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建东被严敬业押到一旁严密看管,洪石走到王雨跟前,道:“先生,我要带着康建东回静安府接受审判,就此告辞。”
“以后先生若是来静安府,请务必联系我,让我好好款待先生。”
王雨道:“带回静安府接受审判?大人,你觉得康建东在静安府,能受到公证的审判吗?”
洪石面色略有些尴尬,道:“先生的忧虑,我也知道。但按照律法,这是必须走的流程。”
“我向先生保证,康建东一定会受到律法的严惩!”
王雨微笑道:“大人都这么说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走之前,喝一杯践行酒总可以吧。”
洪石道:“当然。”
王雨道:“拿酒来。”
很快,田丰就捧着酒盘走了过来,除了酒壶外,还有三个杯子。
王雨给其中两个杯子满上酒,取一杯递给洪石:“谨以此酒,祝大人一路顺风。”
洪石道:“谢先生吉言。”
言罢,一饮而尽。
王雨指了指康建东,“大人,我能跟他说两句么?”
洪石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但先生千万要克制自己,别做过分的事情,否则我很难交代。”
王雨微笑:“放心,就说两句。”
言罢,示意田丰端着酒盘跟着自己。
洪石不放心,也跟了上来。
来到康建东面前,王雨先跟严敬业打了招呼:“严头,好久不见,风采依旧啊。”
严敬业抱拳行礼,道:“王公子,好久不见。你的赠刀之恩,我一直都想回报,可惜始终没有找到机会。”
王雨道:“一柄刀而已,谈不上什么恩情。”
“麻烦严头把他嘴里的麻核取出来,我想跟他说两句话。”
严敬业捏着康建东的腮帮子,用力一挤,康建东就把麻核吐了出来。
“小贼,别以为你赢了。洪石审判不了我,本官早晚有一天会官复原职,到那时候,你就死定了!”
洪石呵斥道:“康建东,都这时候了,你还在口出狂言!”
康建东道:“洪石,我就给你一句话,你抓我,一定会后悔。”
洪石大怒,正要说话是,王雨抢先一步,道:“大人无需跟这样的人置气,一个笼中之兽,再折腾也就那么回事。”
接着对康建东说道:“康大人,成王败寇,不管我用了什么手段,这一局终究是我赢了。”
康建东哼了一声,将头转到一旁。
王雨倒上两杯酒,道:“康大人,我敬你一杯,衷心祝福你能早些官复原职。到那时候,咱们再摆明车马,真刀真枪的比一场。”
康建东冷冷的说道:“放心,这一天不会太久。”
王雨道:“那,你要跟我喝一杯吗?”
康建东看了一眼王雨手里的酒杯,道:“干嘛不喝。”
“但是我要喝你手里这杯。”
王雨笑着把酒放到了康建东的嘴边,伺候他喝下去。
康建东咂摸两口,道:“确实是好酒,难怪那么多人眼馋。”
王雨换了个杯子,再倒一杯,“康大人,一路走好。”
洪石怕王雨再出什么幺蛾子,急忙招呼严敬业,押着康建东先一步离去。
“先生,洪某告辞了。”
王雨抱拳:“大人珍重。”
等洪石一行人远去后,王雨找到郭武,让他把事前商量好的赏金,挨个发给土匪兄弟。
接着让人抬来十几坛子烈酒,站到高处说道:“兄弟们,辛苦啦,这趟差事结束啦!”
“喝完这十几坛子酒,大家就可以回家了。”
“我先干为敬!”
干掉一大碗酒烈酒后,王雨觉得有点头晕,急忙示意赵鼎过来扶着自己,在土匪们的感谢声中,返回了村子。
进了村,建南县的工匠们就把王雨团团围住,一个个面色激动。
“东家,谢谢你,替彭泉一家报了仇。”
“我们这些人,以后就死心塌地的待在牛家村,给东家卖命。”
王雨道:“康建东没死,咱们之间的约定,也不算彻底完成,就这样你们还谢我?”
邓鹏说道:“东家,康建东毕竟是县令,我们也没指望能杀了他,能让他付出代价,就已经相当不错。”
“而且刚才的谈话,我们也听到了,康建东有知府大人做靠山,哪怕是通判大人也拿他没办法,能让他接受审判,丢掉官职,足以告慰彭大锤一家的在天之灵。”
其他工匠附和道:“是啊,直接行凶的人是碧云涛跟他的家丁,这伙人都死了。彭大锤泉下有知,也不会怪罪东家的。”
王雨笑了笑,道:“诸位放心吧,康建东……会死的。”
……
两天后,官道某驿站。
洪石一行人选择在此处休息。
驿站掌柜立刻送来茶水,让众人解渴。
洪石问道:“有什么吃的吗?”
掌柜道:“有羊羔子、新鲜活鱼。”
洪石道:“那就都做了吧。”
掌柜道:“大人,咱们这儿还有刚送来的雨林春,您要尝尝吗?”
“雨林春,什么东西?”洪石皱眉道。
掌柜道:“现在市面上最火的一款白酒,听说是一个乡野童生酿造的。”
洪石:“乡野童生,难道是先生?你拿一壶来我闻闻。”
掌柜道:“好嘞,大人稍等。”
片刻后,掌柜端来了酒壶,洪石拿过来后放在鼻尖下嗅了嗅,道:“还真是先生酿的酒,竟然都卖到这里来了。”
“掌柜的,这种酒你这里有多少?”
“这种酒抢手的很,驿站也只有一坛子。”
洪石道:“那就装半坛子吧,一会跟着饭食一起送到外面去。”
掌柜点了点头,然后拎起茶壶给洪石倒了茶,这才告退。
洪石把茶杯放到康建东面前,道:“康大人,饭食还要等一会,先喝杯茶润润嗓子。”
康建东面无表情,接过茶杯一饮而尽。
如此又过了片刻,饭菜端了上来,洪石解开康建东手腕上的绳索,让他可以吃饭。
康建东拿起碗就开始吃,完全没有一点阶下囚的样子。
然而吃了几口,康建东手中的碗就落到了地上,他捂着喉咙痛苦的看着洪石,脖子上青筋暴起,乌黑的血从嘴角渗透了出来。
“康……”
洪石想要呼喊,却发现自己浑身软绵绵使不上一点力气,旋即视线变得模糊,阵阵眩晕感袭来,几息功夫,人就彻底晕了过去。
掌柜带着两个伙计,走入了大堂,探了探康建东的鼻息后道:“死了。”
掌柜道:“给先生飞鸽传书,告诉他事情办妥。”
“好的虎爷。”其中一个伙计说道。
伙计口中的虎爷,就是现在在水泊寨担任当家的黄山虎,他在几天前接到了王雨的命令,特意赶来此处,伪装成掌柜,目的就是毒杀康建东。
至于洪石跟其他人,则只是中了蒙汗药,睡上半个时辰就能醒过来。
黄山虎与两个伙计撤出驿站,但并未走远,直到洪石与其他人全部清醒后,才悄没声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