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去,怎么会白去呢?”陆陵游一头雾水,眨了眨眼睛,小声嘀咕,“我明明就看到人进去了,亭哥哥这么说,莫不是不相信我?”
百里亭闻言,也只是笑笑,并无多言。
眼看着他二话不说便往门外走去,陆陵游心里着急,但却不敢造次。
她的亭哥哥总是让人捉摸不透,倘若自己能明白,岂会沦落到现在这种田地?
也算那夏清欢有造化,否则她才不肯承认亭哥哥已成亲了呢。
不过不是说有客人在吗,怎么她一回头往书房里看,里面除了书案和书架子,哪里有什么人?这龙玉,怕是为了防止人进去才胡乱说的吧?
此时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夏清欢在落天崖被招呼得很好。
不过奇怪的是那老大看上去斯斯文文,跟外头的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后来一问,才知道他原来是个进士,就因为被跟上面有关系的人挤兑,最终彻底对官场失望,转而进山,没想到这山匪竟然对他的遭遇格外同情,二人一来二去的,便熟络了起来,最后成了老大。
夏清欢忍不住看了一眼他身边的男人,脸上一条大刀疤,身体格外强壮,也就是他口中的二当家。
难怪这里看起来像山寨,原来先前还真是个山匪窝啊。
“阿禾姑娘,今日天色已晚,你就在山上留宿吧。”老大忽然开口,看着她笑嘻嘻地说道。
夏清欢原本打算是回去的,不过这山路晚上的确不好走,再加上她也怕一些蛇虫鼠蚁,便答应了下来:“多谢老大。”
这一出口,还真觉得别扭。
老大见她脸上写满了不愿意,笑了笑,便道:“我叫何盛,你若叫不习惯,直接喊我名字就行。”
忠伯一听,慌忙道:“盛子,这是不是不太妥当。怎么说我们也算属下,阿禾更是小辈,直呼你的名字,怕是不妥啊。”
“没事没事。”何盛摆手。
这何盛看起来不过也只有三十出头的模样,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
夏清欢也知道自己这身体的皮囊长相出彩,也意识到了那何盛时不时地朝自己看来,不过既然是在人家的地盘,也不能随便推却好意。
“那何盛,今天麻烦你们了。”
“虎子,你带她下去休息,一定要好好照顾。”
“是,老大。”
名为虎子的人点了点头,立即上前带着夏清欢离去了。
也许是不放心,她前脚刚走,沈墨后脚就追了出来,靠近她小声道:“你晚上一定要关好房门,我今日见这何盛对你不怀好意,担心……”
“呸,小子!你胡说什么呢!我们老大可不是你说的那种人!你要是再乱扯淡,我就跟你没完!”虎子一听,顿时就不乐意了。
沈墨的声音本来就不大,只是他们距离太近,所以才听了个明白。
“虎子,你也别瞎嚷嚷,刚才进来那么多人盯着她看,我就是不放心你们,能怎么?”
“好小子!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虎子说着就挽起了袖子,夏清欢一看这要打架啊,立即挡在沈墨跟前,说道:“老大还在里面,你就动手动脚的,莫不是担心老大听不到?我来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沈墨也是关心我,你要真想动手,打赢我再说。”
那虎子上下打量了夏清欢一眼,又担心老大真听见,只是呸了一声,领着她继续往前走了。
沈墨还想说什么,被他一把拦了下来,摇了摇头说道:“都是自家人,何必动气?”
说完也不等他回答,径自跟在虎子身后离开了。
何盛给她安排了一间干净宽敞的屋子,桌椅床一应俱全,甚至还有梳妆台,这里的装饰称不上豪华,不过却素雅干净,比起外头来,还真是有着天壤之别。
夏清欢累了一天,着实是有些站不住了,简单的洗漱过后,又将门窗关好,这才躺下休息了。
夜深了,夏清欢翻了个身,迷迷糊糊中,似乎看到有人坐在床边。
一个激灵,她便吓得睁开了眼。
“阿禾姑娘。”见她行了,那人才出了声。
是何盛!
沈墨还真说对了,他对自己不怀好意!
“何盛!你深夜闯进来是要做什么?”夏清欢眉眼一蹙,忙往后退了退。
当然她不担心他会对自己做什么,毕竟只是个读书人,武功再好,也不会比得过百里亭。这样的人,她自己来对付绰绰有余。
“阿禾姑娘,我来这山上已经好几个年头了,这寨子里也都是些粗犷女子。我虽是读书人,但也需要解决生理……”
话说的直白露骨,只让夏清欢觉得恶心!
什么叫衣冠禽兽,她这是第一次见!
“何盛,来这寨子里头的都是什么人,这么多年了你还不清楚?你想动我,未必是我的对手。”
“对,所以我在你的晚饭中,放了点东西。”他嘿嘿一笑,一点都不着急。
夏清欢一愣,下意识地运功,果不其然,浑身无力。
“你中的是软筋散,不碍事,等到明天自然会好。我也是没了办法,又不可能去真的强抢民女。而这寨子里头的女子,我又看不上,只能委屈你了!”
话说的倒是好听,可这种人面兽心的人,让她觉得万分厌恶!
话音刚落,他便朝她伸手过来。
没了内力,对完全不会武功的夏清欢而言,就是死路一条。
可让她真栽在这种人手里,她也绝不会同意!
“别过来!”她爆吼一声,取出了时常贴身带着的玉簪,直接抵在了自己脖子上:“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但不是你的东西,永远也别想去抢!”
说着就在自己脖子上狠狠划了一下!
鲜血顿时就朝外冒!
那何盛一惊,想过千百种可能,唯独没有想到这一种!他还以为她很好收服,万万不曾料到竟是有如此钢筋铁骨之人!
“来人!”他担心她真死了,立即喊道,“把王大夫叫来!”
夏清欢听罢,顿时松了口气。
不过她的玉簪还死死抵在脖子,生怕他耍诈。
当然她把控了力度,这一道很浅,只要稍微包扎一下就行了,比起落在这种歹人手里,这么点小伤小痛,根本不足挂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