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晨雾还未散尽，苏锦已经蹲在田埂上忙活了小半个时辰。
她小心地将昨夜用温水浸泡过的种子埋进土里，又用木勺从随身携带的竹筒里舀出清水，细细浇灌。这水看着普通，却是她从后山一处隐蔽泉眼取来的——三日前她意外发现，这泉水竟能让蔫黄的菜苗一夜返青。
"看来这穿越福利还不赖。"苏锦擦了擦额头的汗，望着眼前两亩薄田。土壤贫瘠得能看见砂石，但在她精心规划下，已经分成三块试验田：一块种了耐旱的粟米，一块栽着从山上移来的野葱野蒜，最大的一块则用来培育她最拿手的白菜。
"锦丫头！"隔壁张婶挎着篮子路过，看见她田里的景象吓了一跳，"你这白菜怎么长得比旁人快半个月？"
苏锦笑而不答。这几株确实浇了更多泉水，如今已有巴掌大，青翠欲滴地挺立在晨光中。
"明儿个赶集，婶子带你一起去县城？"张婶压低声音，"听说你得了笔银子...可得防着些苏大富。"
苏锦心头一暖。这张婶是村里少有的明白人，丈夫早逝，独自拉扯个儿子，日子也紧巴。
"正想请婶子帮忙呢。"她从怀里掏出个布包，"这是我从山上采的野茴香，晒干了能卖钱。明日咱们合伙摆个摊如何？"
张婶眼睛一亮："成！我家柱子正好编了几个新筐..."
两人正说着，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只见苏大富领着几个长工，气势汹汹朝这边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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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死丫头！谁准你动苏家的地了？"苏大富一脚踹翻田边的水桶。他昨晚听说那京城公子留下五十两银子，眼红得一宿没睡。
苏锦慢条斯理地站起身："大伯，里正上月才重新丈量过，这两亩地契上清清楚楚写着我爹的名字。"
"放屁！"苏大富抡起锄头就要毁田，"你爹死了，这地自然归长房..."
锄头还没落下，一道黑影突然从草丛窜出，狠狠咬在苏大富手腕上。
"哎哟！"苏大富惨叫一声，众人这才看清是条通体漆黑的大狗，龇着森白獠牙，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
苏锦也愣住了。这狗她见过几次，是后山猎户养的，不知为何总爱在她田边转悠。
"畜生！"苏大富抄起石头就要砸，那黑狗却灵活地躲到苏锦身后，尾巴一甩一甩，竟像是邀功。
"大伯还是快去包扎吧。"苏锦憋着笑，"听说疯狗病会死人的。"
苏大富脸色铁青，但看着那狗锋利的牙齿，终究没敢再动手，骂骂咧咧地走了。
张婶忧心忡忡："锦丫头，你大伯不会罢休的..."
"无妨。"苏锦蹲下身，意外发现黑狗脖子上挂着个褪色的铜牌，隐约可见"墨云"二字，"原来你有名字啊？"
黑狗亲昵地蹭了蹭她的手心。苏锦突然福至心灵："墨云，以后跟我混怎么样？每天管饱！"
墨云"汪"地应了一声，逗得张婶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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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次日天还没亮，苏锦就带着连夜采摘的蔬菜出发了。
张婶的儿子柱子推着独轮车，车上满满当当装着白菜、野葱、山货，还有她用泉水浸泡过的几束野花——这在现代叫"永生花"，不知古代能不能卖上价。
"锦丫头，你这花..."张婶欲言又止。普通野花哪有人买？
苏锦神秘一笑："婶子等着瞧。"
青阳县西市热闹非凡。苏锦选了个靠路口的位置，刚摆好摊就引来围观。
"这白菜怎么比别家水灵？"
"野葱还带着露水呢！"
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那几束花——经过泉水浸泡，花瓣呈现出罕见的金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小娘子，这花怎么卖？"一个丫鬟打扮的姑娘挤上前。
苏锦伸出三根手指："三十文一束。"
周围一片哗然。普通野花不过两三文钱，这价够买十斤米了！
丫鬟却二话不说掏钱："我家小姐最爱稀奇花草，这些我全要了！"
张婶目瞪口呆地看着苏锦转眼入账一百多文。更神奇的是，那丫鬟刚走，又来了几个富家仆役，点名要"那种会发光的野花"。
不到晌午，所有货品销售一空。苏锦数着沉甸甸的铜钱，正盘算着去买些肉犒劳墨云，突然被人拦住了去路。
"小娘子面生啊。"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带着几个混混围上来，"在西市摆摊，问过我们青龙帮了吗？"
柱子吓得直往后躲，张婶也脸色发白。苏锦暗道不好，这是遇上收保护费的了。
"这位大哥，我们初来乍到不懂规矩..."她摸出二十文钱递过去。
壮汉一巴掌打飞铜钱："打发叫花子呢？听说你卖花赚了不少，交五钱银子，否则..."他狞笑着抄起根木棍。
千钧一发之际，一声暴喝传来："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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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人群自动分开，一个身着靛蓝长袍的中年男子大步走来。苏锦注意到他腰间挂着块木牌，上面刻着"永泰"二字。
"徐...徐掌柜！"壮汉顿时矮了半截，"小的就是..."
"滚！"徐掌柜一声厉喝，那几个混混立刻灰溜溜跑了。他转身看向苏锦，目光在她腰间玉佩上一顿，突然拱手行礼："可是苏姑娘？"
苏锦这才想起裴衍给的玉佩，连忙取下："您认识这个？"
徐掌柜态度越发恭敬："东家吩咐过，见佩如见人。姑娘受惊了，不如到小店喝杯茶压压惊？"
永泰粮行后堂，徐掌柜亲自斟茶："裴公子是我们少东家。姑娘日后有什么货，可以直接送来店里。"
苏锦心头一动："粮行收蔬菜吗？"
"寻常的不收。"徐掌柜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但姑娘种的...不一样。"
原来裴衍早就吩咐过！苏锦恍然大悟，难怪那些富户仆役来得那么及时。
离开前，徐掌柜递给她一个包袱："公子留给姑娘的。"
回到村里，苏锦打开包袱，里面竟是一套精铁农具和几包种子，最底下还压着张字条：「金丝稻种，试之」
墨云突然对着窗外狂吠。苏锦警觉地抬头，正好看见一个黑影从篱笆边闪过——看身形，像是赵虎！
"看来有人坐不住了。"她轻抚着稻种，眼中闪过精光。正好，她正愁没机会试验灵泉对稻种的效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