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雾身边围聚了一群西装革履的商人。
言谈举止很绅士,并没有因为外界的那些传言,而对谈雾有什么误解。
在他们眼中,利益大于一切。
即便你真的是私生活混乱,但只要不影响到他们的利益,那无所谓。
所以,一路攀谈下来,他们惊喜的发现,谈雾的设计比孟怀珠更出彩、更值得投资。
秦戈来时,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幕。
眼中的妒火熊熊燃烧着,一身灰色的高定西装,也没能彻底抹去骨子里残留的几分痞气。
依旧比较意气用事。
孟怀珠连忙劝他,“戈儿,今天是招商会,注意表情管理,你这样谁还敢来找你说话?”
她虽然也见不得谈雾好,但又有什么办法?
高菲菲这一环失败了,接下来就只能把全部的希望压在秦戈身上。
孟怀珠压住眼底冒出的一抹怨毒,柔声顺着秦戈的炸毛。
好半天,才让秦戈的情绪稳定下来。
只听男人冷冷嗤笑一声,“谈雾真以为是她自己的能力吗?不过是沾了楼宴臣的光。”
谈雾现在就像是一只浑身带刺的刺猬,和以前相比,完全就是天壤之别。
而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只有一个。
那便是有人在背后给她撑腰、托底,不然谈雾一个孤女,怎么可能和秦家对着干?
就算是欲擒故纵,那也过头了。
孟怀珠之前有句话秦戈比较认可,女人不能太惯。
不然很容易蹬鼻子上脸。
他就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给谈雾台阶下,所以让谈雾产生了一种他非她不可的错觉,行事上,越发的肆无忌惮起来。
呵。
秦戈喉间溢出一丝冷笑,眸子危险半眯起,戾气横生,那他偏不如谈雾的愿。
后半场的招商会,秦戈公然放出狠话,如果有人投资了谈雾,那么秦氏将永不与他们合作。
话一出,登时掀起了轩然大波。
“什么情况?秦少爷和谈雾不是夫妻关系吗?怎么看着更像是仇人。”
“完了,刚才我还和谈雾说好,要投她的,但是投了就等同于得罪秦家……这不纯纯为难人吗?”
“果然那些传闻都不是空穴来风,秦戈和谈雾的夫妻感情早就破裂了,估计婚已经都离了,只是没宣告罢了。”
“那我还是选怀珠小姐吧,谈雾说的是挺好听,但万一亏损了呢?又亏钱又得罪了秦家,到时候才是真的大冤种。”
“……”
谈雾竭力维持平静,不让自己的表情在大庭广众之下破功。
她隔空与秦戈对上视线,捕捉到了对方露出的挑衅。
瞬间明白过来,秦戈是故意的。
目的就是让她招不到一个资,故而被楼氏开除。
真是好歹毒的一颗心。
谈雾气得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眼睁睁的看着刚交谈过的人朝着孟怀珠走去,一股无力感遍布全身。
还不能放弃。
谈雾的拳头握了起来。
不到最后一刻,她绝不会认输。
看着这一幕,孔明险些都要冲出去告诉谈雾,别折腾了,反正楼总是不会开除你的,就算没有人慧眼识珠,楼总自掏腰包也会支持你。
但最后他忍住了。
主动说和谈雾被动发现,完全就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秦戈的心眼真是比女人还小。
不论现在怎么样,那也不能赶尽杀绝啊!
好歹认识了十年,从高中到大学,再从大学到社会,谈雾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果然。
不能指望渣男有什么良心。
孔明面无表情的把秦戈骂了个遍,在汇报这边情况的时候,夹带了点私人情绪,把事实稍微夸大了些。
比如秦戈这招是故意为难谈雾,想让谈雾主动服软。
但经过他的嘴巴,变成了秦戈要让谈雾当众跪下道歉。
楼宴臣先沉默了几秒,狐疑:“你确定?”
孔明心虚:“确定……吧。”
孔明:“楼总,等会儿是我把谈总监送回去吗?”
“不用,我还有十分钟到。”
十分钟?
那也赶不上招商会了。
还有最后五分钟,这里就散场了。
孔明正在惋惜时,最先被谈雾锁定的那个中年男人,与周遭格格不入的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径直朝着谈雾走去。
“谈小姐。”
“贺、贺先生?”谈雾惊讶,很快管理好表情,重新变得礼貌起来。
“经过我的深思熟虑,我决定选择和你合作。”
“……”
转机来得过于突然,直到招商会结束,谈雾都还没彻底反应过来。
她穿着红裙站在路边,路灯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却并没显得很孤寂。
谈雾第一时间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给了楼宴臣。
然后才是江稚鱼、徐清萩……
哪怕只拉到了一个投资商,谈雾也心满意足了。
至少真的有除了楼宴臣以外的人认可她的作品。
具体投资数额还得等后面具体商谈,至少也是七位数起步。
谈雾之所以最先会盯上贺雄,是因为在来的所有人中,只有贺雄更加的急于求成。
他名下公司遇到了危机,经济出现了问题。
而当下最好的办法就是将仅剩的周转资金投资出去,简单来说就一个字,赌。
只要抓准这个心理,谈雾不怕失败。
索性最后达到了目的。
江稚鱼回来消息:【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雾雾!等着,一会儿我就买点烧烤和酒来找你,今晚我们姐妹俩不醉不归!权当给你庆祝了。】
谈雾回了一个ok的表情包。
切换到打车软件,刚输完目的地,两束明亮的光直直朝着她而来。
刺目到让谈雾抬起手臂,下意识的遮住双眼。
片刻,耳边是一道刹车声。
那辆豪车稳稳的停在了谈雾面前。
后座的车门打开,小团子兴奋的扑过来,如果有尾巴的话,此刻一定会摇得很欢快。
“安安。”谈雾惊喜的喊了一声,稳稳将他抱起,“是爸爸带你过来的吗?”
小团子点点头又摇摇头,还有奶奶。
但谈雾不知道。
以为车内坐着的只有楼宴臣。
刚要俯身,一个头发花白、身体硬朗的老太太优雅的站在了她面前。
楼女士上下审视着谈雾,谈雾顿时有一种站在高中教导主任面前的错觉。
身体紧绷,半点不敢松懈。
须臾,楼宴臣的声音响起:“妈,你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