下了一场小雨,今晨便起雾了。”
这声音把王雨吓了一跳,急忙转过头:“你怎么在车上?”
程玉燕咬着下唇:“公子若不想看到奴家,奴家这便下车。”
王雨道:“别别别,我不是那个意思,程二小姐别误会。”
“何况外面情况不明,你一个女孩子下车,万一……是吧?”
程玉燕问道:“公子觉得我们是被伏击了,还是单纯的意外?”
王雨脸色肃然道:“不好说,先看看情况吧。”
“不过就算被伏击,我相信赵大哥他们也能解决,别看我的护卫队人少,但个顶个都是精锐。”
与此同时,距离马车约莫一里远的一处洼地中,几个带着蒙面巾的汉子,正在蠢蠢欲动。
其中一人身材高大,背负一把大砍刀,腰悬一架弓弩,手里还抓着一对铜锤,杀气凛然,令人望而生畏。
负责探哨的兄弟快步而来,道:“老大,他们的马车被陷住了,咱动手吧?”
“记住,那个童生尽量活捉,其余人全部格杀。”
“倘若能活捉那位童生,每人还能再多五十两。”
有人说道:“老大,听说那童生的车队中有一美人,雇主对她没有要求吗?”
领头者道:“没有。”
其余人顿时发出一阵猥琐的笑声:“好久没碰过女人了,一会抓住了,我先上。”
“怎么就你先上?没大没小,这种事情,当然是老大先上。”
“对对对,你瞧我这脑子,提到女人就转不过弯。等老大享用之后,咱们在抽签决定,这总没问题了吧。”
领头者冷冷的说道:“我警告你们,别光惦记女人忘了正事,要是事情办岔了,我饶不了你们。”
“老大放心,这种事情我们又不是第一次做。”众人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领头者站起身来,挥舞了一下手中的铜锤,道:“动手!”
众人纷纷起身,在浓雾的遮掩下,快速的向马车靠近。
“贼人来袭,拔刀迎敌!”
赵鼎一直盯着浓雾,见其中出现几道影影绰绰的身影后,立刻抽出苗刀,大声疾呼。
“田丰岳洪,守好马车,任何接近着,斩立决。”
“其余人,随我上!”
“喏!”
众人齐声应允,气氛瞬间紧张到了极点。
话音未落,蒙面人便已经杀到。
赵鼎紧握苗刀,冲向了他认定的那个最危险的人。
而被赵鼎锁定的人,也就是这群人的头头,在看到赵鼎的瞬间,眼神中多了几分错愕,一些记忆片段不由自主的泛入了脑海。
还没等他将碎片整理好,赵鼎的苗刀就已经对着他的面颊砍了下来。
大脑虽然没有反应,但身体的反应已经做出,只见壮汉曲臂一架,两柄铜锤与苗刀在半空中激烈碰撞,金戈交鸣之音震刺众人的耳膜。
一击之后,双方都意识到对方是个非常难缠的对手,立刻拉开身位,寻求下一次的进攻机会。
壮汉举着铜锤缓步游走,眼角的余光瞄到了铜锤的杆子上,顿时发出“咦”的一声。
“怎么可能?”
壮汉心中大惊,他使得这对铜锤,用料极其的考究,是军中最好的铁匠用了近一个月时间打造的,刀砍斧凿不留痕迹。
然而与对手的刀碰了一次,杆子上竟然就留下了一道极其显眼的痕迹。
若再撞击两次,铜锤岂不是要被硬生生砍断?
对方究竟是从哪儿搞来的神兵利器,威力竟然恐怖如斯!
同样惊讶的还有赵鼎,苗刀的威力他比谁都清楚,刚才砍出去的那一刀,他可是用了至少八成的力气,结果竟然没能砍断对方手里的铜锤杆。
苗刀虽然厉害,但也没到天下无敌的程度。
可问题的根源不是这个。
一个拦路抢劫的劫匪,怎么可能拥有这等强大的兵刃?
更重要的是,他刚才曲臂架挡的那一下动作,看似寻常,实则攻守兼备,同时还带有很强的军队痕迹。
莫不是那只军队退下来的老兵?又或者是逃兵?
赵鼎一边思索一边观察对方的步伐,看了一会,他越发确定眼前这人肯定当过兵,搞不好在军中还是个小头领。
“来者可敢报上姓名?”赵鼎大声喝问。
壮汉只觉得这声音也颇为耳熟,下意识的回了一句:“日月山河永在?”
赵鼎如遭雷击,道:“大齐天下无敌。”
“你究竟是谁?”
壮汉慢慢上前,撤掉蒙面的黑巾,此刻的他竟是满脸热泪,哽咽道:“赵大哥,是我啊!范君海!”
赵鼎的心神也是一阵激荡,丢下苗刀冲到范君海跟前,双手死死的抓住他的肩膀,左看右看后,又哭又笑的喊道:“真是你,真是老范!”
“我以为你死了!”
“哈哈哈,没想到我们兄弟竟然在这种情况下重逢,天意,此乃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