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正清被判了死刑,苏芷薇入狱,常淑珍也逃不掉坐牢的命运。
如果说这几个人都是咎由自取罪有应得,可奶奶那么善良,却在晚年受尽病痛的折磨,连最后死亡都那么痛苦。
还有阿凌和安安,她带他们来到这世界,却给不了他们完整的家庭和关爱,甚至于霍霆煜……
慕初夏从喉咙猛然发紧,她忽然有些茫然,和她有关的人,似乎真的没一个有好下场。
所以,她真的是所有人的灾星?
公园出口,有几个小贩正在售卖小吃,慕初夏捂着肚子,突然感觉饥肠辘辘,她买了份章鱼小丸子,刚出锅,香气扑鼻,她戳了一个放进嘴里。
很好吃。
但随即,慕初夏就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将章鱼小丸子往大胡子手里一塞,跑到附近的垃圾桶旁,疯狂呕吐。
“妹子,又想吐了?”大胡子跟过去。
慕初夏吐的昏天黑地,没空理大胡子。
“这么难吃的吗?都吐了!”有在排队购买的顾客震惊了,看着手里的丸子,也不知道吃还是不吃了。
卖章鱼小丸子的摊主见状,脸都绿了。
“抱歉!我胃病犯了!”慕初夏吐的胃都抽筋了,才勉强好一点,却还是不能闻味道,她从包里拿出纸巾擦了擦嘴。
“我证明,挺好吃的!”剩下的章鱼小丸子全进了大胡子的肚子。
往家走的路上,大胡子很担心,“妹子,你要么去医院检查检查胃吧。”
慕初夏用纸捂着鼻子,闻言点头,“过两天就去!”
她最近胃口一直不好,吃了就反胃,大概是老胃病又犯了,看来这趟医院是不得不去了。
第二天早上,慕初夏出门,大胡子立马要跟来,慕初夏想了想,问:“虞大哥,你有没有想过,去找别的工作?”
大胡子对她太好,慕初夏过意不去。
“妹子,你这是要赶大哥走?你是不是很讨厌大哥?不想让大哥在这里住了?”大胡子一脸震惊。
他可是答应过霍霆煜要一直保护慕初夏的,如果慕初夏赶他走,那么他岂不是要食言了?
可是他已经拿了霍霆煜那么多钱!
“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慕初夏急忙澄清,“我只是觉得现在这样——”
她干脆直接说道:“虞大哥,我现在不需要保镖了,我也没钱付你薪水。”
大胡子松了口气,原来不是要赶他走。
“妹子,大哥最困难的时候,是你帮了大哥,大哥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再说了,你不需要保镖,那大哥现在就不是你的保镖,你叫我一声大哥,我是来保护我妹子的!”
“可是,我没钱——”
大胡子不等慕初夏说完,就打断她,“你不是给过我工资了吗?我已经寄回家给我老娘看病了。做人得有良心,要不是你,我老娘身体好不了,所以啊,你以后这话别说了,不然大哥真的生气了!”
慕初夏见说不通大胡子,也只能作罢。
大胡子担心一直跟着慕初夏,让她感觉不自由,所以今天慕初夏说出去走走,他便没跟过去。
出了小区,慕初夏叫了一辆车,报了半山湾别墅的地址。
她要去拿她丢在那的身份证。
从奶奶下葬那天到现在的一个多月来,这还是慕初夏第一次回半山湾别墅。
莫名的,她心情很压抑。
别墅不让计程车进去,慕初夏在别墅区入口下车,保安认识她,跟她打招呼后,就开了门让她进去。
越是靠近别墅,慕初夏越是紧张。
她抓紧了包包的链条,双手不自觉就绞紧。
但随即她就嘲笑自己,慕初夏,你在怕什么?霍霆煜已经死了,他不在了!
可是这念头刚一出现,慕初夏就感觉心口处又在隐隐的疼。
“慕小姐?”有人认出慕初夏,叫了她一声。
慕初夏抬头去看,然而她眼睛被雾气蒙住,一时没能认出那人是谁。
“我是秦依,你还记得我吗?几个月前,我们见过!”女人看起来四十左右,一头利落短发,气质优雅干练。
慕初夏在脑海里搜寻了一下,想起来秦依是谁了。
宁城首屈一指的女企业家,主要做服装,名下有国内很著名的服装设计工作室。
至于她说几个月前他们见过,慕初夏则有些想不起来了。
最近她每天都过的浑浑噩噩,记性很差,经常昨天的事,今天就忘了。
“几个月前有天晚上,你和霍总散步,我们遇到的。”秦依注意着看慕初夏,她故意提起霍霆煜,但慕初夏表情没有变化。
“哦!”慕初夏应了一声,抬头看了看秦依,“还有事吗?没事我先走了。”
“慕小姐,节哀啊!”秦依又叹了口气。
慕初夏笑了笑,没说什么,转身离开。
和秦依一起的人这时走过来,一脸好奇,“她就是慕初夏?怎么感觉她对霍霆煜的死,一点都不难过?”
秦依目视着慕初夏的背影,摇摇头,眼底露出怜悯,“有时候,流露在外的,反而不是真的悲伤。”
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明白,真正的悲痛往往都是压抑在心底的,并不会大哭大闹。
有的人,越难过,表面反而越平静。
慕初夏已经走远,她依稀有听到秦依两人说的话,但她并不赞同。
什么叫流露在外的不是真的悲伤?
这一定不是在说她,因为她一点都不悲伤!
还有秦依要她节哀,真是可笑了,她节的什么哀?
霍霆煜那么坏,他死了,她才不会难过!
慕初夏一路心里都乱糟糟的,等她站在别墅前,忽然就心跳加速。
别墅已经人去楼空,除了管家,所有的佣人都已经遣散了。
见到慕初夏回来,老管家老泪纵横,“慕小姐……”
慕初夏不知道要怎么安抚两鬓花白的老管家,他对霍霆煜是真的忠心,如果他知道她开枪将霍霆煜打成重伤,不知道还会不会对她这么恭敬。
别墅的摆设还是那一日她离开前的模样,她卧室的床整理过了,没有了那一夜疯狂的痕迹。
床头柜上,她喂霍霆煜喝水的杯子还在,他换下的衣服也在,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却又透着陌生。
是因为那个人不在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