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秦晚音走后，秦青蔓久久停在周春兰办公室不愿离去。
“周主任，我想和您商量件事儿。”
周春兰眼皮都没抬，手中不停翻动着资料：“你不想去，是吧？”
被看穿心思的秦青蔓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周主任，我听说，下周有一个社会新闻年会。”
“我没经验，想见见世面。如果去霍氏暗访，可能没办法参加新闻年会了。”
“那秦晚音不想参加年会吗？”周春兰语气平静，却含着质问。
“我……”秦青蔓在脑中疯狂编排理由：“她怎么想的我不知道。既然她愿意去暗访，那这个工作她一个人做就行。”
“我们部门不能两个人都去吧。这样也没人辅助您了。”
秦晚音此言一出，周春兰久久没有说话。
“你先出去吧，这件事后面我再考虑。但暗访的事，你懂规矩的。”
秦青蔓赶紧伸出手对着周春兰保证：“您放心，我绝对不会对外多说一个字！”
……
秦晚音正在办公室收拾东西，看见秦青蔓摇曳生姿的走过来，以为她是有什么好消息。
还好心劝了句：“青蔓，暗访可不能这么招摇。”
秦青蔓白了秦晚音一眼：“暗访？我才不去呢。”
“周主任说了，社会新闻年会让我参加，正好和你暗访冲突了。”
“晚音姐姐啊，你记得加油哦，做出个好成绩来。这样明年的社会新闻年会，你也能参加了。”
秦晚音自觉说多了话，赶紧噤声。
她倒不是在意周春兰的工作安排公平与否，而是关于霍氏的暗访，她是一定要亲自参加的。
现在又多了个社会新闻年会，她更担心，在这种紧要关头，会给暗访造成一定难度。
秦晚音又去了趟周春兰的办公室，学习了一些暗访和妆造要注意的点，就出发了。
出发前，她特意给霍天琛发了条微信。
“公司安排我出一趟很远的差，很安全，不用找我。喻诗雅的事情已经有人在跟了，至于调查背后谁想害我，就拜托您了。”
说完后，秦晚音拔掉电话卡，将电话卡扬至空中。
离开极新后，秦晚音沿途还将自己穿着的小香风外套、半裙、高跟鞋，都找了个旱厕换掉了。
生怕自己表现得不够土气。
她还在茅坑旁的黄土地上取了几捧泥土贴在脸上。
她穿着借来的，上个世纪，很老的碎花衬衫外套。
A市天气晴了很多，依旧有些许寒冷。
她便将碎花衬衫外套中塞了些旧棉袄，看起来鼓鼓囊囊。
就连棉裤，也选择的破了洞的蓝色棉裤，背着军绿色的双肩包。
一个从条件不好的农村出来找工作的妇女形象赫然在列。
离开极新后，她走了大约40分钟的黄土地路，到了这座城市未被开发商涉足的区域。
终于看见了一辆公交站。
秦晚音稳住心态，眯起眼睛，假装看不懂上面的字。
此时已经有两个妇女走了过来，和她打招呼。
“大妹子，出来找工？可这还没到年后，恐怕有点难找喔。”
秦晚音点点头，将一口标准的普通话都修改了些：“木有办法，家里人多，等着吃饭，有工就行，做啥都成。”
其中一个不说话的妇女上下打量她，继续问：“家里有小孩？你这看起来不像生过娃娃的身体。”
秦晚音按“剧本”中写的解释道：“男人不中，瘫痪在家，找工作都靠自己。养活人都够费劲了，哪儿还有功夫生孩子。
两个妇女对了对眼神，又对秦晚音道：“那你这趟出远门，家里担心怎么办？”
“嗐，”秦晚音把额头上的帽子拿下来，扇了扇风，一脸无奈：“担心个屁的，生不出儿子，在家就是个吃干饭的。”
“还不如出来搞点钱，给那老东西治病。”
在前期调查中，秦晚音充分研究了这些“蛇头”在意的点，写下了这份话术。
从实际效果来看，果然中用。
那两名蛇头相互对视了一眼，带着秦晚音上了一辆三轮车。
秦晚音还装作懵懂的样子：“姐，你们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带你赚大钱！”
秦晚音表现得很兴奋：“姐，能说来听听不？”
“你知道霍氏吧？”
“霍氏？好像听说过，什么生产洗发水、沐浴露、香水、四件套，总之好像什么都生产。”
“就是贵的很，我们可买不起。”
“对罗，就是这个霍氏。”
“霍氏五年前在国内发展母婴线，那母婴这块可操作的空间就大了去了。”
“奶粉啊，纸尿布，女性坐月子用的一次性纸内裤。”
“大妹子，你是不知道啊，但凡这些商品，贴上了霍氏的标签，那都是成百上千倍的卖！”
“啊？”秦晚音故作惊讶：“霍氏这种大公司，不可能有这么大漏洞钻吧？”
“诶？大妹子，这你就不懂了。那些霍氏已经发展起来的行业确实没法挑理，但这是新板块。”
“霍氏下面的人，也想要油水啊！”
“而且我听说，霍氏进军国内母婴市场，也算是动了蛋糕，想弄他们的人多了去了。”
“这不，俺们的机会就来了！”
秦晚音做出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
其中一个穿绿色碎花袄的女性不满的瞪了话多的女士一眼：“跟她说这么些干什么。”
“来了干活就完事了。”
“但我丑话可说在前面，我们多劳多得，环境也不是你在家里享清福的。完成不了任务不光没饭吃，还要挨打！”
秦晚音立马乖巧点头。
她又问：“那两位好姐姐，那是做奶粉赚的多，还是做纸尿布和一次性内裤赚得多。”
“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想多赚点钱。”
穿绿碎花的妇女没有丝毫防备，直截了当道：“那肯定是奶粉。”
“但你这刚进场，接触不到奶粉生产线。”
“你慢慢来吧，只要你肯吃苦，想赚钱，多的是门路。”
秦晚音一面笑着迎合他们，一面趁他们不注意转动着手链。
她带着一个银色的手链，为了特意显得年月久远，她拿搓板和泥土在上面来回摩挲了好多遍。
再小心翼翼的镶嵌了针孔摄像头。
让这个手链看起来尽可能像一个农村妇女随身会携带的嫁妆。
她希望能凭借这次暗访机会，真真正正的，帮助霍天琛，这个帮了她无数次的男人，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