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兰筝冷漠地推开车门,下逐客令:“那我们没有任何合作的必要了。”
经纬头也没回地下了车,远远地走开。
施兰筝看着经纬的背影,咬着牙说出一句话:“她早晚会后悔。”
助理顺着她的话道:“京尚绣坊还没在成都立足就敢拒绝我们,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她真以为振兴京尚绣坊跟刺绣一样单纯?不吃点苦头她不知道什么叫社会险恶。”
见施兰筝不大高兴,助理没敢再继续说下去,赶紧陪着施兰筝下车。
施兰筝看着经纬走入苏氏绣坊公司大楼的身影,冷哼一声:“也不知道她来苏氏绣坊干什么,难不成输了比赛,心里不痛快,要去闹一场?黄毛丫头一个,在我面前装大人!”
大楼内走出一个职业装男职工,快步跑到施兰筝跟前引路:“施老,苏先生在这边等您。”
施兰筝的身影消失后,经纬从办公大楼退了出来,怔怔地望着施老的方向。
突然,苏锦从经纬的身后跳了出来,甜甜地喊了一声姐姐。
经纬一看到苏锦就心情大好,见她又瘦又疲惫,脸色还苍白憔悴,心疼地关心了几句。
“姐姐来公司有事?”苏锦问。
经纬把苏锦拉到一边,提起苏唐,说想见他一面。
苏锦刚到公司,并不知道苏唐在哪儿,打算带经纬去苏唐的办公室碰碰运气。两人运气不好,苏唐的人冷冰冰地拒绝了他们。
经纬想起施兰筝,问苏锦,“你能在公司自由走动吗?我想看看施兰筝去找谁了。”
见苏锦面露为难,经纬不强求,道:“没关系,找不到人就当来看看你了。”
苏锦望着经纬,迟疑着说道:“实不相瞒,姐姐,我来公司是有目的的,我是按姑姑的意思来公司的,我答应过姑姑,我所做的、所看到的一切都要告诉她。”
经纬想了想,说道:“那你给她打个电话,告诉她施兰筝来苏氏绣坊了,并告诉她,我想知道苏唐在哪儿。”
苏锦照做,让苏锦感到意外的是,姑姑竟然告诉她,可以带经纬到她的办公室查看监控。
苏曼妘的办公室有个监控系统,可以清晰地看到公司的监控画面,施兰筝的路线很快就被锁定。
施兰筝被带上了八楼,当她穿过走廊进入房间后就再也看不到她的情况了。
“八楼是什么地方?”经纬好奇地问,为什么其他楼层各个房间都有监控,唯独八楼特殊。
苏锦解释说八楼是专门设置的绣楼,一部分区域用作展示绣品,一部分区域用作绣坊。八楼的绣坊不是谁都能去刺绣的,必须得到公司允许。因为刺绣和绣品都有可能涉及到公司秘密,所以没有安装摄像头。
施兰筝被人引到八楼,让经纬不由得好奇邀请她的人到底是谁,便催促苏锦给苏曼妘打电话。
苏曼妘在得知情况后陷入了沉思中,突然,她提醒苏锦:“苏唐很有可能就在八楼!”
在出过张思怡抄袭的事后就加强了对绣品的管理,八楼的门禁密码只有高层管理才知道。高层管理就算知道密码,要进入的话也必须要有正当的理由进行申请,得到准许后才许进入。能做到越过一切障碍,直接进入其中的人目前就只有苏唐和她自己了。
“如果苏唐真在那儿就好了!”经纬暗暗在心里想,其实苏曼妘此刻也是这么想的,她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苏唐会突然变成另一个人。
过了很久,施兰筝从八楼房间里走出,经纬和苏锦的眼睛都紧盯着门口,试图看到见施兰筝的人究竟是谁。然而,直到施兰筝完全离开了八楼也没看到人影。
经纬自言自语起来:“如果房间里真是苏唐,他到底在做什么?”
或者说,林雨柔到底在做什么?
疑团重重,她抛下苏锦就跑出了办公楼拦住了施兰筝。
施兰筝的助理立即摆出拳脚姿态,一副保镖的架势。姿势如此专业,可见是个练家子。经纬可没想过要打架,她是来找施兰筝说话的。
“施老,我想过了,我们有合作的余地。”经纬道。
施兰筝冷冷地扫了经纬一眼,不屑道:“没有《洛神赋图》你就没有谈判的筹码,你认为我一个富豪会跟你这样的乞丐对赌吗?”
经纬道:“旧的没有了可以刺绣新的,你查了《洛神赋图》那么久,应该知道我掌握了刺绣它的所有绣法。”
“别逗我玩了,小姑娘,我很讨厌陪你玩空城计。”施兰筝盯着经纬的眼睛,咄咄逼人,道,“没有外星力量你什么都不是!刺绣出一百幅《洛神赋图》又怎么样?它们都只是普通绣品。”
助理正要赶走经纬,却听施兰筝非常突兀地说了一句:“好!我们成交!我把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你。”
她不知道,就在刚刚,施兰筝说完《洛神赋图》只是普通绣品后,经纬借用身体中天忆石的力量像何遇那样凝结出一个小小的透明结界,把自己和施兰筝笼罩在其中,让她见识她在这个小小结界里无所不能的模样。
施兰筝傻眼了。
经纬问她:“你现在还觉得我绣出来的《洛神赋图》会只是一幅普通的绣图吗?”
结界散去,施兰筝激动地近乎讨好和恳求地说:“好!我们成交!我把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你!”
施兰筝递给助理一个眼神,助理会意后恭敬地退下了。
等助理走后,施兰筝直接道:“我刚才见的是苏氏绣坊的接班人苏唐苏董事。你也看到了,苏曼妘的身体不行了,苏氏绣坊由苏唐接手。苏氏绣坊将来会发展成什么样子,会不会乖乖地听盛天绣艺集团的安排,一切都看苏唐他怎么选择了。当然,经小姐,我个人是更青睐你和你们京尚绣坊的,只要你点个头,我们盛天绣艺集团一手扶持你们京尚绣坊。”
说完,施兰筝诱惑道:“经小姐,有我们帮忙,很快,苏氏绣坊现在的地位就是你们京尚绣坊的了。”
见经纬陷入沉思里,还以为她在权衡,便又道:“经小姐,我希望你能尽快拿主意。我个人的态度肯定是很坚定的,一心想跟你合作,但盛天绣艺集团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万一被苏先生抢了先,我也很难办。”
“苏先生给我看了一样东西,我被彻底震惊了,直到现在还一身鸡皮疙瘩……”
不等施兰筝说完,经纬便问:“什么东西?”
林雨柔会给施兰筝看什么?她的目的是什么?
施兰筝道:“是一台刺绣机器。”
“说实话,这几年智能机械的概念被炒得火热,但我却没看到几个机器能把刺绣做好。苏先生给我看的东西不同,短短十分钟的时间,一幅40寸的绣品就被绣出来了,远看、近看都非常精美。如果盛天绣艺集团的其他董事看了这智能刺绣机,肯定会心动,到时候我们就很被动了。”
说着,施兰筝凑到了经纬的耳边,小声地:“你知道你和苏曼妘的比赛是怎么输了的吗?都是苏先生在从中作梗。”
经纬心中大震,不可置信地看着施兰筝。
施兰筝道:“是我失算,以为可以买通颜老先生,没想到那个老头子一身倔骨头,表面上收下我的礼让我降低戒心,实际上却还是按规矩办事。说起来,还是苏先生有算计。”
经纬心中疑云重重,道:“他没有机会动手脚,我和苏董事刺绣的时候所有记者都在场,那么多人看着,他不可能耍小动作。评委颜老一身傲骨不会被买通,其他评委都是临时凑成的,苏唐不可能算到他们会被拉来当评委。”
施兰筝笑道:“这就要说到苏先生的机器了,看来,我得好好跟你讲讲比赛当天发生的事。”
“你提前完成刺绣就跟苏先生一起离开了,我不知道你们当时发生了什么,苏先生没跟我说,但他告诉我他在景禾楼看到了陆子华父子弄去的一台机器,也就是我刚才看到的那台。苏先生用几分钟的时间就仿造出了你那幅水墨牡丹图,然后与真品进行掉包。”
“所以,评委们在房间里看到的水墨牡丹图是赝品,是那台机器做出来的。但是谁会想到呢?那么复杂的图和绣法,会被人在短时间内复杂仿造。”
“颜老确实不好买通,但接触绣品的服务生就很好买通了。”
说完,施兰筝作出语重心长的样子道:“经小姐,你的敌人很强大,你得打起精神来,不然随时都会成为对方嘴里的一块肉。”
施兰筝伸手要与经纬握手,“前路漫长,充满荆棘和坎坷,但我很高兴陪你一同前行。”
经纬盯着施兰筝的手迟迟没有动静,“很庆幸,有很多像颜老、姜老那样对蜀绣报以纯粹的人,我会带着他们的精神和风骨走下去,不管未来面临多大的风雨,也不管将来会与多么可怕的人为敌。对不起了施老,从现在开始,你只会是我的敌人。”
说完,经纬转身走向苏氏绣坊。
施兰筝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经纬什么意思,等反应过来时经纬的身影已经从她的视线里完全消失了。
“小妮子!”施兰筝气得吐血,“骗走了我的话,却不肯跟我合作!”
助理见情况不对劲赶紧小跑了过来,刚走过来,就听施兰筝道:“回去的第一件事,封杀京尚!”
苏锦遥遥看见施兰筝和经纬谈话崩盘,不安地劝经纬:“你要不要考虑缓和一下京尚与盛天的关系?毕竟你们现在根基不稳,正是需要有人帮扶的时候。就算不要他们帮忙,也不能树敌让他们来搞破坏。我看那个施老,真是比黑山老妖还可怕,万一到时候封杀京尚怎么办?在蜀绣行业,盛天的话语权非常大。”
经纬道:“时代早就变了,没有谁能只手遮天,那些整天以行业大佬自居的人一会儿喊着封杀这个,一会儿喊着封杀那个,到头来,她能把自己面前的烂摊子处理好就不错了,还能真封杀谁?”
见苏锦还是担心不已,经纬摸摸她的头,道:“别愁眉苦脸了,一个姑姑还不够你操心的?放心吧,经过之前几场比赛,我们在网络上掀起了刺绣热潮,很多人都关注着我们,盛天绣艺集团不会胡来的。”
安抚好苏锦,经纬跟她去了八楼,打算围堵苏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