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没亮透，洞里已有动静。
有人挪开洞口的石板，吱呀响。冷风灌进来，带着湿气。
林默醒了。他坐起身，先看火塘上方。虫子串还在，没被动过。他松了口气，又摸向干草堆，叶子包也在。
洞口，几个男人探出头，往外看。看了一会儿，招手。其他人陆续走出去。
林默跟在后面，走到洞外。空气冷，带着狼的腥气，淡淡的。
地上有脚印，很大，是狼的。一串，从洞口延伸到树林里。
“走了。”大女人说，声音比平时低。
男人们开始收拾东西，检查石矛和木棍。今天还要打猎，昨天没打到多少，食物不够。
林默的母亲，拿起石刀，也准备跟去。她看了林默一眼，没说话，转身加入队伍。
那个男孩，胳膊上多了道疤，是昨天被树枝划的。他昂首挺胸，跟在男人后面，好像很勇敢。
林默没跟去。他走到藏虫子的石头缝，扒开干草。叶子包还在，虫子没少。他把包拿出来，又往深处塞了塞，盖好干草。
丫站在旁边，看着他。“找什么？”她问。
“吃的。”林默说。他从包里拿出几只活虫，用树枝串了，递给丫，“烤着吃。”
丫接过去，跑到火塘边，学着他的样子，把虫子串架在火星上。
林默没回洞。他想往更远的地方走走，看看有没有新的虫子窝，或者别的能吃的。
他沿着树林边缘走，脚步轻。眼睛盯着地面，看有没有野兽脚印。狼的脚印还在，他绕着走。
走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他看到一片洼地，长满了草。草里有动静，窸窸窣窣。
他蹲下，慢慢拨开草。是一群蚂蚱，绿色的，蹦得高。
他笑了。蚂蚱也能吃，而且多。
他脱下身上的兽皮，铺在地上，慢慢往中间赶蚂蚱。蚂蚱受惊，往中间跳。他猛地收起兽皮，抓住不少，在里面蹦跶。
他把兽皮扎紧，提着往回走。收获不错，比虫子多。
路过昨天看到的蜂巢，他又停下。蜜蜂还在飞，没昨天多。他想，等再壮点，找个办法弄点蜂蜜。甜的东西，能补充能量。
回到洞口，丫已经把虫子烤好了，坐在地上，手里拿着虫子串，等着他。
“给。”丫递给他一串。
林默接过来，咬了一口。味道还行。他把蚂蚱倒在一片大叶子上，挑了几只大的，串起来烤。
“这是什么？”丫指着蚂蚱，好奇。
“蚂蚱。能吃。”林默说。
烤好的蚂蚱，比虫子脆。丫尝了一只，眼睛亮了，又拿起一只。
中午，打猎的人回来了。这次收获不错，有两只鹿，还有几头野猪。他们脸上有笑，不像昨天那么紧张。
“狼走了。”一个男人说，把猎物扔在地上。
女人们围上去处理猎物。血溅在地上，很快渗进土里。
分肉的时候，林默的母亲，给他分了块比昨天大的肉，带点肥的。她没看他，放下肉就走了。
林默拿起肉，走到角落，慢慢啃。肥肉腻，但香。他把肉和蚂蚱干混在一起吃，觉得比单吃好吃。
下午，他继续锻炼。在洞外跑步，跑一段，走一段。比以前能跑了，虽然还是会喘，但没那么累。
那个男孩，看到他跑步，故意在他面前跑了一圈，很快，像风一样。然后停下来，看着他，笑。
林默没理他，继续跑。他知道，现在比不过，但慢慢练，总会好的。
跑累了，他坐在地上歇着。丫走过来，递给她一朵花，黄色的，很小。
“好看。”丫说。
林默接过来，插在头发上。丫笑了，咯咯的。
林默也笑了。这是他到这个世界，第一次真正笑。
傍晚，他把剩下的蚂蚱，都晒在火塘边。又找了些干草，编了个小篮子，把晒干的虫子和蚂蚱放进去，挂在岩壁上，比以前更隐蔽。
洞里的人，有的在磨石刀，有的在缝兽皮。没人注意他。
他的母亲，坐在火堆边，看着火苗。林默走过去，把一块烤好的蚂蚱干，放在她面前的石头上。
他的母亲，看了看蚂蚱干，又看了看他，没动。
林默没说话，转身走了。
过了一会儿，他回头，看到母亲拿起蚂蚱干，放在嘴里嚼。
天黑了。火塘里的火，很旺。洞里很暖。
林默躺在草堆上，摸着肚子，不饿。他想，明天去找找，有没有能养的小动物。比如兔子，或者竹鼠。
他记得以前看书，竹鼠生活在竹林里，吃竹子。这里有没有竹林？他不知道，得找找看。
变强，不光要靠吃，还要靠脑子。他想。
他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梦里，他看到自己养了很多兔子，毛茸茸的，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