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人抓走了祁楚怀。”
祁君洐看着老夫人突然说道。
老夫人微愣了一下,随后立刻反驳道,“你胡说什么,北境人抓走的根本不是祁楚怀。”
祁君洐闻言,嘴角的笑意深了几分。
老夫人察觉到不对劲,张口想要找补时,祁君洐抢先一步问道,“母亲是怎么知道此事的?”
“我……”老夫人这才察觉到不对劲,于是找补道,“不是你说的吗?只要楚怀按照你说的去做了,那你就一定会保护好他。”
“你是我的儿子,我自然是相信你的。”
老夫人拿祁君珩之前说过的话来反驳他,甚至趁着这个机会开始逼问他什么时候放了祁楚怀,但是只字不提其他的事情。
祁君珩见状,再次把话题饶了回来,“本侯当初答应要护着他,是因为本侯觉得你们已经无计可施,可是本侯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你们居然还会再次相信北境人的话。”
“既然你们如此不在意侯府的安危,那本侯也就没有必要顾及什么亲人情分了。”
祁君珩上前两步,神色凝重的看着老夫人一字一句说道,“崔家的公子被北境人抓走了,这件事情就算和你没有关系,你也是帮凶。”
“崔家人向来护短,母亲觉得,如果他们知道这件事情你也有份的话,他们会不会放过你?”
老夫人看着祁君珩阴沉的脸色以及凝重的话语,在这一刻才终于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只是她想到什么后,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祁君珩看出她的心思后,继续说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护着祁楚怀?”
“母亲,有时候本侯真的很怀疑,本侯不是你亲生的,祁楚怀才是吧,否则你为什么如此在意他而丝毫不在意本侯的处境以及侯府的处境。”
说到这里,祁君珩又想起了前几日祁秋怡失踪的事情。
“虽然秋怡没有明说,可是在那个时候,能轻而易举从侯府把人带走的人,除了母亲,应该没有其他人吧。”
“可笑的是,母亲为了一个外人居然不惜利用自己的亲生女儿,而他却还在护着你。”
“母亲,你真的是我们的母亲吗?”
老夫人没想到祁君珩居然开始怀疑她了,握在一块的手用力收紧,“我是不是你娘,你不知道吗?”
“当初我生你的时候难产,我可是拼了半条命才生下的你。”
“当初也不是我不想把你养在身边,是你父亲,是他要培养侯府的接班人,担心我把你养废了,你还那么小的时候就把你抱走。”
“因为想你,我夜夜以泪洗面。”
“后来你长大一些,我才好一些的。”
“这些你不知道,可你不能因为什么都不知道就如此冤枉我把。”
老夫人越说越委屈,“这些年你很忙,特别忙,哪怕咱们住在一块,你也要好久才能来看我一次。”
“我想你了,还要找人打听才知道你的下落。”
“直到楚怀来了府里,他整日陪在我身边,弥补了这些年你不在我身边的空缺。”
“你说我我疼你,不把你当亲生孩子。”
“我是把对你的爱都转移到了楚怀身上啊。”
老夫人说到这里,直接哭了起来,“我这一生,所有人都羡慕我命好,嫁了一个大英雄,生了一个才华横溢的儿子。”
“他们两人让我衣食无忧,成了京都城里最金贵的老夫人。”
“可是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我这个老婆子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你们谁知道?谁清楚。”
“有些话,我不说不代表我没想法。”
老夫人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祁君珩,见他的脸色一点点好转后,在无人看到的地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紧接着她继续说道,“罢了,我与你说这些做什么。”
“左右你也不相信我说的,既然你觉得我在骗你,那你直接把我送去官府吧。”
“我这把年纪了,肯定也受不住刑罚,等我去了,到了阴曹地府,我不会和你爹说你不是的。”
老夫人这是在威胁祁君珩。
祁君珩漆黑的双眸里闪过一抹阴鸷,紧接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母亲不想说就算了。”
“本侯记得那日秋怡也去过京郊,想来她是知道此事的,本侯去问她也是一样的。”
祁君珩说完,转身准备离开。
老夫人见状,当即慌了,“你这个不孝子,你就非要赶尽杀绝吗?”
“如果你今天从我这里问出了那些人的下落,你觉得楚怀还有活路吗?”
“你是他的父亲,你怎么可以丝毫不顾及他的感受。”
老夫人原以为他说了这么多,祁君珩就算不满意她的说辞,也一定会妥协离开的,谁知道他居然用秋怡来威胁他。
如此一来,这和她自己说了有什么两样。
该死的,早知道他如此难缠,当初就应该……
“崔家的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娶的是沈家的女儿。”
“从前你为了沈家忙前忙后也就算了,现在连崔家的事情你都要管了?”
“你记住了,你是我侯府的当家人,不是谁家的上门女婿。”
“你这般里外不分,也不怕族里的人对你有意见。”
老夫人见祁君珩不怕他,就拿祁家族长他们来威胁他。
祁君珩眯眼,“族长连母亲和祁楚怀犯下的事情都可以容忍,本侯不过是做了一些分内的事情,他们又有意见。”
“倒是母亲,本侯听说你与祁文三叔关系异于常人……”
啪。
老夫人不等祁君珩说完,直接砸了手里的茶盏。
随后怒气冲冲的看向他,“你这是要逼死我吗?”
“祁君珩,如果我早知道你是这么一个不孝子,当初我就不应该生下你。”
“你父亲都去了这么多年了,他当年对你那么好,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来毁他的名声?”
祁君珩没想到母亲当着他的面倒打一耙。
他明明说的是祁文和她的事情,可是到了他口中就变成了他在往父亲身上泼脏水。
不得不说,母亲还是和年轻的时候一样……喜欢强词夺理。
刚刚他说那些话原本只是为了试探母亲,如今看到他的反应,祁君珩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明明对不起父亲的人是她,如今还理直气壮反过来怪他胡言乱语。
看来,她是真的对侯府没有任何感情,对他也是如此。
从侯府出来,祁君珩去了族长家中。
族长纳闷祁君珩这个时候上门,屏退下人,一脸担忧的问道,“可是出什么事情了?”
祁君珩抬头一脸认真的看着族长,但是迟迟不说话,族长见状,神色越发不安起来。
“真出事了?君珩,不管出了什么事情,你都可以和老夫直说,咱们都是祁家的人,老夫不可能不管你的。”
“再说了,咱们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老夫帮你就是在帮自己。”
“所以你真的别有任何的压力和负担,有什么话尽管直说。”
祁君珩等的就是这一句,于是在族长话音落下的时候,祁君珩开门见山道,“族长可知道我母亲和祁文的关系?”
啪嗒。
族长因为太过惊讶,没拿稳茶盖。
所幸他及时回过神,抓住了快要掉下去的盖子。
你是从什么地方听说的此事?”
族长察觉到失态后,赶紧给自己找补,“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如今他们都这个年纪了,还能有什么事情。”
族长低头沉思,很快想到什么后,着急的说道,“可是你夫人把那天的事情告诉你了?”
那天他去找祁文和老夫人的时候,沈音音跟了过去。
也看到了他们两个人。
祁君珩知道这个消息,最有可能是她说的。
族长其实对沈音音的印象原本就不怎么好,现在又得知她在背后嚼自己婆母的舌根子,心里越发的不满起来。
于是再次开口,便对祁君珩数落起来沈音音。
“娶妻娶贤,你当初非要娶沈家这个女儿,老夫本就不同意。”
“现在你看到了吧,如果是高门大户教养出来的女子,怎么可能会在背后说自己婆母的闲话。”
“当然了,老夫听说过她和你母亲之间的恩怨,可一码归一码。”
“她为了报复你母亲,故意在你面前诋毁你母亲。”
“你听了之后来找老夫核实也就罢了,如果这件事情被你娘知道了,又或者是被外面的人知道了,君珩啊,咱们侯府这么多年的名声就毁了。”
“你是个聪明稳重的孩子,自从你父亲去了之后,你一个人把侯府保护的极好。”
“老夫和你的那几个长老都对你很满意。”
“你喜欢沈音音老夫不反对,也不会说什么,毕竟那个男人身边没有几个红颜知己,可是咱们要有一个底线……”
眼看着族长越说越离谱,祁君珩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当他听明白族长话里的意思后当场变脸。
“原来在族长心里,就是如此想本侯夫人的。”
“本侯来这里之前,还以为族长和母亲不同,如今看来,是本侯高估了族长的胸襟。”
祁君珩说完起身要走。
族长见状,直接黑了脸,“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老夫这么说也是为了你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