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消失
千平2025-10-22 17:354,033

“提我故人名讳,其罪二。”

  “对我无礼喝唤,其罪三”

  “提我仇家姓名,其罪四。”

  “意图骗我入伙,其罪五。”

  “五大罪状在此,你们还想活命,是不是昨晚比我还喝多了?”那人两腮胡茬杂乱,显出憨笑醉相。

  “……”赵喜无语半晌,笑,“他娘的,老子今天才知道什么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旁边的阮铭坚,却冲那人一抱拳:

  “朋友,你的仇家,可是剑神吕啸颠?”

  “没错!”那人怒容满面,“若不是因为这厮守护不周,办事不力,我那故人又怎会遭人杀害,至今沉冤未雪?”

  “你念念不忘的那位故人,可是曾经的六美之首慕容洇雪?”阮铭坚又问。

  “咦,你又是如何猜到的……唉,说什么六美七美,道什么之首之次,你为何不猜谈了半天的庄婉心,偏偏一猜就是她……”那人叹息。

  阮铭坚:“以己为仇,以故为爱,阁下看来就是颠世剑神吕啸颠,对不对?”

  “嘿嘿嘿,恭喜你,猜对了?”那人眼神一变,“像你这么聪明的人,死了的确是有点可惜。”

  “曾经的百花七蜂,到今天只剩两只,吕剑神你还是不肯放过,这份执念可真是固如山、深如海啊……”阮铭坚摇首叹息,亮出一对判官笔。

  “不肯放过?这你倒是冤枉我了。”吕啸颠却大摇其头:

  “今日遭遇,纯属偶然,我顺势而为罢了。其实我杀人太多,江湖又太乱,所以常常忘记以前杀了谁,接着该杀谁,谁是因何而死,谁又是因何而不死——哦,对了,我向来一战全歼,极少遗漏,这百花七蜂,因何剩你二人侥幸逃脱,竟然活到今日?”阮铭坚呵呵一笑:

  “那是因为我们七蜂意气相投,互称道友,只是出于对女人的共同兴趣,彼此既非挚友,也不做兄弟,平常各行其事,即便有事相聚,也未必全部到齐。所以才有我二人侥幸漏网,苟活至今。不过此时看来,七蜂当灭,也是天意!”

  他将一对判官笔转动在手,叫道:

  “吕剑神,你那柄不离身侧的浊世混剑呢?我金尾蜂今日要大开眼界,领教你剑神高招!”

  “哈哈哈,你那一对小玩意,在我眼中不过是牙签一双。我那混剑一出手,就好比三十壮汉欺压三岁孩童,你当我吕啸颠立身江湖,会像你们这帮采花淫贼一样,全然不要这副脸皮么?”吕啸颠睥睨对手,反手抽出一把竹剑来。

  此剑为竹,倒也罢了,形状还歪歪扭扭,模样也马马虎虎,边缘不削锋刃,毛刺杂乱,像他腮边的胡茬一般……总之,这东西若不是被当代剑神握在手中,就不能称之为剑,它不仅是被人随手弄出来的,而且此人当时已经醉得不成样子。

  “呵呵。”阮铭坚由衷地笑出了声,“看来你的浊世混剑,八成是被你拿去换了酒钱?”

  “你怎么又知道?”吕啸颠也笑,笑得不好意思。

  “浊世混剑,世所罕有,也是你吕剑神的一块金字招牌,向来都被你视为性命一般,除非是醉酒糊涂,否则你绝不会让它离身一寸,而贪杯之时,急于买醉,眼里便只有那几个酒钱最珍贵,手里还有什么是卖不得的?”阮铭坚老于世故,句句在理。

  “果然被你全部猜中。”剑神点头,“看来你得第一个死。”

  阮铭坚:“为什么我是第一个?”

  “好像不管在哪里,聪明人都容易死在前面——这其实也正是他们的聪明之处,先死先解脱,早死早超生。”剑神说这话的时候,好像酒意又起,扬起竹剑,有点摇晃,“金尾蜂,过来,剑神给你个痛快!”

  快字还没说,那只金尾蜂已经动了。

  然后花腰蜂也飞了起来。

  接着是韩良兴和伍达。

  四人各持兵刃,四路齐袭。

  正如之前阮铭坚所言,四只采花蜂加起来,都远远不够给熊恩豪凑成一盘开胃菜,何况眼前这位食客,胃口又比熊恩豪还大。

  他们四人若不一齐行动,抢先下手,岂不是还不够人家塞牙缝?

  四蜂齐蜇,其配合的精妙程度,虽比不上那些组合多年的江湖搭档,却也不是轻易可应对。

  双拳难敌四手,这是最基本最朴素的格斗准则,无论何时何地拿出来套用一番,事实总不会相差太远。

  阮铭坚最先出手,必然袭向对手的必救之处,给同伴创造机会,而且考虑自己兵器短小,不宜正面对敌,所以他像只蜜蜂一样飞过剑神头顶,却突然空中一拧,回转腰身,判官笔刺向剑神脑后。

  他以为自己的盘算打得够精细,自己几十年都没搁下的一手绝活也够毒辣,纵然对方是无敌剑神,这其中也未必没机会。

  没曾想——

  被那把竹剑穿透咽喉的时候,他两眼突出,满是惊骇,更饱含绝望:

  “你,你怎能全力刺出这一剑?我以为,以为你会留力对付后面三个,哪怕只留一丢丢,我就有机会了,可惜,好可惜……”

  穿喉者垂死时的声音,简直不像是人类所能发出的。

  当然,提这最后一问的时候,他已经落在地上。

  而在他落地之前,剑神已经抽回竹剑,将其他三位对手击退。

  这一连串攻守反击,本就是在电光石火之间完成的。

  另外三位,赵喜用的是双钩,伍达用的是剑,韩兴良则是一柄单刀。

  赵喜一招失手,跃退一丈,随即却猱身再上,右钩竟直撩剑神裆下。

  剑神并不以剑击钩,侧身闪过,一剑反刺对方后背。

  不料赵喜这一招,看实却虚,钩头往前边一兜,钩住伍达衣领,自己借力跃到他身后的同时,将他往前拽出了两步,正撞上刺来的竹剑,被穿个透心凉。

  赵喜趁机将左钩也钩住伍达衣领,再两手一甩,双钩顿时从两边飞出,护手上的月牙刃,夹击合斩。

  此时剑神近在咫尺,拔剑不及,而穿心而死的伍达,身体也朝他倾来。

  剑神只能向后躲闪。

  就这一耽搁,赵喜已经弃了兵器,掠如老猿,在高高的竹竿间,连纵而去。

  “好小子,能让我着了道儿,也是你的本事?”吕啸颠望了一眼,并不追赶。

  地上的阮铭坚,有气残留,尚未死透。

  “你啊,这就叫聪明反被聪明误。”吕啸颠低头看他,“你第一个出手,并非奋勇争先,不计生死,是因为你料定我要留力对付其他三人,你就能占到便宜。你却不想想,就凭你们几个,值得我分心留力么?既然我决心要杀你,那你出手最早,死得就越快。”

  阮铭坚似乎听得明白,最后一口气终于落了下去。

  “他和赵喜,都是聪明人,所以在七蜂之中,他二人能活到现在。不过他是大聪明,而赵喜是小聪明。”

  说这段话的,不是吕剑神。

  既然不是他,那就只能是韩兴良,因为这里除了他们两个,再无活人。

  吕啸颠转头一看。

  韩兴良像个木桩,表情木然,好像根本没有张过嘴。

  “为什么大聪明之人死了,小聪明之人却还活着?”剑神问道。

  “因为小聪明人打错算盘,一般就是吃个亏,买个教训,而大聪明人一旦失算,往往就要赔上性命。”韩兴良终于让人看到他用嘴巴说话的样子。

  “你到底是什么人?”剑神又问。

  “我叫韩兴良,是一个立志要成为史上第一采花淫贼的年轻人。”

  很难相信这样一句话,是出自一个呆板之人的嘴里。

  剑神不由得眨眼睛,“你不是。”

  “为何我不是?”

  “因为你刚才那些话,不是一个采花淫贼能说出来的。”

  “那你就错了,剑神。其实许多深刻的道理,独特的见解,许多平凡普通的人都能说出来。至于命运究竟要安排他们走上哪条人生道路,却并不是完全由他们来决定的——比如说剑神你,你此时此地的境遇、状况,哪里还有半点剑神的样子,哪里还有一分往日的风采?可是无论过去、现在、将来,这一路你是怎样走过来,又将如何走下去,能由你自己全部说了算么?”

  韩兴良说了一番大道理。

  剑神怔了一下,不耐烦,“你说完了没有?”

  韩兴良:“说完了,现在你可以动手杀我。”剑神问:“你想死?”

  韩兴良点头:“想死。”

  “想死你还这么多话?”

  “正因为死到临头,我才说这么多。”

  “我又没说要杀你,你为何还在这等死?”

  “你为何不杀我?莫非你看我模样老实,像个正经人?”

  “今天我原本就只打算杀掉金尾蜂、花腰蜂,不管你是怎样的人,都与我无关。”

  “你要除掉百花七蜂,是因为你认为他们与你妻子的死有关,对么?”

  “没错。”

  “既然这样,你就非杀我不可。”

  “为何?”

  “因为我是即将超越百花七蜂的采花淫贼,你今天不杀我,将来就不知会有多少良家女子,毁在我手里。”

  “放你娘的狗屁!”剑神终于怒了,“我刚才就说过,像什么行侠仗义、除暴安良这种破事,再也不会跟我有半个铜板的关系。你是聋了还是傻了,还拿这破事来恶心我?”

  “我不聋也不傻,我还挺机灵,你刚刚提醒了我——假如你今天不杀我,我就天天追着你说这些破事,恶心死你!”

  剑神瞪大眼睛,看着面前这个像根木桩子一样的人。

  这条江湖路他一路杀来,周围的人桩子黑麻麻倒一片,黑压压又倒一片……自己送死的人他不是没见过,但真没见过送得这样诚心诚意的。

  “看来我只有成全你了,否则我后半生根本没法过。”剑神说。

  “算你识相,动手吧!”韩兴良虚砍两刀,挑衅的模样,极其欠揍。

  剑神便不迟疑,一剑刺出。

  此人并不该死,但该死与不该死在他这里,差别并非很大。

  江湖上如此行事的,也不仅他剑神一人,而是一大群人。

  这一剑,他以为足可摆脱麻烦。

  他是当世剑神,对方是什么?

  是对面碰到都不会多看一眼的江湖路人甲乙丙丁——

  然而韩兴良单刀拆挡,将他一剑之中的三十六记变招尽数化解,之后全身而退,跃到上方的山道上。

  咦?

  吕啸颠惊疑一声。

  “吕剑神,如果你今天杀不了我,以后就不知会有多少无辜少女要被我糟蹋,若是你将来有女儿,也一样逃不掉!”

  韩兴良板着面孔,肆意挑衅。

  吕啸颠杀机一炽,跃起便追。

  对方已提前转身,腿脚上像安了弹簧,在林间山地兔起鹘落,身法之迅疾,之飘忽,像长风飞扬之中一片树叶,洒脱自如。

  吕啸颠内心一动,暗觉有异,然而人一旦头脑发热,被怒意驱使,被情绪左右,就难再回头……

  扑通!

  前面的人影突然陷落,就此消失。

  吕啸颠身形一顿,戒备着,查看周边情况。

  这里地势稍平,竹林生长更密,地上竹叶层也更厚。

  如果要伏击敌人,此处无疑是个合适地点。

  一念及此,吕啸颠顿觉全身一冷,汗毛竖立。

  无形杀机,透彻心骨——

  喀嚓嚓,铁链勾缠。

  哗啦啦,竹竿摇晃。

  在头顶,无数条细长铁链飞出,纵横交错,片刻间织成一张密网。

  密网以下,光线更幽暗,杀机更凛冽。

  呜呜呜——

  一条条手指粗细的绳索,像刚才的铁链一样,从四面八方飞来。

  不同的是,绳索不是为了半空结网,而是直奔剑神。

  绳头上的飞镖,若论其锋芒之锐利、掷击之劲道,穿透山石也是轻易得很。

  吕啸颠挥动竹剑,碧芒如雨,斩落八方!

  绳索被断,余下部分带着飞镖一弹一卷,瞬间改变方向,形成后续攻击,而且更加难以预判和应对。

  若不斩断,无数绳索纠结缠绕,终将再次形成密网,将吕啸颠困在中央。

  “弃卒!弃卒!是你们么,弃卒——”吕啸颠大叫。

  他嘴里的弃卒,是全丕派的一个杀手组织,隶属于冠武堂,也由冠武堂的精英分子所组成。

继续阅读:第124章换个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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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总裁的极品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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