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林默就醒了。
他没急着起身，先侧耳听。洞外有鸟叫，很清亮，没听到野兽的声音。他放心了，坐起来，摸了摸岩壁上的干草篮子。还在。
丫也醒了，揉着眼睛，坐起来看他。
“走。”林默说。他想趁大家没醒，早点出去找兔子或竹鼠。
丫点点头，跟在他后面，走出洞。
外面的空气，带着露水的湿意，凉丝丝的。阳光从树缝里漏下来，在地上投下光斑，晃悠悠的。
“找什么？”丫问，小步子跟着他。
“兔子。”林默说。他记得以前在乡下，看到过兔子的脚印，小小的，三瓣形。
他低着头，在草地上仔细看。走了一段路，没看到脚印。
“那边。”丫突然指着一片灌木丛，说。
林默顺着她指的方向看。灌木丛的叶子，有被啃过的痕迹，边缘不齐。
他走过去，蹲下看。地上有几个小脚印，正是三瓣形的。
“有兔子。”林默心里一喜。
他顺着脚印的方向，慢慢往前走。丫跟在他后面，脚步很轻，没出声。
脚印引着他们，走到一片坡地。坡上长满了草，还有几棵矮树。
林默让丫站在原地，自己慢慢往前挪。他怕惊动了兔子。
快到坡顶时，他看到一团白影，在草丛里动。是兔子！不大，毛是白的，耳朵竖着。
兔子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停下吃草，抬头四处看。
林默屏住呼吸，慢慢伸出手，想抓。但兔子很灵，“嗖”地一下，钻进草丛，不见了。
“跑了。”林默叹气。他动作还是太慢，也没力气，就算追上，也抓不住。
丫跑过来，看他。“没了？”
“嗯。”林默点头，“再找。”
他们继续往前走，沿着坡地走。又看到几处兔子啃过的草，还有粪便，圆圆的，黑色的。
但没再看到兔子。
走了很久，林默有点累。他坐在一棵树下歇着，丫也跟着坐下，捡了根草，在手里摆弄。
“竹鼠。”林默想起竹鼠，说。他不知道竹鼠的脚印什么样，但书上说，它们会打洞，洞口圆圆的，周围有土堆。
“洞。”丫好像听懂了，指着不远处。
林默看过去。那边有个洞，洞口不大，周围堆着土，松松的。
他走过去，蹲下看。洞口很光滑，像是经常有东西进出。
是竹鼠洞吗？他想。他没敢伸手掏，也没敢挖。万一里面不是竹鼠，是别的东西，比如蛇，就麻烦了。
他在洞边做了个记号，用石头堆了个小堆。“明天来。”他说。今天没带工具，就算找到竹鼠，也抓不住。
往回走的时候，林默看到一棵树上，结了些果子，绿色的，像小苹果。他摘了一个，咬了一口，有点苦，不好吃。他吐了出来，把果子扔了。
回到洞附近，太阳已经升高了。打猎的人，已经出发了。留在洞里的人，在干活。
林默的母亲，在洞口磨石矛，石矛的尖，被磨得很亮。
她看到林默，停下手里的活，看了他一眼，又继续磨。
林默没说话，走进洞，拿起昨天编的干草篮子，从里面抓了几把虫子干和蚂蚱干，放在火塘边的石头上，让大家能看到。
他想，总吃自己藏的，不是办法。得让部落里的人，慢慢接受他找的这些东西。万一以后打猎不顺利，这些也能当食物。
有个老太太，就是昨天看到他吃虫子干的那个，走过来，拿起一把蚂蚱干，看了看，放在嘴里嚼了嚼。
“能吃。”老太太说，声音有点哑。
林默点点头。
其他几个人，也走过来，拿起虫子干或蚂蚱干，尝了尝。没人说不好，也没人说好，只是默默地吃。
丫也拿起一把，吃得很香。
中午，林默没出去。他在洞外跑步，比昨天跑的距离长了点。那个男孩打猎回来了，今天没打到什么，脸上有点不高兴，看到林默跑步，又想过来挑衅。
但他母亲喊他，让他去帮忙处理猎物，他只能狠狠瞪了林默一眼，走了。
林默没在意，继续跑。
下午，他找了根细树枝，在地上画。画兔子，画竹鼠，画他昨天看到的那个洞。丫凑过来看，指着画，说：“洞，有肉。”
林默点头。他想，明天得找个工具，比如削尖的木棍，去那个洞看看，能不能把里面的东西弄出来。
傍晚，他又去摘了些野果，红的那种，分给丫一半。丫吃得很高兴，把果核都咽了下去。
分肉的时候，大女人看了林默一眼，说：“虫子，蚂蚱，能存。”
林默愣了一下，然后点头。“嗯。”
大女人没再说什么，给他分了块肉，跟别人的差不多大。
他的母亲，也分到了肉，坐在一边吃。林默走过去，把自己的肉，分了一半给她。
他的母亲，看着他递过来的肉，没接。
“吃。”林默说，把肉放在她面前的石头上，转身走了。
这次，他没回头看。
天黑了，洞里很安静。林默躺在草堆上，想着明天的事。他得小心点，那个洞里面的东西，不知道凶不凶。
他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好像比刚来时，多了点肉。有进步。
他闭上眼睛，睡着了。梦里，他用木棍，从洞里掏出一只很大的竹鼠，肥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