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脸皮还不如去银行柜台蹲着，遇到富裕的发表一下你的言论，说不准有人看出你的智力缺陷往你碗里扔钱，这不比正儿八经工作强？你和你媳妇努努力，一个装疯一个卖傻，迟早靠这门手艺发家致富。”
“你……你……”
“你啥你？大白天喝多就出门了？从前跟在我屁股后头挣点钱就偷着乐吧，别得寸进尺上来找骂，你之前认识我的话，应该知道我的脾气。”
男人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更多的还是被侮辱的怒火，撸着袖子就想动手。
“谁跟你屁股后面捡便宜了？我们家祖祖辈辈都是干厨子的，我掂勺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和泥巴呢，你要是不跟我合作，老子有的是办法让你……”
话还没说完，何盼兰微笑的挥手打断了，她往店里轻轻一指，“看见我们店那个男同 志没？”
于飞一愣，“……看见了。”
“他叔在局子里办事，我们店里也安了电话，打个电话很快的，咋样，有没有清醒一点？”
“……”
何止是清醒，整个人都冷静了。
于飞搓了搓手心的细汗，还不是自家婆娘要他来探探口气，如果成了最好，不成也不吃亏，他本来也没想撕破脸的，都怪这女人嘴太厉害了……
“何老板，这都是个误会，我……”
“是误会就赶紧走吧，以后没啥事也别过来晃悠了，我这人心细，在店门口看到可疑人员就会直接报警，相信以你祖祖辈辈的手艺也不会来我这种小店买吃的。”
“……”
男人灰溜溜离开，心里还是憋着一团火不上不下，回到家猛灌了一壶凉茶才勉强消火，面对媳妇儿的疑问十分不耐烦。
“那女人就是个硬茬子，咱们之前又不是没见识过，人家精明着呢，你非得让我过去白跑一趟，世上哪个傻子能答应？”
说完了事情经过，媳妇眼睛一转，还是没有气馁。
“我这不还是为了咱家着想吗……那个男人就是之前在她摊位上帮过几天忙的那个吧，后头不是再也没出现过了？要我说俩人关系也不咋样，肯定是何盼兰重新开店才把人喊过来帮忙的。”
“咱们也可以盘个店面，像从前那样开在她隔壁，到时候把那男人一块挖过来不就行了？那女人估计也开不了多少工钱，咱们多套 套近乎肯定能成，有个叔在公安局办事，咱们能跟着享多少好处？”
于飞夹了颗花生米塞嘴里嚼了嚼，也觉得媳妇说的有些道理。
两人合计合计，越想越不错，于飞把这事记在心里，白天找门面时特意跟踪了张建东好几天，就为了等他空闲的时候拉过来说说话。
谁知道这一跟还发现了张建东住在纺织厂家属院，想着也是家里条件不错的。
这种人没正儿八经的在厂里上班，反而去一个小吃店干活，他甚至有些怀疑这个张建东对何盼兰有些别的心思。
这种猜测在拦截到人时达到巅峰。
“张建东同 志，方便找你聊聊吗？”
“你找我有啥事？有啥事都可以直接找我们老板，我做不了主，快让让，我还赶着上班呢。”
张建东当然认出于飞是前不久来店里找事的人。
那天他在店里擦桌子时偷听的清清楚楚，这人厚颜无耻的话差点没把他气死，幸好何盼兰怼回去了，此刻自然没啥好脸色。
于飞神色不变，“她给你多少工钱？我给你再多加十块，这些天我都看好了，何盼兰平时根本不来店里，所有的担子都压在了你们身上，这哪是跟老板该干的活？我都替你们不值。”
“我准备在周边也开一家门店，到时候你就来我这上班，何盼兰终究是个女同 志，你跟着她有啥出路？要是想好了，你可以随时过来找我。”
他自以为这句话诱惑很大，张建东表情也若有所思，好像真的心动了，“你真的给我多加十块工钱？”
于飞嗤笑一声，“当然是真的了，我可不像女人那样抠抠搜搜，只要咱们店子干起来了，我绝对不会亏待你。”
“成吧，何老板目前给我的月工资是八十块钱，你只加十块的话还是有点少了，加到一百块钱，我还能考虑考虑。”
男人脸色有一丝龟裂，“……八十块钱？”
他下意识的怀疑张建东说谎，可看对方那镇定自若的神情又打消了念头。
这可是八十块钱啊！一个小吃店咋能给这么多钱？县城工厂职工一个月也才三十多，他以为撑死二三十，万万没想到有这么多，同时也可以窥见何盼兰这家店是多么挣钱！
他心仿佛在滴血，看着这员工工资都心痛，要是那女人傻点该多好呀，这样这些钱都是他的了……事到如今，他只能嘴硬了。
“……八十块钱又咋样？你在那边累死累活得不到重用，只要肯来我们这边，我肯定好好栽培你，我家世世代代都是干厨子的，有些东西用钱可买不到，你要是过来，我就认你这一个徒弟！”
张建东收起玩味，“世世代代？整个县城有名的厨子我都知道一二，咋没听过你这号人物？”
“……我们家是刚从乡下搬到县城来的，你没听过也正常，你要是不相信我，现在就给你露一手！”
这马路边上，还能真让他炒俩菜不成？
“好啊，那你就做个菜给我瞧瞧。”张建东也来了点兴趣，早上人少，店里晚点到也没事，他还真想看看这人是个啥玩意，难不成真是啥厨神后代？
“……”
于飞当然不是干厨子的，他才接触这行不到一年，也就是看见何盼兰摆摊挣到钱才下决心做的。
炒出来的东西只能说能咽得下去，好吃根本谈不上。
不过现在骑虎难下，他心里再窝火，也只能黑着脸在前面带路，面对媳妇疑惑的眼神勉强解释了两句。
慢吞吞的收拾食材之际，张建东一会儿一个问题，问的他冷汗直冒，原本就不精的厨艺更加手忙脚乱，萝卜切的大小不一不说，还差点削到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