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去。”
当初的事情可是祁楚怀对不起沈音音,如果沈音音把这件事情闹大,到时候楚怀的名声可就更难听了。
祁文前段时间被派去江南巡查,前几日才回来,根本不知道这其中的事情。
再加上她想让祁文帮祁楚怀,所以一直没有和他说实话。
早知道他会在这个时候说此事,她当初说什么都要和她说清楚。
现在这个场合老夫人虽然不能和祁文仔细解释这件事情,但是她找了一个无人瞧见的角度准备給祁文使眼色,谁知道祁文没有朝这边瞧,沈音音倒是朝着这边看了过来。
气的老夫人骂骂咧咧道,“看什么看,没教养的东西。”
“我侯府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才娶了你这么一个丧门星。”
老夫人心里有气,可是在场的人她都惹不起,一气之下她就想拿沈音音开刀。
谁知道,沈音音还没说话,祁君洐不干了。
“母亲,她是我的妻子,若是母亲瞧不过眼,不看就是。”
言下之意是,老夫人不能如此说沈音音。
老夫人一听这话更生气了,张口又要争辩,族长没了耐心,“好了,说正事,这一晚上就听你吵吵了。”
“你如果真的有本事,又怎么可能会教出一个如此不争气的孙子。”
“幸好当年君洐是跟着老侯爷长大的,要不然,现在指不定也是祁楚怀这样。”
说起这个,族长一阵庆幸。
但是很快族长想起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当年老夫人刚生产完,奶娘抱着孩子来找老夫人,老夫人说什么都不看孩子一眼。
当时所有人都以为她是生孩子的时候糟了罪,心情不好,所以才会如此。
可是族长现在回想起老夫人那几年的态度以及对祁楚怀的态度,脸色沉了几分。
“你们两个人给我进来一下。”
有些话,族长到底是不愿意当着这么多人说。
他扶着祁文,进了旁边的屋子。
“族长突然把她们叫出去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有一名长老觉得奇怪,好奇的询问其他人。
其他人也不清楚,不过他们识趣,族长不说,他们就不问。
沈音音看了祁君洐一眼,他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放心。
族长媳妇见状,打心底里为祁君洐开心,“早就听说你们夫妻关系不错,如今看来,果然如此。”
“你这孩子,从小到大受了太多苦,现在能找一个懂你的人挺好的,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也安心了。”
“至于你那个拎不清的娘,别搭理她,这件事情我觉得你做的很好,接下来你想如何,也按照你想的去做。”
“祁家家大业大,可并非每一个人都是耳清目明的。”
“你是个好孩子,祁家有你坐镇,我和族长都放心。”
族长媳妇是打心底里喜欢祁君洐,也是真的想她好。
可是在做的其他人就不一定是这么想了。
不过他们聪慧,再加上身边也没有比祁君洐更有本事之人,所以就算心里不满也不会在表面上表现出来。
此事,旁边屋子里。
族长一坐下,老夫人就迫不及待的说道,“族长,无论如何都要救救楚怀啊,那是个好孩子,他就是最近压力太大,这才做了糊涂事情。”
“但是我可以和你保证,不会有以后了。”
族长找他们过来不是为了此事,见老夫人到了现在都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皱眉道。
“若是你从前对他多加约束,他又何至于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行了,我找你们过来可不是为了此事。”
族长看了一眼他们两人,直接开门见山道,“祁楚怀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夫人没听懂族长的意思,祁文一开始也愣了一下,但是很快他就品出了不对劲。
“族长这话是什么意思,虽说当初我让楚怀当了祁君洐的养子,确实有些私心,可是当年你既然知道这件事情也没有阻拦,眼下再追究是想如何?”
祁文觉得族长想要落井下石,心里有些不悦。
族长看出他的心思后,黑了脸,“哼,小人之心。”
“你年轻的时候我便说过你心思狭隘,你每次听到我这么说都不高兴,可是你扪心自问,这些年你做的事情哪一件没有应验了我的说辞。”
“你总说命运不公,你比老侯爷聪慧,有本事,如果不是他占了世子的位置,当初又怎么可能屈居他之下。”
“但是他是英雄。”
“即便他去了这么多年,京都城提起他,谁不称赞一句。”
“可是你呢,你仗着他的推荐入朝为官,当初祁家有难的时候,你是怎么做的?”
提起当年的事情,族长到了现在依旧怨念颇深。
“当初如果你和老侯爷上下齐心,也不至于让君洐承担下这一切,那一年,他还是个孩子。”
族长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直盯着祁文和老夫人的脸色。
见两人脸上没有丝毫愧疚,甚至还有几分厌恶后,族长的脸色又沉了几分。
“我再问你们一遍,祁楚怀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一次,老夫人终于明白族长这句话的意思了,脸色大变的看向祁文,想要他站出来解释。
“祁楚怀是我的孙子,但是自从他过继到了侯府,我便很少去找他了。”
祁文说的是实话。
但并非他不愿意去看这个孙子,而是祁楚怀不愿意见他。
祁文说起此事的时候,脸色异常难看。
“你觉得我把你们两个人叫过来,就是想问你们这个?”
族长见他们不肯主动说,干脆开门见山道,“祁君洐是不是你的孩子?”
老夫人脸色大变。
“族长,你可乱说啊,君洐是我怀胎十月生下的,这件事情你们都是知道的。”
老夫人见族长看着他一直不说话,知道他是不相信,于是继续说道,“族长要是不相信可以问当年为我接生的稳婆。”
“他们都可以给我作证。”
族长确实存了这个心思。
而且如果这件事情真的有蹊跷的话,也只有生产的时候能做手脚。
产婆就是最好的证据。
但老夫人主动提起让他去找产婆询问,要么是她已经打点好了一切,要么就是,她真是祁君洐的生母。
可是,若她真的是祁君洐的生母,为何丝毫不在乎他的感受。
就连刚刚他说祁君洐不容易的时候,他也没有露出过丝毫的心疼与担心,就像是……在听一个普通人的事情。
族长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可老夫人咬定了祁君洐就是他的孩子,不管族长说什么他都不松口,渐渐的,族长摆摆手站起身。
此时,天色大亮。
“族长,天亮了,本侯要进宫了。”
事情还没有一个定论,祁君洐就要离开,老夫人有些不情愿。
起身想要阻止,族长抢先一步开口,“去吧,把昨日的事情如实告诉陛下,若是陛下真的因为此事怪罪祁家,也是祁家罪有应得。”
“但是我祁家乃英烈之后,断然是不能背上这个罪名的。”
“否则,老夫就是死,也无脸面对祁家的列祖列宗。”
祁君洐附身行礼后,带着沈音音准备离开。
老夫人上前一步拦下沈音音,同时看向祁君洐,“她不能走,你们答应过楚怀的,要放过他。”
“我只说他在大牢的时候不会死,可没说,北境人离开之后,他依旧不会死。”
祁君洐上前一步,把沈音音挡在身后,神色凝重的看着老夫人。
一副若是老夫人不善罢甘休,他也会奉陪到底的架势。
老夫人哪里敢在这个时候忤逆祁君洐的意思,在不甘心,他也只能让开。
离开族长的府邸,两人上了马车。
“时辰还早,先送你回府,我再去上朝。”
沈音音点点头,想起刚才族长几人回来的脸色,沈音音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事情。
送走祁君洐后,沈音音并没有回屋休息,而是派人去跟着老夫人。
“警惕一些,老夫人狡诈,千万别被他发现了。”
此时,老夫人和祁文一前一后离开了族长家,一个时辰后,他们在城南一处宅子里会面。
“楚怀的婚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祁文一进门就询问老夫人这件事情。
老夫人支支吾吾许久之后才说起了真相,说完见祁文的脸色不是很好,生怕祁文找楚怀麻烦,于是说道,“这也不能怪祁文,谁知道锦瑟那个贱人如此有心机。”
祁文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情。
“你可知道,她不是这么和我说的。”
锦瑟说的是,她和祁楚怀两情相悦,但是奈何身份悬殊太大,他们没办法在一起。
原本他们都打算今生不再相见,谁知道这个时候,沈音音突然变卦,非要嫁给祁君洐,所以他们才会在一起的。
他也一直觉得锦瑟没有理由骗他。
可是没想到……
“所以,这一切都是锦瑟早就设计好的吧。”
接近祁楚怀,去侯府做妾侍,然后算计祁楚华为北境人做事,与山贼勾结,弑父……
祁文越想脸色越难看。
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历,为何如此的歹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