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这些人么?”
“神父”好不容易走到位子上坐下,仰躺在椅背上问道。
“至少目前来说只有我们几个了。”
在场唯一算得上完好的“大伊万”看了一圈周围的情况,回答道。
“呼,我还以为可以安全度过第三天呢,没想到居然会遇到那种事,不过看样子你们几个也很惨呐。”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说完这句话后,“神父”忍不住笑了出来,不过没一会发笑就变成了咳嗽,他止不住地喷了几口血,面色再度萎靡下去。
“你还笑得出来么,这里就你还没脱离危险吧。”
众人当中,受伤最重的就是“约翰”,然而此时他说起话来却中气十足,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话说回来,看着“神父”衣服上的红**域越来越大,就算这家伙下一刻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去,我也不会觉得意外。
看样子现在还能自由活动的就剩下“大伊万”、“约翰”、“龙王”以及“飞鸟”了,也没等我们继续商讨,这四人就自觉站了起来。
“等等,带上这个。”
四人正要出发,却被坐在地上的“施耐德”叫住,从他的衣领里飞出了一个小圆球,笔直地朝着“大伊万”射去。
“类似摄像头的东西么,我知道了。”
那个圆球被接住后就开始分解,最后变成了一个手表戴在了“大伊万”的手上,这倒是让众人多看了两眼,结合之前发生的情况,我对“施耐德”的身份有了一个有趣的猜想。
“好了,你们有什么修复身体的办法么,我感觉自己越来越虚弱了。”
看到四人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神父”有气无力地寻求帮助。
“我的能力不适用于你们呢。”
“施耐德”立即给出了回应,如果我的猜想是正确的,他的确帮不了我们。
“话说躺在地上的这家伙是谁啊,从刚才我进到大厅开始就一言不发,该不会死了吧。”
见没人能够帮助自己,“神父”又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博士”的尸体上。
“你们两个怎么都不说话?干嘛用这种眼光看着我,这家伙不会真的死了吧?”
看到我们两个都点了点头,“神父”一下子站了起来。
虽然的确是一件值的惊讶的事,但这家伙的方应未免也太夸张了吧,我看着不断咳血的“神父”十分不解。
“我说,林蛋大,你要是还能动的话赶紧过来。”
捂着伤口走到“博士”的尸体旁,“神父”再也站不住了,就这么蹲在了地上,只不过他在这个时候居然要求我过去。
虽然不明白他有什么打算,但至少在这个情况下他没有害我的必要,“施耐德”依旧一动不动,没办法,我只好躺在地上,以一种近乎蠕动的方式爬到两人身边。
“你要干什么?”
用尽全力的我在憋出这句话后就再也没有力气了。
“好在这具身体只是没有了脑袋,剩下的躯干足够我们两人恢复了。”
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神父”一边自顾自的说话,一边松开捂住腹部的右手,想要把拴在腰间的那本书拿出来。
此时我才注意到,这家伙的出血量如此之大,是因为整个腹部都被切开了,伤口十分平滑,攻击他的武器一定很锋利,失去了右手的收束,一截肠子从那个伤口里滑了出来。
费了半天劲也没能把那本书拿出来,反而因为身体的扭动,让露出来的肠子更长了。
一只脚踩住了他的腰带,让系在腰间的书本不再继续摇晃,“神父”终于艰难地拿到了它。
“好了,请你把脚放开行么,你踩到我的肠子了。”
拿到书本的“神父”送了一口气,对帮助他的“施耐德”表示了感谢,随后为自己的肠子争取了应有的利益。
在我的感知中,“神父”身上的生命气息越来越微弱,看到地上的一滩血迹,我知道他已经到了强弩之末。
“摆脱帮我个忙,把我的肠子塞回去,我实在没有力气了。”
躺在地上的“神父”虚弱的说道,而闻言正准备抬脚的“施耐德”,因为踩到了地上的血迹,一下子滑倒了,失去双臂的他无法找到平衡,一时半会竟站不起来。
堂堂的几个资深者,居然全部躺在地上露出滑稽的一幕。
我不免在心中叹了口气,用完好的右手把地上的肠子塞了回去。
“虽然不知到你要做什么,但最好快点,我感觉你马上就要死了。”
趴在地上,感觉听到的呼吸声越来越微弱,我忍不住催促道。
“哈,哈,你也没资格说我吧,听的出来你的肺部已经完全被扎破了,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听到我的话,“神父”用力吸了几口气,转而不服输地对我说道,随后,他把手上的书翻了开来,一道冗杂混乱的咒语从他嘴里传了出来,而我完全无法理解其中的意思。
要知道就算是吹泡泡的声音都能被翻译成语言,但“神父”现在吟唱的咒语却没有转完成我能理解的东西。
正当我疑惑不解的时候,突然,我感觉自己左肩膀被什么抓住了,定睛一看,居然是“神父”的左手,他的手掌不是被……
然而还没等我出言发问,从左肩传来一阵又痛又痒的感觉,而我也重新感觉到了左手的存在。
剧烈的痛痒感然我忍不住想要翻滚挣扎,然而左肩上的那只手始终牢牢地按着我,而且我也隐约猜到了对方想要干什么,上下颚牙齿紧闭,努力保持现在的姿势。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身上的痛痒感消失了,但我感觉到喉咙一痒,忍不住咳嗽起来,于此同时,一道同样的咳嗽声从我耳边传来。
“神父”咳嗽了一会儿就停了下来,我注意到他的身前多出了一滩漆黑的鲜血,但我的咳嗽则越来越强烈。
我感觉到原本呼吸时带着的刺痛感开始渐渐减弱,在打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巨大喷嚏之后,伴随着啪嗒几声,几团包裹着断骨的血肉被我咳了出来。
而我的身体也在此刻变得一阵轻松,我抬起头吃惊地看着同样恢复正常的“神父”,感到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