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电梯前差不多花光了我所有的力气。
大力深吸几口气后,勉强回复一些力气的我按下了电梯的按钮,注意到显示屏此时显示的数字是“20”。我记得住在二十楼的应该是那个顶着鱼缸的“博士”。
数字来到二十三后便停了下来,随后数字不断变小,意识到有其他人乘坐了电梯,我不再坚持站着的状态,而是蹲到地上,靠着墙壁休息。
不知道又过了多长时间,身体的虚弱感让我完全失去了对时间的感应,在听到“咚”的一声后,我明白电梯终于抵达了。
顶在墙上,我用仅存的右手把身体支撑起来,近乎是以跌倒的姿势进入了电梯,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好在一楼的按钮也在最下方,我抬起手臂费力按下那个按钮。
做完这一切之后,我本想就这么躺在地上前往一楼,然而此时我才注意到了电梯内的情况,就这么一看,本来迷迷糊糊的我一下子打起了精神。
电梯内的景象几乎可以用惨烈来形容,四个内壁上却是飞溅上去的鲜血,同时又有一个个血色手印留在上面,而门口对着的那面内壁上还残留着一些碎肉片,地上甚至还有一些看上去是内脏碎片的残骸。
这里发生了什么?
看着犹如凶案现场的电梯,我不由陷入了思考,不过还没等我思考多久,电梯已经下降到了一楼。
随着电梯门的缓缓打开,大厅的场景出现在我的视野中,或许是因为角度的关系,我并没有看到其他人,而且我也没有呼喊的力气,只能伸出脚堵住门口,希望有人能够听到电梯的提示声。
“我去,又来一个。咦,这家伙还活着!”
不知道被电梯门撞了几次,终于有人发现了这边的情况,我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正在不断接近。
“林蛋大,你的样子看上去真惨啊!”
来人是“大伊万”,见他还有调侃我的余裕,想必昨晚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吧,真是个幸运的家伙,已经连续安全地度过三晚了,我朝这个大个子翻了白眼,也没有力气去回敬他。
跟在这家伙后面的是“约翰”,不过相比于“大伊万”,他的样子看上去就有些狼狈了,上衣已经碎成了一块抹布,裸露在外的皮肤全是密密麻麻的伤痕,左胸的伤口尤为夸张,我甚至能看到他胸膛里跳动的心脏。
“你也遇到怪异了么,那么现在至少就有四个人都遭到攻击了,怎么第三天一下子翻了一倍?”
明明受的伤比我还严重,但这家伙还能站着,气定神闲地和我说话,也不知道他的身体使用什么做的。
他们两人也注意到我的情况十分不妙,一人一边把我抬出了电梯,等我被驾到大厅的位子坐下后,才注意到里面还有另外两道身影,一个靠在墙边,一个趴在地上。
“那家伙没有脑袋,不过看样子应该是博士吧,对了,你猜的没错,他死了。”
察觉到我的视线,作为在场唯一一个完好的人,“大伊万”对我解释道。
看了眼墙边失去双臂的“施耐德”,我把视线投向了地上的那个身影。
“电梯里的血迹是博士的么?”
恢复了一些力气,我朝在场的人问道。
“不知道,按照施耐德的说法,他打开电梯的时候就发现了博士的尸体,不过至于上面的血是不是对方的,我们现在还无从得知。”
听完“大伊万”的话,我看向一旁的“施耐德”,很奇怪,他现在失去两臂的样子虽然看上去很惨,但严重程度应该不比昨天才对,为什么不使用那个恢复的能力?
“没有合适的素材了。”
感受到我的视线,“施耐德”居然读懂了我的意思,听到他的回答,我还是一脸疑惑,不知道他口中的素材指的是什么?
“咚”
又是一声电梯抵达的提示声,我费力地偏过头去,正看到“龙王”从里面走出来,他的左手呈现出一种不规则的扭曲。
“我淦,怎么你们三个看上去比我还惨,这家伙怎么回事,还没睡醒么?”
尽管受了重伤,来到大厅后,“龙王”做的第一件事却是大爆粗口,显然我们三人的惨状让他吓了一跳,随后,地上“博士”的尸体又引起了他的注意。
“额,没了脑袋,看样子是活不成了吧。”
发现对方并不是在睡觉,“龙王”用完好的右手摸了摸脑袋,最后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话说这里最没有资格说这句话的就是你吧!
我忍不住在心中发出了吐槽。
和前几天一样,“龙王”来到大厅后第一时间就坐在了餐桌上,拿起上面的东西开始大快朵颐起来,不过很快,他原本狼吞虎咽的动作便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今天的食物怎么一点能量都没有,这些东西只能用来堆满肚子啊!”
“龙王”没能像昨天一样通过进食来恢复身体,而是用右手拿着一个羊腿惊呼道。
听到他的声音,我的脑子突然一顿,好像想到了什么东西,但一时之间却又不是十分清晰,一个念头的雏形在我的脑海中生成。
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龙王”放下手上的食物坐到一旁,能力的失效让他看上去有些怀疑人生。
就这样时间到了上午九点,一楼大厅还是只有我们五个人,其中一个还是一具尸体。
我们几个人相视一眼,都预感到了不好的情况。
“哇,你们几个的样子都好惨啊!”
正当我们商讨由谁上楼查看的时候,“神父”的声音从楼梯口传了过来。
和他一起前来的还有“飞鸟”。
两人的状态都不能用正常来形容,“飞鸟”看上去还好,只是腰间的武士刀没了踪影,而且身上的衣服好几处破损的地方,不可避免地暴露出一些春光,不过她本人并不在意就是了。
“神父”的情况就有些糟糕了,一只手捂住腹部,不断有鲜血从指缝间流出,而另一只手的手掌已经不知去向,左眼紧闭着,有一条血线印在上面,不知道只是单纯的划伤,还是说整个眼球都被破坏了。
他靠在楼梯口的门框上,用一种看玩笑的语气朝我们说道。
现在已经有六个了,我和“约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凝重”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