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后卿菊拉着梦琴去找白少秋,白少秋正收拾课本准备回办公室,卿菊就跟在白少秋的后面不停地问这问那,突然卿菊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白老师,你这么年轻又英俊现在有没有女朋友啊?”一句话把所有人都问得愣住了。
“现在还没有,不过以后就说不准了。”说完还看了梦琴一眼,梦琴听了心里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眼睛四处乱瞄,白少秋倒是像没事人一样理了理衣服,一副坦然的样子接着走。梦琴看了忍不住在心里暗骂自己没用“人家说的又不是你你心跳什么啊!真是笨死了!”梦琴一边苦恼自己没用一边又因为他的话而心跳不已。
卿菊自然是没看到他们之间的小动作,只是继续问这问那的。一路上只听到卿菊在叽叽喳喳个不停。白少秋走到办公室门口停了下来,和两个小姑娘告别。卿菊一直目送着白少秋回到办公室才收回目光,说道:“白老师真是年轻有为,以后谁要是做了他的妻子可是有福气了。”梦琴打趣道:‘要不你再加把劲,说不定这白师母的椅子就是你的了呢!”
“算了吧,别开玩笑了,我只是看看就好了,白老师那么清高的一个人一般人能看得上,倒是你啊,努努力说不定能成。”
“就拿我开玩笑吧你,死丫头,瞧你那没羞没臊的样子,真不害羞。”嘴上这样说,可梦琴心里还是希望这能够成为事实的。
“哈哈哈哈,开玩笑的,别生气哦,走带你去一个好地方。”说着便拉着梦琴跑开。
“诶。,我们等下还要上课呢。”梦琴挣扎着。
“不要去了,不会有人发现的,快走吧。”说完不等梦琴回复就拉着她赶紧跑了。
卿菊带着梦琴来来回回穿过了好几条小路,走了半天才来到一片树林,穿过树林的另一头竟然还有一条小溪,卿菊完成任务一般的放开梦琴的手,自顾自的脱掉鞋袜,把脚伸进小溪里玩耍。
梦琴环顾了一下四周的环境,觉得很漂亮。一条蜿蜿蜒蜒的小溪从一个不知名的地方要流向另一个不知名的地方。小溪周围长满了鲜花,绿油油的草地,黄灿灿的鲜花,远处鸟儿在叽叽喳喳的叫着,近处水里的鱼儿在不停地游着,偶尔有一只穿过卿菊的双脚,惹得她惊慌的大叫。梦琴眯着眼看着在被阳光照得波光粼粼的溪水下少女白嫩的脚,真是美好的地方,如果没有战争就好了。
“你怎么不过来呢,”卿菊笑着叫梦琴过去,“水里好玩的很呢。”
梦琴看着卿菊的笑脸觉得一切都那么的不真实,昨天还经历过那样异常的惊险,今天竟就在这样安逸的环境里嬉笑玩耍。
“为你发什么呆啊,”卿菊站了起来,捧了一捧水朝梦琴淋去,梦琴来不及躲闪被弄湿了衣服。初夏的季节,女校的学生都穿着淡蓝色的棉布衬衫,黑色的裙子,显得甚是清纯干净。梦琴被卿菊这么一闹上身立马湿了一半,便也不再扭捏,褪去鞋袜站到水里同卿菊一起打起水仗来。一阵阵银铃般的笑声传来,穿过树林,惊起成群的鸟儿。
晶莹的水珠滴落在身上,沾湿了发梢,可是没有人在意,只顾着笑啊闹啊的。等到两人疯闹够了,浑身也都湿透了。淡蓝色的衣衫紧紧地贴在身上,显现出了少女姣好的身段,被水珠沾湿的发梢在阳光的照耀下更是璀璨,那笑容那脸庞都散发着一样的青春与活力,好像在向这乱世宣告着不公与挑战。
疯闹过后两人都累得躺在草地上。
梦琴在松软的草地上打了几个滚,觉得全身都放松了:“你是怎么发现这个好地方的?”
“偶然一次,误闯了进来,之后就经常来了,觉得你会喜欢所以今天就带你来喽。怎么样,好地方吧。”卿菊献宝般地对她说。
“不错。”梦琴点点头,“确实是个好地方。”说完又在草地上打起滚来。
两人又沉默了许久,卿菊问梦琴:“你有梦想吗?”
梦琴大咧咧地躺在草地上,嘴上还叼着一根小草,捂住脸透过指缝看着阳光想了想说:“如果有可能,我希望有一天能够为我的国家,为受苦受难的百姓做点什么!”
卿菊回头看着梦琴,逆着光只是看到了一个模糊的影子,却又好像闪烁着那般圣洁的光辉!卿菊看着少女看似随口说说却又认真异常的表情觉得自己的选择是没有错的!
“你呢,卿菊,你的梦想是什么?”
“我啊,我也希望有一天能够通过自己的努力来为国家做点事情!不为别的,只是想让这满腔的热血能够有发挥的余地。现在的社会和以前不同了,大清朝的时日无多全国各地的爱国人士都在纷纷起义,来反抗清朝和洋人的军队。我们是接受新思想新文化的新时代女性,不能够被那些封建的思想和枷锁所束缚!要反抗要斗争!我爱我的祖国!她应该是一个和平安定没有剥削的国家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到处被人压迫,到处割地赔款!国不国家不家!”说着卿菊忍不住流下两行热泪。
梦琴听得一阵唏嘘,卿菊说的这些自己从来都只是想想而已,从未深思过,今天听卿菊这么一说也觉得满腔激情,想要去发泄!从前觉得自己空有一腔报国心却偏生了女儿身,二如今卿菊这一番话点醒了她。自己是新时代的女性,听说国外都是讲究女权主义的,只是这中国几千年来都是男尊女卑,这种思想根深蒂固了几千年,想要急功近利的去除恐怕是不可能,但是只要大家一起努力也不是不可能的啊!想到自己在学校的同学们都是抱着这样的一腔热情去学习,去寻找救国的机会,梦琴又不免有些激动,今后的路可能会难走,可是有卿菊在,卿菊会一直陪着自己的吧。
两个女孩躺在躺地上谈天说地聊着理想,一直到太阳快落山了才起身慢慢往回走。落日的余晖洒在她俩的身上,显得格外的耀眼。谁会想到某一天面对她们的会是生离死别的痛苦。一直到许多年以后,她们都还记得那天的场景,两个女孩,同样的耀眼,同样的梦想,一起诉说一起倾听。只是故人却已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