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车里的空气像带了刀子，一呼一吸都让人胸腔生疼。
程辉一句“孬种”说出口就后悔了，他声如蚊吟地嗡嗡两声：“我先送你回家。”
说完程辉就钻到前面去开房车了。
苏晚闭上眼，眼睛又涩又疼，偏偏没有一滴泪来缓和她的心情。
“小晚子，以后我当明星，你就来当我的经纪人，我来做你的摇钱树！”
“小晚子，你一定要把我捧成最红最红的那颗星星，不过，看在你比我漂亮的份上，我就第二红吧，到时候人人都要羡慕我有一个明星经纪人！”
“小晚子，你说，普通人家的孩子要想从底层往上爬是不是很难很难啊。”
“小晚子，你看，有了录像带，我们现在还能看到梅兰芳阮玲玉，我也要被人记得，等我死后，我要带着比我还重的录像带下葬！”
“小晚子，你一定要特别美特别红特别耀眼，这样我在上面才能，才能一眼看到你啊……”
“轰！”实验室火光漫天。
程序出错自爆，苏晚才下楼买完宵夜，实验室就毁的一干二净。
可孟晓书没跟她一起走。
孟晓书留在了里面，永远留在了里面。
从此神级编程搭档缺了一个，世间也再无神级编程。
“晚晚……”
清冷的香味熄灭了噩梦的烈火，苏晚被稳稳地抱在怀里，她微微睁开眼：“陆九唐？程辉呢？”
“我……”一旁的程辉正要说话，陆九唐一个眼色，四周的保镖就架走了程辉。
“程老板，以后您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找我们陆总。”保镖带话道，“下一次如果再敢骚扰苏小姐，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陆九唐抵住苏晚的额头：“睡会儿吧，他不会再来找你了。”
“陆九唐！”程辉忍不住了，“她逃避不了的！你能24小时护着她吗，你不让她面对，迟早会出大事！”
陆九唐顿住脚步，余光看向程辉：“有什么事我摆不平？送客！”
苏晚贪恋地呼吸着陆九唐的冷香，她脑袋又晕又沉，迷迷迭迭地看不清前路，门打开，小胖鸟飞到陆九唐肩膀上咕咕唧唧地叫着。
好像在问：“晚晚怎么了？”
“你看你，全世界都在担心你，连小胖鸟都不放过。”陆九唐轻声说。
苏晚在他怀里一笑，伸出手指摸了摸小胖鸟的脑袋，又摸了摸陆九唐的鼻尖：“谢谢你们。”
苏晚睡得不稳，但一醒来就看到陆九唐陪在一旁。
他安静地处理着文件，连键盘都换成了纯平镜面，生怕有点响动打扰了苏晚。
断断续续睡了有好几个小时，苏晚撑着身子坐起来。
打开手机，程辉发了一个跪地认错的表情，又补充了一句：“大佬，跪求出山。”
苏晚左滑，删掉了信息。
江风例行报告了皇枭所需的材料，苏晚简单扫了一眼，季沉又蹦出来一条消息：“小嫂子大佬，跪求傲狼之音……”
苏晚仍旧没理。
只是江风那边还是很担心一点：“苏总，那几个S级的项目怎么办，星耀方面一直卡死，到现在还没有解封。”
如果有程老板，一切应该不是问题。
可他熬到现在却连一点动静都没听到。
“全国难道就只有一个星耀了吗？”
“您的意思是把项目迁移到其他平台？”
“不，我们自己来。”苏晚冷然道。
江风难以置信，差点怀疑自己还在梦里。
今天一整天他都是飘飘然的，易老爷子竟然对苏晚服软，还有那个传说中的投资巨鳄，竟然亲自给苏晚摆餐盘布菜……
可这相对于苏晚的那一句“我们自己来”都算不得什么！
每个地区的影视行业都只有一个特许经营权，持权者可以评估当地所有的影视作品然后推荐到电视台预售然后上星。
汉市的特许经营权就在星耀手中且已独占多年。
如果苏晚要自己做，那就意味着非夺权不可。
可是正常的审批流程最快也要三个月，等三个月之后，项目肯定黄的连妈都不认识了，何况韩猛那边……
江风沉吟了很久，终于问：“难道韩猛真的会放权给我们？”
“不。”苏晚勾唇，“他们只要失去掌权的资格就行了。”
江风：“……”
社会我晚姐。
挂了电话，陆九唐才转过头来问苏晚说：“你刚说的是影视特许经营权？”
“嗯，现在我们有资源拍作品，但是真正要推出去还需要星耀把关。”苏晚玩着手机，“我不喜欢被动。”
陆九唐点点头：“确实，要掌握市场话语权，最好的方式就是从源头控起。”
“垄断这一块你比我擅长。”苏晚笑笑，陆氏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很大程度上跟陆九唐紧抓头部的手段有关。
自己把控全局，别人就会来求你。
苏晚正想着对策，陆九唐给她倒了杯水，笑说：“或许，我有个人可以介绍给你。”
“谁？”
“季沉他老爹，官方御用的影视顾问，他一句话，你就能有特权。”
“咳咳咳……”苏晚刚喝下一口水，差点没被呛死。
季沉的身份原来这么不简单！
她狗腿地拿起手机，点开季沉的聊天框：“听说你想见傲狼之音？”
“是呀是呀，小嫂子，求求你了，只要你让我联系到他，你开什么条件我都OK呀！”
“是有那么一件事。”
“您说您说。”
“我想让SW垄断汉市的影视资源。”
“……”季沉这回真的沉了，过了好久好久好久，才说，“小嫂子，你是想让我回家挨板子？”
苏晚：“星耀方面掐死了我，我准备让他们卸任，但也要保证下一任掌握特许经营权的人是我。”
季沉哭：“小嫂子，九哥有没有告诉过你，我是一个苦命的孩子？”
苏晚把信息给陆九唐看，陆九唐点点头：“确实是从小被他爹打到大的，包括但不限于打架闹事，还把他爸几十年来跪搓衣板的心路历程拍成了电影。”
“并广为传播。”陆九唐强调了这五个字。
苏晚惊呆了。
陆九唐又补充说明：“现在全国都知道季沉他老爹季先明，鼎鼎大名的御用影视顾问，汉市影视协会会长，怕死了家里的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