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一个中年女保姆跑了出来，她低头慌乱捡着药包。
“我只是想用草药做个枕头，能安眠的，不是故意要拿药到您面前的。”
苏柔听见她的话，不禁心里一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姜圣手竟然连草药都见不得了。
苏柔被身边的姜羽彬护到了身后，生怕里面再飞出什么东西砸到她。
“沐导，你小心。我爷爷他脾气一直都这么古怪。”
听见姜羽彬的声音，保姆才站起身，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跟他打招呼。
“少爷，您回来了？老爷子又发脾气了。你们到厢房坐坐吧，我给你们泡茶。”
姜羽彬叫住她。
“不用了香姨，年底我会多给你结算年终奖的，不用忙活了，我去跟爷爷说几句话。”
说完苏柔就被姜羽彬拉进了爷爷的房间。
那老头还没消气，还在拄着拐棍骂人。
“以后不要让我再看见那些玩意，我说不当医生就是不当了，别想着暗示我，我告诉你没用！”
苏柔看他骂得唾沫横飞的样子，不禁笑出了声。
“扑哧。”
她的声音吸引老人回头，看见是她，脸上的怒气全都消融了。
“哟，这不是小简吗？你怎么来了我这狗窝？”
回头他又看见了姜羽彬，气就更消了一些了。
“羽彬啊，你来了？最近工作不忙了？”
姜羽彬上前握住了老人的手。
“不忙了，下雨就停工了，我有空过来看您了就。”
“嗯，行。一会一起吃午饭。”
姜圣手一个老年人，即使有人照顾，还是很孤单寂寞，看见他们年轻人，就不由自主地开心。
苏柔看老爷子现在高兴，也不敢提让他出山治人之事，打算等吃完饭再说。
吃饭的时候，苏柔拿出来她带过来的很多珍贵食材让香姨去做了。
加上这山里独有的山珍，还有苏柔带来的美酒。
一顿饭吃得是宾主尽欢。
“还是小简懂事，来串门知道带着东西，这酒味可真不错。”
姜圣手稀罕地摸着那个喝空了的酒瓶子。
苏柔想着这人不愧是环游过世界的，真是识货，这酒是法国酒庄里酿的。
价格很贵。
“如果您喜欢，以后我常来，常给您带。”
“哎好，我怎么没你这么好的孙女呢。”
他满眼喜欢地看着沐简，又带着嫌弃看看姜羽彬。
姜羽彬这个顶流偶像，在哪里都是被人围着喜欢的，在爷爷这却总被嫌弃。
他自己也很纳闷。
不过比起他对自己父母的态度，对自己已经好很多了。
他记得父母一年也不来几趟，来了他也对他们很冷漠，仿佛他父亲不是他亲生的似的。
对这个孙孙，还偶然能有几分好脸色。
姜羽彬的父亲从小没有得到过任何父爱，从小心里就很扭曲。
他对自己的儿子也没有什么父爱，导致姜羽彬从小对家就没什么眷恋之处。
后来有能力了就自己住。
对爷爷的感情，说好也没那么好，也不是很了解老爷子，只知道他脾气怪。
酒足饭饱，苏柔决定开口说她的请求。
“老爷子，我来是有事求您。求您出山，救救我奶奶吧。”
她的话说的太快了，姜羽彬都来不及阻止她。
脸上挂着笑的老爷子一听完，脸上的笑容肉眼可见地消失，一下子就放下了酒瓶子。
“别以为你这点好菜好酒就能收买我，我发过誓的，不会再去做医生。你不要再求我了。我对你确实网开一面过，但对其他人，我不会的。”
他说完，摇摇头就往屋里去了。
背影看起来像是苍老了十岁。
苏柔真的不明白他好好一个圣手，为什么就放弃了大好的医学前途。
怎么就直接不干了呢。
“我猜就是这样的结果，他对你已经是客气的了，如果是别人他会把人和东西都扔出去。”
苏柔的肩膀被姜羽彬拍着安慰。
“不过，为什么他会说对你网开一面？你们以前经历过什么？”
“那是我的隐私，不方便你知道。”
苏柔没法告诉他法国的那些事，那样就等于将她的身份暴露了。
“好，抱歉，我不是故意探听你的秘密的。”
姜羽彬随后说道，“如果你能搞清楚他当时对你网开一面的原因，也许你可以利用那个原因让他对你往开二面，三面。”
“倒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苏柔点头表示同意。
下午，苏柔没有在姜家一直待着，她起身去村里转转。
专门找一些老年人聊家常。
聊着聊着，就向他们打听姜圣手遇到过的事情。
经过一个下午的走访，通过那些老年人的只言片语，苏柔慢慢就把事情拼出了全貌。
【姜圣手啊，那老头是个孤儿，多靠江家药铺收留。】
【江家收养他是为了当上门女婿，他家就一个女娃独苗，还是个傻的。】
【为了拿捏住他，把他妹子的腿打断了让他治，学不好医术，他妹子就一辈子瘸子。】
“那他妹子呢？”
【死了。】
“什么时候死的？”
【不记得了。】
苏柔晚上把这些线索整理到了本子上，觉得还缺点什么。
决定第二天再出去问问。
第二天，她又出去问了一圈，得到的信息也只有这么多。
只有一个大婶说，江家小姐时常打人，咬人，把姜圣手折磨得很惨。
剩下的也只是一些细节，比如他只要敢不顺江小姐的意思，他们家就不给他饱饭。
比如他去镇上买东西，都要有人监视他，怕他起外心。
苏柔听了这些，的确很同情姜圣手，但这跟他完全封闭自己的医术有什么关系呢？
难道是因为他觉得这些医术是江家教的，所以要忘记姜家，就不打算再行医了吗？
可也不至于吧……
苏柔挠着头发，还是没想到怎么劝姜圣手。
吃早饭时，苏柔试图引起过去的话题。
“姜圣手，您是不是有个妹妹，不知现在何处啊？”
姜圣手的筷子一顿，手快速颤抖起来。
姜羽彬在一边看懵了，他不知道爷爷还有妹妹。
“你……你怎么知道？你竟然知道我妹妹？”
他的脸上是哀伤，是震惊，是愤怒。
苏柔大方承认。
“嗯，我听说她是一个温柔美丽的姑娘，只是命不好。后来呢？她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