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打算什么时候搬过来，到时候我一定登门道贺！”
“明天吧。”
叶枫也没隐瞒。
福利院这么多人，整体搬迁动静一定很大，也瞒不住。
吴越暗暗记下这句话，诚恳道：“那我明天过来道贺，还请杨先生不要拒绝。”
“好。”
叶枫没有拒绝。
吴越既然想跟他攀上关系，他自然乐意，他在海安市的根基太薄弱，如果能有一些盟友，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得道他的同意，吴越脸上露出笑容，随后他又想到什么，说道：“杨先生，如果您想装安防系统的话，我想可以替您解决。”
虽然在聚宝行，他一直不温不火，但扎根多年，总有一些人脉。
海安市的安防公司就那么两家，他自然不陌生。
叶枫沉默。
他之所以没有找大公司安装，是因为大公司可能会留有后门，这是用于日后升级维护所留。
作为大公司，他们当然不会利用这些后门窥探客户隐私，但是有心人却可以利用这一点。
小公司的安防系统当然也有这个问题，叶枫却可以让狼蛛进行升级。
对于狼蛛的技术，他绝对放心，如果有狼蛛出手设计安防系统的核心，他相信不会有人能攻破。
而如果是大公司的安防系统，一旦进行修改，必定会被察觉。
不过经历了之前的事情，叶枫对于小公司的业务能力，有些怀疑。
“这件事，你来安排吧。”
权衡过后，叶枫同意了吴越的请求。
吴越大喜过望，“杨先生放心，这事我一定办得漂漂亮亮的。”
李氏地产大厦。
李艺璇站在办公室的玻璃幕墙前，眺望着远方。
即使在这块高楼耸立的CBD中，李氏地产大厦上百米的高度，依然可以获得很好的视野。
在这个位置，可以俯视整个CBD区，海安市最繁华的地段之一，也被尽收眼底。
不知什么时候起，李艺璇就喜欢上了这里的风景。
经过这么年的努力，她终于将这一切踩在了脚底。
在这个高度上，唯一有些碍眼的，就是前方的尚美大厦了。
尚美曾是海城CBD的第一高楼，鹤立鸡群，直到林家决定在此新建总部大楼。
至此以后，海城CBD就是双楼争锋的时代。
只可惜，如今尚美大厦已经沦落到要卖大楼了。
这些年，林家的事业蒸蒸日上，如日中天。
李艺璇接手林家资产后，更是在短短一年时间内，使李家的声望地位达到了巅峰。
海安市本地的一些家族企业，受到打压下，不得不收缩战线，破产的破产，卖楼的卖楼。
这些企业的存在，更凸显出李艺璇的能力。
她也很满意自己的战果。
从今往后，在这CBD中，同为两大高楼之一，人们却只会记得一个李氏地产大厦了。
哒哒。
办公室的门被扣响。
得到李艺璇的同意后，马媛媛快步走了进来。
“李总，调查已经有结果了。有人证实，慈善晚宴上，叶枫曾与章程同座，两人有过一段时间交流，章程离开的时候，叶枫还给他送了一幅字。”
马媛媛汇报着调查结果。
“什么字？”李艺璇问道。
“据说是徐游之的成名作之一。”马媛媛如实道。
慈善拍卖的拍品，都是当晚参加晚宴的人提供，要想查到一幅字画，自然不是什么难事。
李艺璇想了一会，才说道：“徐游之，当代大家，他的成名作应该不便宜吧。”
这个人她有些映象，算是艺术圈内的名人。
通常字画这些东西，都是些年代久远，或者不在人世的艺术家的作品更值钱。
那些活着的艺术家，作品能卖到几十万，就已经算是高价。
而徐游之就是其中之一。
马媛媛翻了翻手中的资料，说道：“按照拍卖行的评估，预计在四十万左“是叶枫拍的吧。”李艺璇缓缓道。
“是的。”
“一万块的东西，不算贵中，还是用于慈善，送出去，章程也不太可能拒绝。
捐款五亿，解决福利院孤儿的后续麻烦，也是解了章程的心病。
为了这一天，叶枫真是煞费苦心啊。”
李艺璇一句句的说着，末了还附上评价。
马媛媛不敢说话，小心翼翼的盯着她的表情。
不过李艺璇却没动怒。
一次次被叶枫打得措手不及，让她意识到，只有冷静，才能从容应对。
“李总，虽然我们暂时失去了这次开发的资格，但是三天后的招标，以我们在海安的实力，依然没有对手，最终，开发权还是会回到我们手中的。”
马媛媛不知道李艺璇心中所想，只能说一些乐观的话安慰她。
不然李艺璇大发雷霆，受苦的还是自己。
“呵呵。”李艺璇笑了起来，“媛媛，你都学会分析了，不错，很有进步。”
李艺璇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还有些高兴。
马媛媛却更加害怕，摸不准她心中所想，强笑着说道：“都是总裁教导有方。”
李艺璇点点头，也不否认。
她整理了一下思绪，说道：“事情没你想的这么简单，华娱对我们的舆论攻势已经停了下来，为什么。”
马媛媛一愣，“因为他明白，舆论无法对我们造成实质性的伤害，所以才放弃了。”
李艺璇摇头，“章程在海安市的风评一向良好，我们陷入舆论风波，如果有人向他质疑我们是否具备继地产开发的资质，他一定会慎重考虑，最终的结果，就是暂时停止授权我们进行开发。”
这么一解释，马媛媛就有些明白了。
“所以，这是叶枫故意为之？”
李艺璇点点头，又说道：“这只是其一，舆论虽然不会对我们造成实质性影响，但我们失去地产开发权，如果大加渲染，说不定会让我们内部军心动摇，他却没有这么做，应该是要发动下一个杀招了。”
说完，李艺璇就陷入了思考。
如果只是明面上的攻击，她能看得很清楚。
分析出对他们有什么样的影响，会不会动摇根基，可以从容应对。
但现在叶枫如果转入背部，就很难防御。
马媛媛若有所思。
李艺璇不知道叶枫会做什么，但一定跟招标有关。
“密切关系这次招标会，看看有哪些竞争对手，另外，盯紧华娱那边的动静，还有那个杨，杨林集团。”
说起杨林集团这个名字，李艺璇心中微微有些不适。
杨林集团虽然成立，却没有实体，如今只是个空壳。
李艺璇却很小心，不愿放过。
马媛媛记下她的要求，很快离开了办公室。
李艺璇则联系了史孙两家，商量对策。
……
夜幕降临，叶枫来到了一条喧闹的街区。
夜晚，对于夜市来说，却只是开始。
根据龙哥所说，叶枫得知穆豪在这里有一个烧烤摊。
最近一段时间，他都会在这里摆摊，以此维系生活。
他想要过找一份正经的职业，可是这么多年在乔士柏手下，除了打架，他什么也不会。这里并不繁华，逛夜市的多是附近的住户。
叶枫来到摊位前，找了张空荡的桌子坐下，顺手拿起了桌子上的菜单。
老板很快过来，一手拿着记录菜单用的本子，一手拿着笔。
“你好，要点些什么。”
摊位的生意显然不是太好，看到有客人，老板就迫不及待的赶了过来。
“两串肥牛，两个鸡翅，两个生蚝，两瓶啤酒...”
菜单上的东西，叶枫上次吃的时候，已经是六年前了。
国外虽然也有这些，却不是这个味。
老板熟练的记录着，听到两瓶啤酒的时候不由问道：“你们是有两个人吗？”
叶枫点的东西都是两份，他才由此疑问。
“算是吧。就这些了，你先上着。”
“好嘞。”
郭业昌顿时呆住，半天才反应过来，抖索着抬起一只手：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无故登门，血口喷人？”
“血口喷人？”雷醒我冷笑，“不错，我喷的不是别人，偏偏就是你郭业昌。”
“你——欺人太甚，太甚！”郭业昌全身皆抖。
“甚不甚的，我总归要给你说个明白，让你心服口服。”雷醒我翘起二郎腿，手指轻敲座椅扶手，开始分析：
“从一开始，郭老爷你身上的疑点就不少。”
“你是一方首富，自然能耐极大，但要撑起偌大一份家业，岂是你一人两臂所能够？一来少不了官府的照应，二来缺不得帮派的担待。渥州地面上，就有全丕派和横陆帮这两大强势帮派，要说你郭老爷纯是守法良民，与这些势力毫无瓜葛，谁信？”
“我表姐遇害之后，你冷漠淡薄，有一连串不近人情之举，这就罢了，但你郭府出了人命，隆皋城的公人们，哪个敢怠慢？可你竟然不报官府，单单求助于江湖——求助江湖倒也罢了，以你郭府的财力和门路，要私下寻找合适的高人来查案，又有多难？何必大肆宣扬，悬以重赏？”
“此等不幸家事，你却这般张扬出去，怎么符合豪门的作派？你就不怕事情到最后没有结果，无法收场，惹来众人的议论和耻笑？”
“在这件事上，你的处置既反常情，又违常理，完全不像一个精明商人的作为，究其根由，最大的可能性就只有一个——你受到了来自外界的压力或操控，已经身不由己。”
“而躲在背后向你施加压力、进行操控的那个人，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
“至于这个凶手的意图、动机，也许你知道，也许你不知道，而我现在，没心情跟你进一步探讨——”
雷醒我略一停顿，独目灼灼，“我只想明确一点——是谁杀了我表姐，并指使你利用此事大做文章？”
“谁，是谁这么做？”
郭业昌干着瞪眼，表情似乎快变傻了，头发又花白了几分：
“雷壮士，雷表弟，不如你来直接告诉我，我立刻就报官，把那凶手千刀万剐！”
“郭业昌，你不要再装了。”
对面未摘斗笠的三人当中，有一人的声音，比雷醒我更冰冷，目光更锐利，像一把无形的剑，穿透斗笠，直刺郭业昌的面门，令他难睁眼都费力。
“下一句，如果我听不到有用的实话，那么下一个躺进棺材的，就是你！”那人说。
“我……你们……”郭业昌刚一开口，又赶紧闭嘴。
“不要急，好好斟酌，考虑清楚。”雷醒我恢复亲善面容，带着乐观微笑：
“我相信，以你郭老爷的头脑，一定会交出一个满意的答案——我们四个人，是抬着一副棺材进府的，我不希望几天之后，会有两副棺材被人抬着出府去。我想你也同样不希望，对吧，表姐夫？”
郭业昌低头锁眉，愁苦而思。
李梦珠的房里，时间好像过得很慢，又好像过得很快。
很快是因为这里摆放着她生前的遗物，也摆放着她的棺材，似乎她由生到死，只是跨出了一两步的事情。
而很慢，却是因为与她死亡有关的那个谜团，是这般缠绕如麻，不经漫漫路途，怎么抽丝剥茧，劈开疑云？
这漫漫路途的第一步，竟然全在她夫君的一句老实话上面。
何其讽刺？
不管快还是慢，雷醒我都很有耐心。
因为除了等待之外，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好在郭业昌不久就开口了，比雷醒我的估计还快一些。
“我是一个生意人。”
郭业昌一开口就是这句。
然后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阐述自己的原则：
“在生意人的世界里，只有公平交易，只有买卖合理，只有价钱公道。”
“你们想要知道的秘密，极为重大，关系着郭家的生死存亡，岂能随随便便就透露给你们？如果你们要强行挖走这个秘密，那么对不起，在我这个生意人看来，你们这是强买强卖，是抢劫掠夺，跟恶霸盗匪没有两样，我是绝对不能接受、也不会屈服的。如果你们恼羞成怒，气急败坏，必须要杀人才解恨才痛快，那我奉劝你们赶紧动手。因为时间耽搁越久，你们的处境就越不妙，能活着走出郭宅的机会，也就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