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九娘走了之后,人群顿时哗然。
“不过是来喝个花酒,怎么搞得跟科举考试一样。”
“这题目未免也太瞧不起我们了吧。”
“娘的,这么搞我还怎么买名额。”
当然,也有很冷静的人,在看到题目后就直接提笔沉思。
随着龟奴点燃了香,房间内的喧嚣终于渐渐平息,大家都开始思考下一首作品。
王雨拿起笔,唰唰唰写了一首,然后就把凳子搬到了墙边,这样自己可以靠着墙迷瞪一会。
不过刚刚闭上眼,就感觉有人轻轻推了自己一把。
“兄台,醒醒。”
王雨睁开眼,一张大脸距离自己不过寸许,吓得他抡起拳头就要打。
后者也被吓得够呛,一把搂住王雨的胳膊,道:“兄台,冷静。”
王雨吁了口气,道:“你做什么呢?”
后者嘿嘿一笑,道:“兄台,先自我介绍一下,鄙人姓林,单名一个欢字。”
“知道了,然后呢?”王雨没好气的问道。
林欢看了看周围,确定没人关注这边后,小声说道:“兄台,我能看看你的作品吗?”
王雨道:“我为什么要给你看?”
林欢咬了咬牙,道:“那我就直说了,兄台切莫笑我。”
“我肚子里没多少墨水,写的诗词也是狗屁不通,能通过第一轮,是因为我花了大加钱从其他人手里买了一个名额。”
“进入船舱后,我就一直在观察四周的人,也注意到公子是第一个写完的,并且全程没有任何紧张的情绪,显得特别的平静。”
“所以我斗胆推测,兄台应该是有大才华的人,写出来的诗词定能博得评委们的青睐。”
王雨恍然大悟:“明白了,你是想买我的作品是吧。”
林欢连连点头:“我确实想买,不过也得先看一眼,若真是文采飞扬,多少钱我都愿意。”
王雨道:“看来林兄对那位聂姑娘,爱的深沉啊。”
林欢很干脆的承认,道:“实不相瞒,从我第一眼看到知秋姑娘,就深深的爱上了她,我发誓这辈子非她不娶。”
“我无数次向清风阁的大娘子提议,要给知秋姑娘赎身,但清风阁给了一个我完全无法承受的价格。无奈我只能退而求其次,希望能借助这次的机会,当面向知秋姑娘表明心意。”
王雨道:“那林兄怎么就肯定,知秋姑娘也喜欢你呢?”
“她一定是喜欢我的,因为她对我三笑留情!”林欢神色坚定的说道。
王雨眨了眨眼睛,好吧,这要是按照另一个世代的标准,林欢就是个妥妥的普型男呐。
但话说回来,爱情嘛,总是会令人盲目。
“我这个人呢很好说话,也最喜欢助人为乐。”王雨笑着将自己写的诗拿出来,递给林欢。
林欢迫不及待的阅读。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长恨春归无觅处,不知转入此中来。”
读完后,林欢就傻眼了。
良久的沉默后,林欢咽了咽口水,道:“兄台,这诗……这诗……”
王雨似笑非笑的说道:“怎么?不好么?”
林欢道:“不是不好,是太好了,我买不起。”
这句话,让王雨倒是有些喜欢上了林欢,虽然是个恋爱脑,但也是个实在人。
白居易的诗,确实是他买不起的存在。
“兄台才学果然惊人,在下恳请兄台,再替我写一首……不是那么好的,至少是我买得起的。”林欢诚恳的说道。
王雨捏了捏下巴,道:“有了。”
林欢愕然:“这么快?”
王雨道:“那必须的,我脑子里几百首呢。”
林欢悚然而惊:“兄台才学,恐怖如斯。”
王雨心想,这可不是什么才学,这是九年义务教育的成果。
旋即拿起笔,唰唰唰“抄”了一首韩愈的【春雪】。
“新年都未有芳华,二月初惊见草芽。
白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
林欢看完这首诗,欢喜的连连拍手:“妙极妙极,兄台才学,在下佩服的五体投地。”
王雨对着他身后努了努嘴:“小点声,别人都看过来了。”
林欢意识到自己有点忘乎所以,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过了片刻,确保没有人再看自己后,小声的说道:“兄台,这首诗一千两,如何?”
王雨道:“行啊。”
林欢见王雨答应的这么干脆,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歉然道:“兄台,我也知道一千两买这么一首佳作,有点太占便宜,可接下来还有好几轮,我要是在这里都用光了,到了下一轮,就没钱买了。”
王雨笑着说道:“你一共带了多少钱?”
林欢道:“三万两,这已经是我全部的积蓄了。”
王雨道:“没看出来啊,林兄年纪轻轻,就有了如此丰厚的家底。”
林欢挠了挠头,“惭愧,惭愧,这些钱……不提也罢。”
王雨道:“要不我们做个交易?”
林欢道:“什么交易?”
“扣除掉接下来几轮的报名费,你把剩余的钱都给我,我保证你一路通关。”王雨道。
林欢瞪大眼睛:“这也行?”
王雨道:“你要是觉得不放心,咱们还可以立一个限制条件,倘若中途你被淘汰,你给我多少钱,我双倍赔给你。”
林欢道:“兄台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来参加这次的宴会,难道不是冲着知秋姑娘来的?”
王雨道:“我的确是奔着她来的,但我的目的跟你的目的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法?”林欢的目光,顿时多了几分警戒:“兄台,你该不会跟那些庸俗的人一样,只为了第一次吧。”
王雨道:“林兄别误会,我见知秋姑娘,是想跟她谈一笔生意。”
“正常生意,跟皮肉什么的无关。”
为了不让林欢产生别的误会,王雨还补了一句。
“当真?”林欢将信将疑的说道。
王雨道:“我有家室,而且我很爱我的娘子。”
林欢琢磨了一会,道:“也是,能写出这般惊才绝艳诗句的人,怎么可能是龌龊之辈。”
言罢对着王雨抱拳一揖:“对不住了兄台,我误会你了。”
王雨道:“林兄不必如此,你有这样的想法非常正常嘛,正所谓关心则乱。”
林欢深深的吸了口气,从胸口掏出厚厚一沓银宝钞,取出来几张后,把剩余的都给了王雨,道:“兄台,接下来我可就全仰仗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