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夏蝉?”
沈音音问周嬷嬷。
周嬷嬷扭头看了一眼祁秋怡身边的丫鬟。
那丫鬟看到周嬷嬷的动作后,眼底闪过一抹不悦,但还是赶紧站了出来。
“奴婢夏蝉见过少夫人。”
“你亲眼看到过周嬷嬷拿二小姐的簪子?”
夏蝉低着头不说话。
沈音音见状,眼底闪过一抹玩味,“怎么不说话了,这些话不是你刚才承认过的,怎么现在又犹豫了。”
“夏蝉,今日你说的任何话都是证据,你可要想清楚了,做伪证是要被打板子的,若是情节严重,有牢狱之灾也说不定。”
“大嫂,她就是一个胆小怕事的下人,你吓唬她做什么。”
祁秋怡不满道,“刚才不少人都指认了周嬷嬷,你怎么只问她一个人。”
“哦,是吗?刚才有不少人都看到了周嬷嬷丢簪子?”
沈音音看向跪在地上的下人,只见他们一个个低着头,恨不得把头塞进土里,那心虚的模样,沈音音想看不到都难。
可惜,祁秋怡看不懂,甚至觉得这一切都是因为她的仗势欺人。
“夏蝉,本夫人再问你一次,你亲眼拿到周嬷嬷把簪子丢了的吗?”
“奴婢……”夏蝉抬头看了一眼祁秋怡,这才点头说道,“奴婢当时就在一旁扫地,无意间扭头的时候好像看到周嬷嬷丢了一个东西在地上。”
“后来没过多久,二小姐就带着温公子来了这边,然后就发现了地上的簪子。”
“这期间,除了周嬷嬷经过过这里,再无旁人,那不是她是谁。”
所以,夏蝉说了这么说,最后还是没有看清楚簪子是不是周嬷嬷丢的,她之所以这么说完全是因为直觉。
可什么时候直觉可以作为证据了?
“你凭什么觉得,周嬷嬷经过过这里,簪子就是她丢的,说不定在她之前簪子已经在这里了呢?”
“夏蝉,官府办案讲究的是确凿的,亲眼所见的证据,而不是猜测,如果人人都像你这样,那么官府要有多少冤假错案。”
夏蝉心虚的低下头。
“少夫人说的是,奴婢受教了。”
“大嫂,你这是什么意思?”
祁秋怡听到夏蝉这番话,不干了,“你的意思是说,周嬷嬷是被人冤枉的?”
“夏蝉都说了,那条路今日只有周嬷嬷走过,那个簪子那么贵重,如果不是她丢在哪里的,还能有谁。”
“更不可能是好早之前就丢在哪里的,否则早就被人捡了。”
沈音音没想到祁秋怡今日还带了一点脑子,只是看上去并不多。
要不然也不会这般着急的想要处置周嬷嬷了。
“你的簪子是什么时候丢的?”
沈音音问道。
祁秋怡思量了一会,摇摇头,“我记不清楚了,这个簪子是我父亲留给我的,我十分宝贝它,都没有戴过几次。”
“只有我想我爹的时候,会拿出来看看。”
“那你上一次是什么时候见过它。”
沈音音又问。
“上一次……前几天。”
那个时候,家里发生了很多的事情,她又发现了母亲的秘密和大哥的身世,当时她特别的害怕,特别的无助。
那几天,她几乎每晚都要抱着这个簪子入睡。
但是自从温之远出现后,她就没有那么慌乱和害怕了,也就没有再拿簪子。
要不是今天她在这里看到了簪子,她都不知道这个簪子丢了。
不过后面这些话,祁秋怡可不会告诉沈音音。
“也就是说,没有人知道这个簪子究竟是什么时候丢的,你也是今日在这里看到了,所以才发现簪子丢了。”
沈音音拿过祁秋怡手里的簪子,仔细看了两眼。
这个簪子还很新,上面也没什么划痕,应该就算被人拿走,也被保管的很好。
如此以来,那个人应该是故意为之。
而且还是有目的的拿了这个簪子。
祁秋怡不怎么出门,能从她的院子里拿到东西,不容易。
除非……是她院子里的人。
周嬷嬷是个守规矩的人,她既然做了前院的差事,平日里没事绝不会在府里随意走动。
而且看祁秋怡的反应她应该不怎么喜欢周嬷嬷,如果周嬷嬷最近去过她的院子,她早就拿这件事情说事了。
所以,周嬷嬷应该是清白的。
“你想弄清楚真相吗?”
沈音音抬头问祁秋怡。
祁秋怡不满道,“我就算任性,却也不会冤枉谁,我刚才之所以要打死周嬷嬷是因为夏蝉这个贱丫头说她亲眼看到簪子就是周嬷嬷丢的。”
说起这个祁秋怡就一肚子的气,“如果我知道她在骗我,我早就收拾她了。”
“你想收拾谁,本夫人并不关心,既然你想弄清楚这件事情,不如咱们去你的院子走一趟。”
祁秋怡景提到,“去我的院子做什么?”
“自然是寻根究底。”
沈音音说完,不等祁秋怡开口,便转身带着白芷往外走去,走出去几步后,沈音音突然停下脚步,背对着大家说道,“把这里的下人都带上。”
“既然我是侯府的女主人,那么我便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同时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
一行人浩浩荡荡来了秋雨阁。
秋雨阁在鹤松堂旁边,他们过来没多久老夫人就得了消息。
“这个沈音音,一点小事都处理不好,居然还大张旗鼓的让下人跟着她看热闹,她是觉得此事还不够丢人吗?”
“秋怡也是的,不过是一个簪子,而且都已经找到了,为什么还不依不饶。”
“若是让侯爷知道,少不得又要说她任性了。”
老夫人嘴上满是不悦,可到底没有说要过去看看。
下人见状便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你确定这个盒子里的东西至少了这一样东西吗?”
祁秋怡的寝室里,沈音音让人打开祁秋怡的首饰盒子给她检查,祁秋怡看了几次后,十分确定的点点头,“没错,这个盒子里的东西我都记得,只少了这一根簪子。”
居然不是惯犯。
看来真的是有预谋的了。
只是,那人的目的是周嬷嬷还是另有其人?
他们这么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把秋雨阁的所有下人都叫到院子里,等下本夫人有话问他们。”
温之远见沈音音要借着这件事情整治下人,于是提出告辞,祁秋怡虽然不舍,但是家丑不可外扬,便让管家亲自送温之远离开。
谁知道,管家刚带着温之远走到门口,就碰到沈音音带着白芷回来了。
“温公子留下吧,你马上要和秋怡成亲了,早晚都是自己人。”
“再者,此事又关系到了秋怡,你留下来看着,也能放心一些。”
沈音音说话的时候,眼底带着淡淡的笑。
可是温之远却觉得沈音音不安好心,毕竟昨日的一幕幕他还记得一清二楚。
只是,沈音音都这么说了,他若是直接拒绝,也不太好。
这个时候祁秋怡跑过来,一脸欢喜的说道,“大嫂,你愿意接受温郎了?”
沈音音强忍下嫌弃,轻笑道,“人是你自己选的,日子也是你自己要过的,只要你不后悔就行。”
祁秋怡拉着温之远站在一旁,沈音音站在下人跟前。
秋雨阁有十三个下人,这些人一个个不安的站在沈音音面前。
时间一点点过去,沈音音都没有要开口的意思,渐渐的有人站不住了,“少夫人,可是出什么事情了?”
最先开口的是祁秋怡的大丫鬟腊梅。
她仗着主子疼爱,一副不畏惧沈音音的模样。
沈音音看也没有看她,直接斥责道,“你们是怎么伺候二小姐的,这么多人都守不好一个院子,如此没用,不如都发卖了。”
下人们吓得一个个跪在地上求饶,腊梅却不服气的说道,“少夫人,咱们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你这一上来就要惩治咱们,是不是太苛刻了。”
“放肆,我家小姐说话的时候,哪里轮得到你一个下人说话。”
白芷斥责腊梅。
腊梅不服气,“奴婢不过是实话实说,少夫人虽然是侯府的当家主母,可这里是二小姐的住处,少夫人是二小姐的嫂子。”
“少夫人对二小姐这般苛刻,侯爷知道吗?老夫人知道吗?”
“咱们都跟着二小姐这么多年了,少夫人一下子就要把我们都赶出去,可是故意为难二小姐。”
沈音音倒是没想到祁秋怡身边还有这么一个伶牙俐齿的丫鬟。
从前见腊梅的时候,她都是低着头不说话的样子,还以为是个软和的。
如今看来,真是会咬人的狗不叫啊。
“你知道你家小姐丢了什么吗?你就在这里胡言乱语。”
白芷拿起簪子,一脸不悦道,“看清楚了,这跟你家小姐最喜欢的簪子丢了,你们知道吗?”
秋雨阁的人刚才还有些不服气沈音音的态度,但是现在当他们看到白芷手里的簪子后,顿时变了脸色。
旁人或许不知道自家小姐有多喜欢这个簪子,可是他们身为小姐的贴身丫鬟,太清楚这个簪子对小姐有多重要了。
可是这个簪子怎么会到了白芷手里?
难道真的像白芷说的那样,被人偷了。
可是,小姐的房间处了腊梅姑娘,其他人根本进不去啊。
“是你偷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