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演双目赤红,抬起了手掌又放了下去,道:“我不相信你能杀得了师父!”
马惠道:“你从一开始不就认为是我杀了你师父吗?现在我真的杀了他,你又不相信了?”
阴演摇头道:“我上次和魏如海搜过风华书院后才知道师父会玄术,你杀不了他,没有人能杀得了他。”
马惠苦涩的笑道:“是啊!我倒真希望我能杀了他,你以后也就不用面临着叫自己的姐姐为师娘了。”
“你什么意思?”阴演耐心尽失,双手紧紧的握住了她的双肩猛烈的摇晃起来。
马惠稍一用力便将阴演震开了,淡淡的金光萦绕在她周身,阴演震惊的看着她。
她现在不用念口诀,可以随心所欲的调动御龙真气,这还是她和贺兰震霆对决过之后才发现的。
“你既然知道师父学过玄术就应该知道夺舍是怎么回事吧?”
阴演聪明绝顶,一听马惠这话,便已猜到了师父夺舍的人是谁。
“师父亲自向你承认了?”
马惠不语。
阴演问:“那只是你的揣测?”
马惠道:“不是揣测,我们有证据证明他夺舍了。”
阴演道:“我相信姐姐不会和师父在一起。”
马惠不想和他争辩这个问题,她只告诉他想知道的事情。
“你武功好像厉害了很多。”
“得多亏了落夫子的指引。”
“你到底因为什么恨师父?”
马惠咬牙切齿道:“他杀了柔菊。”
阴演无法理解的道:“她不过是一个卑微的婢女,你用得着因为她和师父为敌吗?”
马惠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像是从不曾认识他一样,眸光中充满了陌生的探寻。
“你身为太师,怎么能说这种话,那可是一条人命!”
阴演冷笑道:“你若要这样算起来,天下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恨皇上。”
马惠怒道:“阴演,若皇上双手沾满了鲜血,你阴家绝不比皇上少,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讽刺别人?”
阴演也毫不示弱的怒吼道:“马惠,我明明确确的告诉你,和师父作对,你必输无疑!”
马惠高扬下巴,目光无比坚定的道:“那就走着瞧吧!你若敢挡我杀他的路,我连你一起杀!”
阴演怒极反笑,道:“好,好,你不愧是苗疆的女皇,这话配从你口中说出。”
马惠冷哼一声,转过身不去看他,她知道他心中的纠结,一面是师徒之情,姐弟之情,一面是君臣之礼,他不管向着谁,与另一方都是一种背叛。
可在夹缝中求生存,谁能守得住两方?
她心烦意乱,转过身时,已不见阴演的踪影,顿觉全身疲惫不堪,跌坐在美人榻上,单手支着脑袋,望着香炉中袅袅而起的白烟渐入困意。
天还没有亮,马惠便醒了,依翠歪在脚踏上睡得正沉,这丫头,这殿内那么多可以睡的地方,她窝在这里也不嫌热。
此时正是凉意的时候,她拿了件薄衫盖在依翠身上,起身赤足往殿外走云,门外当值的两个太监蜷缩在门口,头一点一点,像鸡啄米似的。
她悄无声息的经过他们,他们一点也没有察觉到,她往偏殿走去,突然瞧见前面有两道黑影闪过,她不假思索的跟了过去,无声无息的和他们保持一定的距离。
那两人进了后厨,寻找了一番,一个人直奔水缸而去,一个人直奔油盐酱醋而去。
突然一声轻喝:“将他们全部拿下!”
顿时六个黑影从房顶上、窗口飞了进去,三下两下便将那两人擒住自屋顶上飞走了。
马惠也施展轻功尾随他们,直到了水晶苑,她纳闷不已,飞身隐藏到一棵大树上。
苑内点了两盏琉璃灯,中间摆了一张檀木椅,周君临眉目冷俊端坐在上面,双臂搭在两边的把手上,右手的食指轻敲把手。
周毅然面无表情的站在他身后,他前面两边各站了一排冷面带刀金甲侍卫,看这阵仗似是早有准备。
那两个黑衣人被五花大绑的推了进来,冷面侍卫一道道冷眸寒光朝两人扫来,两人每走前一步,腿就软一节,没走几步已经瘫软在地,满口饶声。
“太子饶命,我等不小心走错了地方,绝不是要做坏心事。”
周君临冷声道:“今天本太子不杀你们,你们回去告诉你家主子,她若再胆大妄为掂不清自己的身份,就别怪本太子不念旧情。”
那两人如蒙大赦,连声道好。
周君临摆了摆手,刚刚押送他们进来的六人上来四人,一人拎一只胳膊将他们像拎小鸡一样拎起往屋顶飞去,直朝南宫门而去。
周毅然道:“太子,你再去睡会儿吧。”
周君临揉了揉眉心,道:“毅然,你说我怎么会有这样的亲戚,不但帮不上我的忙,还尽在这里给我添乱!”
周毅然沉默不语。
周君临道:“我是真羡慕你,你的亲戚为了你,想尽了法子帮你,若你……”
“小的永远是太子身边的陪读,没有如果,也没有假如。”周毅然义正词严的打断了他的话,恭敬的跪在了他的面前。
周君临眸光闪动,摆了摆手,那些金甲侍卫立马朝四周飞去落在不同的角落里,隐去身形。
马惠吓了一跳,还以为他们是要来捉她的,还好他们离她还有一段距离。
周君临上前扶起了周毅然,道:“在我心里,你是我永远的好哥哥。”
兄弟俩同时热泪盈眶,相拥在一起。
马惠拭掉眼角的泪水,用了一叶障目返回了长秋宫。
长秋宫乱作了一团,依翠醒来不见皇后,在寝殿找了一圈不见皇后的影子,又去正殿、后厨皆不见皇后的人影,便将长秋宫的人全都叫了起来寻找。
依翠正准备去找皇上,跑到宫门口正好撞上了马惠,简直是喜极而泣。
“娘娘,你去哪了?奴婢快被吓死了。”
有人已经在高兴的大叫:“快出来,找到娘娘了。”
顿时宫女太监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朝她行礼,这阵仗比她回宫都还大。
云雁急急的跑过来,行了个礼后,忙在左边扶住了马惠,道:“娘娘,你去哪了,吓死奴婢了。”
马惠暗暗好笑,这两人连问话都一样,道:“我朦胧中闻到了一阵花香,奇怪的睁开眼,就看到一只色彩斑斓的蝴蝶在我眼前飞舞。我稀奇的伸出双手去捉它,它一下就飞开了,我竟然没有捉到。那蝴蝶不但没有飞走,它又飞回来在我跟前进进退退,像是在故意逗我一样。我就不服输的去捉它,追啊追啊,不曾想出了长秋宫,它竟然快如闪电的朝北边飞走了。我如梦初醒,发现自己披头散发的站在宫门口,吓了一跳,连忙回来了。”
倚翠和云雁瞪着一双美\\目,完全被她瞎编乱造的事给稀奇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