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刻意的动静很快就被一个戴着眼镜的女人发现了，“哎呦，小丫头真水灵，这条裙子也不错，您是在哪买的呀？我回头也给我闺女买一套，我们厂都没有这样式的！”
“嗐，都是我自个瞎做的，就这一件，没卖的！”
“你自个儿做的？”那人十分惊讶，这年头也不是没人自个做衣裳，但都是用布瞎缝的，往身上一套能穿就行了，就是手艺好的也没这个脑筋做这么精细。
这设计，她不说还以为是香江那边邮过来的呢！
“我学过几年裁缝，就爱给闺女做些衣裳穿，这件我自己看了也很满意，您是服装厂的吧？难怪一晃眼就和别人不一样，看着格外年轻，穿着也新颖！”
女人笑眯了眼，何盼兰不动声色塞过去几颗糖，动作自然小声套近乎，“不瞒你说，我这套裙子做出来好多人都想要，不过我还是想把设计转手给服装厂，你觉得这套裙子设计咋样？有机会卖给你们厂不？”
“这……”女人彻底明白她的意思了，不过倒也没觉得多冒犯，毕竟这裙子样式确实不错，她一个服装厂上班的都看中了，更别提其他人了。
“这事我可做不了主，不过可以帮你跑一趟，传个话！”
能传个话她也很满意了，老老实实在外头等着，何盼兰琢磨着只要见了面，对方看到裙子这事应该能成一半，县城厂销售量肯定不如省城，大不了被压点价。
哪知没过三分钟那女人就脸色通红的回来了，语气相比刚才也严肃了许多，“不好意思，我们厂不收外面的设计，你再去其他地方看看吧！”
何盼兰心情低沉，也猜到了什么，估摸着帮自己传话被训了，人家瞧不上，她也不死缠烂打，认认真真道了声谢扭头离开了。
春来牵着小手安慰她，“妈，这裙子可好看了，他们真没眼光！我们不要卖给他们了，我们换一家！”
换一家？何盼兰被点醒了。
是啊，县城有两家服装厂，另一家规模较小，名气也不出众，但是来都来了，好歹一块试试。
世上的事有成功就有失败，就算两家厂子都推不出去就自己接活儿做裙子，就是累点。
另一家服装厂地处偏僻，走的快要下乡才看到，和省城饰品厂给她的感觉极为相似，第一感觉就是老旧，门口零零散散几个职工在水龙头下洗饭盒。
她故技重施找了个面善的女职工搭讪，这回倒是顺利的被带进去了，许多女同 志都眼热的盯着春来的小裙子，不住的夸赞。
何盼兰能感觉人家没有恶意，不过看见这个厂子的规模也不抱啥希望了，见了部门主任，对方果然一眼看中了裙子，但对她提出的百分之二提成犹豫了。
她知道对方心中所想，直截了当开口。
“你应该听说过红星饰品厂吧？他们的设计都是我提供的，比起发饰，裙子价格更昂贵，成本更高，贵厂的规模恐怕也难以承受，咱们双方都再考虑考虑吧！”
何盼兰说了这话想撤退来着，没想到刚才还犹豫不决的主任眼前一亮，“你说啥？红星饰品厂的设计是你提供的？那个省城的红星饰品厂？”
红星发饰厂的崛起算是一个奇迹了，别说打广告宣传啥的，主要还是人家设计好，他硬是没想到幕后设计人出现在自己厂，还是一个带着娃的女同 志。
一时间也不管什么分成了，赶紧答应了。
“何同 志，我个人是充分相信你的，你放心，我这就去找厂长说明情况，你要不在我这坐会儿，小周？赶紧倒茶！别让人跑……别怠慢了何同 志！”
“收到！”
何盼兰没反应过来，手里就端了一杯热腾腾的茶，那个名为小周的女同 志也紧紧的盯着她。
不出片刻得到答复，厂长爽快同意了，不过宝蓝色布料稀少价贵，换成了更浅的蓝色，整体影响不大，何盼兰还简单的画了几个相同款式不同配色的裙子。
合同依旧标明了第一批至少生产的数量，不然人拿着设计图只做几十件，她还不如自己干，何盼兰不清楚服装厂后续怎么运作，但只要不是贵的离谱，应该不难卖。
办完这事她也松了口气，回村打算好好做顿饭犒劳一下春来小模特，不料院门一打开，整个屋子被洗劫过一样混乱。
她眉头一皱，赶紧进屋查看。
睡人的屋都锁住了，厨房和堂屋就不能看了，何盼兰看着那乱糟糟的厨房，一眼就看出挂着的一吊猪肉消失无影。
难不成又遭了贼？可回来的路上没听见什么动静啊。
“妈！碗柜的猪油也没了，还有鸡窝里的鸡蛋！”
她赶紧过去一看，平常鸡窝最少有四五个鸡蛋的，现在可不是空荡荡，碗柜的猪油都被掏空了，剩个空碗，这是外来贼能干出来的事？
“系统，我屋里发生啥事了！”
【……你白天去县城，罗晓红嚷嚷家里遭了贼，非得挨家挨户查，人家不甘愿就说看见贼往你屋里来了，带着娘家人浩浩荡荡的翻墙进来拿东西，不止鸡蛋猪油，你那半袋子白面也没了！】
何盼兰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消化了半天阴沉着脸拖着扫帚出门了，一路上迎着村里人神色各异的目光赶到了罗晓红家。
太脚踢开院门，罗晓红正美滋滋的吃着白面条呢。
男人不在家，周围坐着的都是娘家的人，每人碗里都有一个金灿灿的煎鸡蛋，桌上还搁着一大碗猪肉炖粉条。
刚夹了一块子猪肉塞嘴里，就被这动静吓得呛住了，“咳咳咳，哪个天杀的踹院门？……何盼兰？”
她神情立刻变得不自然，但随后又理直气壮起来，原本老实的样子也变得刻薄起来。
“你饭点不在自己家，跑我家来干啥？要我说你也是个泼妇，得亏你男人没了，不然也受不住你这种……哎呦！”
话还没落音，何盼兰挥着扫帚就拍了过来，把赶来围观的村民吓了一跳，罗晓红脸上的伤还没好全，这一下差点没戳到眼睛，吓得冷汗直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