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石点了点头,大踏步的走到了公堂的案几后方,抓起惊堂木用力一拍,道:“犯人秦洪波、马丰、耿忠心,你们可认罪!”
耿忠心连连点头,道:“下官认罪。”
秦洪波跟马丰则没有开口,他们心里还存着最后一丝侥幸。
洪石低头看了一眼耿忠心的供词,以及王雨自己写的供状,开始宣判:“县尉耿忠心,主簿马丰,你们二人勾结匪类、鱼肉乡里、大肆敛财、中饱私囊,严重违反大齐律法,现裁撤二人官职,押入大牢,等候朝廷发落。”
“秦家秦洪波,贿赂官员,坑害良民,且私藏陛下圣旨,罪无可恕,理当问斩!”
秦洪波大声叫屈,“大人,前面几项罪状,草民都认,唯独私藏圣旨这一条,草民不认。”
“圣旨是王雨放到我家里,专门构陷我的,还请大人明鉴呐。”
秦洪波倒也清楚,前面几条罪,即便认了,最严重也就是发配充军,但只要钱到位,最终免罪也不是不可能。
唯独私藏圣旨这一条罪,一旦认了,那就是抄家灭族。
所以打死都不能认!
马丰也道紧接着说道:“大人,你说的这几条罪状,下官一条都不认,这些都是王雨故意编排出来污蔑我的!大人若执意判我得罪,那我的家人就会上京告御状,就算倾家荡产,也要讨一个清白。”
唯一没有开口的是耿忠心,因为他是真的怂了。
“说得好!”
这时,一个清朗的声音从公堂外面传来,众人齐刷刷回头,就看到一个约莫三十岁出头、穿着官袍的男子,大踏步的走了进来。
此人正是都察院八府巡按,何正。
马丰看到何正,顿时狂喜,连滚带爬的扑到何正的脚边,道:“巡按大人,下官冤枉啊。县令洪石勾结逆党,污蔑下官,还请巡按大人还我清白!”
何正满脸正气的说道:“马主簿放心,陛下设立都察院,让我们这些巡按四处走访,就是要查清各地的污秽之事!”
马丰感动的热泪盈眶,恨不得抱着何正的脚狠狠的亲几口,一个劲的道谢:“多谢巡按大人。”
何正道:“洪县令,你如此断案,对得起陛下,对得起安和县的芸芸众生吗?”
洪石面无表情的说道:“巡按大人不必拿陛下来压我,更不必拿芸芸众生说事,本官敢如此断案,自然是有十足的把握。”
“这里是本县县尉耿忠心亲笔画押的供词,巡按大人看过后,就知道本官有没有徇私枉法。”
马丰听到这话,一个劲给耿忠心使眼色,希望他能立刻反水,然而耿忠心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王雨的“暴虐”行为给吓到了,完全没有反应。
马丰气的想一脚踹死这个没用的东西,既然耿忠心废了,那就只能自己上,遂说道:“巡按大人,此供词乃是耿大人在王雨的胁迫下所写,乃是刑讯逼供的结果,完全不具备参考性,还望巡按大人明察。”
“而且王雨此人,胆大包天,光天化日屠杀本地捕头,此行为与谋逆无异,还请巡按大人立刻下令,逮捕王雨,还我清河县一个朗朗乾坤啊。”
听到王雨这个名字,何正的脸色微微一变。
“那位是王雨?”何正收敛眼神,问道。
王雨慢条斯理的回答道:“我就是。”
何正又问:“敢问阁下,可有官职在身?”
王雨道:“七品,致果校尉。”
何正心中大呼好险。
他之所以千里迢迢从京城跑到安和县,就是要找王雨。
本来是先去的丹阳府,结果王雨先他一步离开,何正不敢逗留,星夜兼程往安和县赶。
确实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见到自己要见之人。
“本官知道了。”何正道:“洪县令,你接着审吧。”
前一瞬还欢天喜地的马丰,这一瞬直接懵逼。
“大人,你这是为何?”
何正道:“巡按只负责监察,并不能插手当地官员审案,你放心,本官会把这次的审讯过程详尽记录下来,如实上报,若都御史大人觉得此案不公,定会还你清白。”
马丰差点破口大骂。
狗屁不能插手官员审案,你当老子是第一天混官场吗,巡按的职责我清楚的很,先斩后奏皇权特许,这才是陛下设立都察院的初衷。
一开始你就是这么干的,现在跟我说不能插手,早干嘛去了?
等等,巡按何正态度的转变,是在跟王雨交流之后产生了。
难不倒王雨这个七品校尉,权力大到可以影响八府巡按了?
马丰表示不服,更想不通。
洪石倒是猜到了一些端倪,但他不准备说出来,而是继续宣读对马丰等人的审判结果。
最终的结果就是,秦洪波流放,马丰、耿忠心褫夺官职,罪状呈交大理寺,由大理寺做最后的定夺。
县级官员的案宗呈交大理寺,可是不多见的,但偏偏此案是在八府巡按的全程关注下审完的,也就是说,马丰、耿忠心二人的下场,不会比秦洪波好到哪儿去,甚至有可能会直接掉脑袋。
被捕快拖走时,耿忠心一脸死灰,毫无生气,马丰则在剧烈挣扎,大声嘶吼:“洪石,就算死也让我死个明白,为何如此,为何!”
可惜,他就算把嗓子喊哑,也不会有人理睬他。
案件审理结束后,王雨对着洪石以及何正拱了拱手,领着自己人,潇洒的离开了县衙。
来到大街上,见到了一直在外面候着的程玉燕。
“公子留步。”
王雨笑着颔首,问道:“程二小姐,买卖做的怎么样了?”
程玉燕也笑了,道:“秦家家主托我给你带个话。”
“哦?什么话?”王雨道。
程玉燕道:“秦家愿意拿出白银五万两,以及名下所有的酒垆、四成商铺,以及未来不再碰白酒、豆腐生意为条件,换秦洪波一条生路。”
王雨笑了笑,“还挺大方,程二小姐捞到什么好处了?”
“秦家会把他们名下的几家酒楼已经刚刚设立的几间专门卖豆腐的铺面,全部转让给我,并且还说,愿意把做豆腐的技术也告诉我。”程玉燕促狭一笑:“公子,你说我要不要答应。”
王雨道:“那我就给程二小姐一个面子,答应了吧。”
“但我有一个附加条件。那就是秦家所有掌握了蒸馏酒技术的人,都得加入程家,未来三年内若是市面上出现别的蒸馏酒,我不管是不是那些人自己研发的,这笔账我都会算在秦家头上。到那时候就不是几万两白银,几间商铺能解决的了。”
“我会让秦家,倾家荡产,家破人亡。”
程玉燕点了点头:“好,我会跟秦家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