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片唏嘘。
“照你这么说,太子不就成了好人?”人群之中有了疑惑之声。
“我从不曾说他是个好人,但我也没说是个坏人,如果光从他人那边听到来判断,未免多了太多主观因素,所以我只相信我自己看见的。”
这句话无疑打脸了在场的许多人。
他们都是墙头草,只要有人说得绘声绘色,他们就单纯地相信了。
“那阿禾你怎么想?”沈墨见忠伯脸色不好,立即问话。
“自然是查。”夏清欢淡然地扫了他们一眼,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茶,“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就那么肯定那些事是太子做的,但我在这种不清不楚的状态之下,不会站任何一边。”
换言之,只要有了真凭实据,不怕说不了话。
忠伯捋了捋胡子,心道觉得确实有道理,而且按她这么一说,自己和几位长老也都是冲动了。不过他们现在都不在谷中,所以大部分事情也由他一人说了算。
“好,那我们就查!”忠伯说着看向阿禾,道,“既然你对太子存有希望,那此事就让你去办!也总好过让你觉得我办事不公,偏向着谁。”
“如此便多谢忠伯了。”
道别了忠伯和沈墨等人,夏清欢脚步轻快地迈出暗香谷。
龙玉早早地就在三里开外的酒肆伪装等候,见她出谷,心中大石也放下,吐出口中的草根,从马车上蹦了下来。
“我说姑奶奶,你可让我好等!”
“我都说了没事,世子也太杞人忧天了。”夏清欢嘴上有些哀怨,可心里却是美滋滋的。
这个百里亭吧,虽然得理不饶人,但办事确实让人放心的。
马车飞快地往世子府的方向奔去。
在经过闹市区的时候,猛地闻到了一些呛人的气味,紧接着便是着火,绸庄一类的词眼,生生让她把龙玉喊停。
“怎么了?”龙玉拉住马缰,看着从里头走出的女人问道。
“我有急事,你先回去吧!”
“啊?”龙玉不解。
“要是世子问起,随便找个理由!”夏清欢不等他继续问,丢下这句话风一般地跑开了。
绫罗绸庄门口。
夏清欢看着这滚滚的浓烟,不觉握紧了拳头。
必定是走漏了风声,否则动作怎么可能那么快!
漫天的火光映着她的脸,她一眼看到了跪倒在门口的落魄身影,当即上前,伸手轻搭在掌柜的肩膀上:“掌柜的。”
掌柜回过头,欲哭无泪,哆嗦着嘴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夏清欢摇摇头以示宽慰,又见那赵刚此刻正坐绸庄门口捂着脑袋,不停地抓耳挠腮,满脸崩溃。
见着她过去,慌忙站了起来,不安地打量一眼,嘴唇蠕动:“姑奶奶,我,我没完成你交代的任务!真该死!”
“没事。现在最重要的,是将事情的经过告诉我。”夏清欢摆摆手。
“我……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赵刚埋怨地低啐了下地面,这才说道:“不瞒你,其实我们之前的确是看到那送货人了,只是也不知怎么了,还没进来转身就走,掌柜硬是出去追了好远也没追回来,然后过不久,整个绸庄就起火了!”
奇怪,赵刚是她安排在这里的,更不是凤羽阁的人,怎么也不会认得。这绸庒不过是多了一个帮徒,那人怎么就肯定有情况?
一定是谁无意说漏了嘴,被有心人听了去。
“清欢姑娘,你我有缘,又遇见了!”
她正沉思,耳畔就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偏过头去,便见着某位那张玩世不恭的脸放大了好几倍,立即撇开一步,皱眉道:“这世间哪里有那么多的缘,云公子要说来凑热闹我还信,说什么偶遇,算了吧。”
“哈哈,清欢姑娘这么说,可是会伤了我的心的。”
“实话实说罢了。”
云罄一挑眉,也不生气,只是顾自抬头看向这旺盛的火势,折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手心,叹道:“照这么下去,恐怕什么都烧不剩了。”
夏清欢眼角扫了他一眼,笑问:“云公子这么厉害,这样蹊跷的大火,怕是也能查出个什么来?”
“也许——可以试试?”
他笑得妖冶,那一双会说话的桃花眼更是要将她看了个通透。
夏清欢自讨没趣,本想借口离开,又忽而想到了太子一事,灵机一动,干脆迎了上去:“上次你替我查清了女尸的真实身份,说起来还没有谢过你,正巧今日碰了头,不如请你喝一杯?”
云罄见此也不拒绝,当下笑出了声:“好,我素来爱饮醉仙楼的竹酿,怕是要清欢姑娘破费了。”他狡黠地眨着眼,“也不算贵,十两黄金罢了。”
这人喝的是银子吗!
夏清欢差点要直翻白眼。
以前她当影后是有钱,可现在身上的嫁妆可不多。
不过想起来十两黄金换一个可靠消息,也不失为一桩好买卖,虽然有点肉疼!
“云公子请!”夏清欢压住自己咬牙切齿的欲望,微笑着看向云罄。
云罄大笑出声,摆摆手道:“清欢姑娘请!”
夏清欢吩咐赵刚自行回府找凉月,便陪同云罄往醉仙楼去了。
“咦?你看,那不是二小姐吗?”此刻天还未黑,身着粉衣白裙的丫鬟眼睛一亮,指了指夏清欢对旁边的同伴说道。
“哎呀!是呀!可那旁边的男人好像不是世子爷啊!”
“这敢情好!你快去通知夫人和大小姐,我就在这楼外盯着!”
“好,我现在就去!”那丫鬟一声应下,匆匆离去。
醉仙楼中,当云罄心心念念的竹酿放在眼前时,夏清欢依旧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尤其是喝了一杯之后,更是觉得不值。
这竹酿虽说是贵了几分,味道着实也是其他酒水比不上的,不过对于尝遍百酒的夏清欢而言,确实很一般。
“如何?”云罄看着她脸上的坦然之色,眉眼一挑,“莫不是清欢姑娘喝过更好的?”
“我喝过的可比这竹酿好上千百倍!”夏清欢洋洋得意地一抬下巴,又想到了什么,不觉叹惋,“只不过已经找不到了。”
“哦?此话怎讲?”云罄很显然来了兴致,“若是好酒,岂有找不到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