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亏今晚踩着高跟鞋,走的慢点步子小点也说得过去,方亦晗慢吞吞地走回大厅时,大厅里的灯光一下都灭了,四周响起了生日歌的旋律。
圆形的追光灯束底下何志勇单手揽住她的肩,拥着她一步一步走到摆放在大厅中央的餐桌跟前,生日蛋糕上十八支蜡烛,烛光摇曳。
“许个愿吧。”何志勇在她耳边轻声说。
方亦晗点了下头,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几秒后睁开,冲旁边的男人娇羞一笑,低声道:“这么多蜡烛,勇哥帮我一起吹。”
“好。”
两人一起吹了蜡烛又切了蛋糕,开始有人过来敬酒,放下平时高冷嚣张的伪装来者不拒,一轮下来,方亦晗脸色有点发红。
这正是她想要的效果。
纤细的食指按住太阳穴,借着酒劲将绵软的身子往身旁的男人怀里靠,小声呢喃,“勇哥,我头好晕啊。”
何志勇低头看向主动钻进怀里的人,眼神中几分以外,然后动作自然地拥住她,低声问:“醉了?”
“嗯,”方亦晗半闭着眼睛,“可能酒喝的急了,有点不舒服,你陪我去包厢里待一会儿吧。”
男人视线落在她脸上几秒,薄唇缓慢勾起弧度,“好。”
何志勇转头交代了几句,便扶着她上了二楼,没有客人,漆黑昏暗的走廊里幽寂安静,像是通往地狱的轨道。
两人进了最里面的一间包厢。
刚一进门,方亦晗就转身抬起胳膊缠上了男人的脖颈,整个人软绵绵挂在了他的身上,“勇哥,想知道我刚刚许了什么愿吗?”
成熟男人眼里,太明白她这点暗示,但还是配合着问了句,“说来听听。”
男人说着开灯,随后将她打横抱起,走到了宽大的沙发前,把她放了上去,高大身躯也同时压了下来。
方亦晗酒量很好,虽然刚才喝了不少,也的确有点晕乎,但人绝对是清醒的,可是在男人的薄唇吻下来时,她还是下意识地别开了脸。
然而下一秒她就后悔了,因为她这个动作,很可能触怒这个阴晴不定脾气很不好的男人。
于是方亦晗立刻闭上眼睛,假装娇羞地道:“你到底要不要听嘛?”
男人动作微微顿了一瞬,薄唇落在了她的耳侧,亲了亲她的耳垂,嗓音暗哑,“听,当然要听了。”
大手已经开始扯女孩儿身上的礼服,“晗晗,你今晚好香啊。”
感觉得出他现在心情很好,嗓音里明显已经染了情愫,方亦晗拿捏着时间缓缓开口:“我一共许了两个愿望,一是希望勇哥永远年轻英俊,尊贵富有。”
明显的拍马屁,说话时她娇羞地低垂着眼睑,怕他从自己的眼睛里看出这句言不由衷的谎言。
走廊漆黑,玻璃门光洁如镜,室内开着灯,两人缠在一起的影子清晰地投在门面上……
“另一个愿望是什么?”
何志勇对她的“马屁”似是十分受用,笑着又吻下来,薄唇一下一下亲在她的面颊,耳垂,脖颈,闻着她的香气,听着她娇软的声音,长指探进她的衣服里,“嗯?这么主动,还想要什么,哥哥都满足你……”
方亦晗咬唇闭了闭眼,努力压抑着将这个男人推开的冲动,“还有就是,过了今晚,我就是勇哥的人了,希望勇哥能放了我的爷爷奶奶,年迈思乡,我想送他们回老家……”
没等她说完,小手倏地却被男人的两根手指捏住,何志勇盯着她,深邃的眸底幽冷如墨,看不出喜怒,但凛冽的气息一下子就能感觉出来。
这种感觉太熟悉,冰冷的沉静,是他发怒的前兆。
方亦晗感到脊背迅速窜过寒意,下一秒他却忽而勾起薄唇,笑容温和,仿佛刚才那一瞬的冷厉都是她的错觉。
“好。”
他说好。
他竟然这么轻易就答应了。
方亦晗在不敢置信的欣喜里有一瞬走神。
直到男人将她拉起来,按到他大腿上的时候,她还在怔怔的看着他狭长的眼睛,天真的问:“真的吗?”
包厢里空调开的并不高,方亦晗却感觉很热,身上的礼服是精致性感的抹胸款式,所以她穿的是没有肩带的文胸,后背上的拉链被拉开时,她仰起脸,看着头顶幽黄的灯光,告诉自己,再坚持一下,过了今晚,爷爷奶奶就能回家了。
身体越来越热,神志仿佛也随着不断升高的温度开始变得模糊,男人的大手扣在她的腰上,凉丝丝的很舒服,她开始主动往他身上帖,甚至伸手去解他衬衫的纽扣……
就在她像一只被火焰烤焦的小企鹅一般缩在男人怀里,等着被吃干抹净的时候,忽然砰的一声,背后传来门被踹开的动静。
她迷迷糊糊地转过头,还没等看清什么,忽然眼前一黑,包厢里的灯灭了。
接着身体一晃,失去平衡的小木桩一样动地被推倒在沙发上,这一摔脑子晕的厉害,黑暗的空间里她什么也看不清,只听见耳边又是砰砰两声闷响,接着霹雳哐当,脚步声,闷哼声,碰撞声,特别凌乱……
听上去像是有人在打架。
方亦晗昏昏沉沉地想。
她想爬起来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是大脑却很不给力,在酒精和精油的通力合作下尽职尽责地表演着群魔乱舞,天旋地转,起不来,也看不清。
血管里像是有虫子在爬,啃噬着她努力想要清醒的每一个神经,嘶咬着她血肉深处的灵魂,内心深处像住着一头可怕的野兽,想要冲破牢笼。
方亦晗虚软无力的躺在沙发上,口干舌燥的厉害,如同一只快要渴死的鱼,张着嘴巴急促的呼吸。
当眼前再次出现光亮的时候,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走了过来,她觉得自己的视觉神经一定是被身体里的高热烧坏了,眼前的一切都像披了层粉红色薄纱,雾蒙蒙的看不清来人的面容。
下意识就以为是何志勇。
“嗯……好热……救我……”
她朝那人伸出手臂,嗓子发出的声音暧昧似细吟。
霍东辰低头看着沙发上面色潮红痛苦向他发出邀请的女孩儿,眼神迷乱,瞳孔发散,俨然已经神志不清。
喉结滑动,他舔了下薄唇,拨开她白皙泛着粉色的手臂,微微俯身,熟悉的幽香味道飘进鼻息,替她拉拉链的动作顿住,他皱起墨眉,“你给自己下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