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
谈雾慢半拍的反应过来，面前这位优雅的老太太是楼宴臣的母亲。
几乎是立刻，谈雾礼貌道：“奶奶。”
称呼一出，楼宴臣的眉心恍然跳了下，继而皱起。
总觉得，谈雾喊楼女士奶奶，有一股强大的违和感，如此一来，辈分划分得更加清晰，等同于和小团子是一辈了。
楼女士想的可没楼宴臣那么多。
她知道谈雾是她孙子秦戈的妻子，所以喊一声奶奶，合情合理。
楼女士微微一笑：“这么晚了，车也不好打，谈雾，我们送你回家。”
楼女士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也是久居上位者该有的。
再加上怀中小团子的撒娇卖萌，谈雾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楼宴臣主动坐在了副驾，把后面的位置留给两大一小。
车内开着冷气，与外面的燥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小团子横坐在楼女士和谈雾中间，面对长辈，谈雾表面能做到气定神闲，但内心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紧张。
尤其楼女士还是楼宴臣的亲生母亲。
谈雾也曾和秦老爷子打过交道，比起他，楼宴臣像楼女士的地方更多一些。
在她胡思乱想中，楼女士终于主动开口说：“谈雾，我第一次见安安这么喜欢一个人，你说你究竟是哪点吸引了安安？”
言辞犀利，带着股审问的味道。
说实话，她今天是第一次见谈雾。
和圈子里盛行的瘦美人不同，谈雾更丰韵些，一张鹅蛋脸饱满得像莹润的珍珠。
五官生得极好，是更合老人眼缘的那一类型。
抛开成见，楼女士是喜欢谈雾的。
但这成见也没法抛开，事关她唯一孙子的大事，可不能马虎。
当年和秦老爷子离婚，她就带走了楼宴臣。至于秦振东那个大儿子，关系疏远，与她的界限划分得清清楚楚。
也就是说，楼宴臣成了她的独子。
而作为母亲，楼女士再清楚不过楼宴臣的脾性，能给她生个孙子，也是老祖宗泉下有知。
要让他再生一个，吃过一次亏了就绝不会吃第二次，难如登天。
好在楼女士心态好，一个孙子也是孙子，小团子那么可爱，一个顶俩！
“奶奶，”谈雾说，“第一次见安安的时候，他在医院，情绪很不稳定，医生马上就要给他打镇定剂了，是我阻止了。”
“小孩子都怕打针，或许就是因为这个，所以安安喜欢我。”
车内寂静了几秒。
楼女士细细思索着谈雾这番话，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勉勉强强相信了。
脸上严肃的表情稍稍褪去了些，又问：“既然你这么喜欢小孩子，和秦戈打算什么时候要个孩子？”
这话，属于是戳心窝子。
但楼女士常年生活在国外，对国内的八卦一知半解，还不知道谈雾和秦戈的事情。
谈雾沉默了下，正在思考该如何回答楼女士的这个问题。
楼宴臣就已经抢在她前面说：“都要离婚了，要什么孩子？”
“离婚？”楼女士惊诧了一瞬。
好端端的怎么要离婚呢？
当年谈雾和秦戈结婚，她虽然没有参加他们的婚礼，但是也知道谈雾是有多喜欢秦戈的。
在所有人都反对的情况下，谈雾不顾万难，也不顾别人对她什么评价，义无反顾的嫁给了秦戈。
现在也才两年吧？
怎么突然就要离婚了？
楼女士找不到他们离婚的合适理由，目光移向谈雾，谈雾的沉默，更证实了楼宴臣说的话。
“妈，别人的事，少问。”
言外之意便是别八卦。
楼女士确实是想问具体原因的，但想了想，好像是有些不妥。
小团子像是明白了什么，伸手在自己的兜兜里掏啊掏，最终摸出来一个小玩具塞到楼女士手中。
楼女士被转移了注意力，惊喜道：“安安这是要送给奶奶吗？”
小团子摇摇头又点点头，奶奶玩玩具的话，就不会说话了。
楼女士要是知道小团子内心的真实想法的话，估计要自闭一会儿。
楼宴臣从后视镜看了眼三人，看破不说破。
后面的车程里，楼女士没再问谈雾什么问题。
这让谈雾不禁松了口气。
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后，困意不知怎的蓦然袭来。
这一个星期，为了招商会，她的睡眠时间每天都不足四个小时。
几乎天天靠着咖啡续命。
眼皮沉重，最终没抗住头靠着窗，小睡了过去。
小团子很贴心的嘘了声，还吭哧吭哧翻找出一条毛毯，脱掉鞋子，小心的站在座椅上，给谈雾搭上。
如此贴心的举止，看得楼女士是十分欣慰。
以后谁再敢说她孙子是个木头，她绝对要骂回去！
能关心人，哪里算得上是木头？
虽然关心的不是自己，但好歹也是有这个行为举止，算是一个大的进步了。
看来楼宴臣没有夸大事实，谈雾确实对小团子有一种神奇的魔力。
前不久，楼女士还亲自打电话问过周鹤。
周鹤的回答和之前的又不一样，说小团子自闭症的痊愈性很大。
前提是有谈雾的帮助下，至少能事半功倍。
这才有了楼女士今天的行为。
想要好好敲打敲打谈雾，让她收起那不该有的心思。
可从刚才的相处来看，谈雾对小团子是真心实意，没夹杂别的什么坏心思。
是个不错的姑娘。
但是吧……
楼女士又去看坐在副驾的儿子，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半个小时后。
车停在了单元楼门口，小团子不许任何人叫醒谈雾。
楼女士头疼，苦口婆心的劝：“安安，这都到家了，让她回家睡还更舒服些，车上睡久了容易手麻脚麻。”
小团子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而后就见他去抓楼宴臣的手，然后自演自导了一个公主抱的姿势。
饶是楼女士都看懂了。
楼宴臣面无表情，拒绝的干净利落：“不可能。”
小团子登时嘴一瘪，泪水氤氲出来，可怜的样子看得楼女士心都碎了。
她把小团子抱进怀里哄，当机立断：“抱一下又不会死人，老板要多体谅员工，快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