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晚音笑了笑，从包里取出一个文件夹，交到了陆思泽手中。
“周振华，除我父亲外的第二大股东，相信您也知道他。”秦晚音回答陆思泽的问题：“他联合几个小股东一起，委托我代理他们的股份。”
“现在，我手里的股份占比，超过了您面前这位秦氏董事长。”
“我是受了董事会的委托站在这里。”
“请问，现在我说话，能管用吗？”
秦晚音是用很平静的语气说这番话，但在邓婧淑耳朵里，宛如惊雷。
如果在场没有外人，她真的很想冲上去，撕烂秦晚音的嘴，打肿她那张狐媚子脸。
但她不是没有头脑的人。
就算今晚秦晚音用清洁工的身份混上游轮，见到小陆总，她也有所准备。
她尬笑了两下，对陆思泽道：“小陆总，您别被她骗了。”
陆思泽眼尾微挑：“骗？”
邓婧淑的眼神扫过那一圈AT的高管，继续对陆思泽说：“小陆总，接下来我要说的内容，有关家事，如果太多人听，恐怕对秦小姐声誉不好。”
她是故意这样说的，其实她巴不得越多人听越好。
只是为了自己秦氏董事长的格局，为了在商界赫赫有名的两位大佬面前保持得体，她才故作为秦晚音考虑的样子。
陆思泽一个眼神，众人纷纷自觉离场，包括陆思泽身后的两位保镖。
“现在可以说了吗，邓董？”
“可以。”邓婧淑清了清嗓子：“不瞒您说，我是秦晚音小姐的后妈，都说后妈难当，可我也没想到这么难当。”
“她小的时候，秦氏也出现过一次大危机，那会为了维持公司基本运转，为了维持秦家的体面，家里甚至没有多少零用。”
“那会儿是苦了晚音，可那次她居然偷我女儿抽屉里的零花钱。我想着小孩不能惯，就打了她。她记恨我到现在。”
“这件事，您去她初中学校打听就知道，或许校园贴吧还有这些痕迹呢。”
邓婧淑说的痛心疾首的样子：“不光如此，这次的秦氏危机，就是这丫头劝她爸做一个项目，导致公司运转困难。”
“可这丫头胆子大，还借了民间借贷，还都还不上，是失信执行人。”
“您说，这种人，您敢合作吗？又是偷钱，又在没有足够商业头脑的情况下借高利贷。如此品行，如此激进，您真的敢拿AT冒险吗？”
“哦？”陆思泽眯起眼，眼神在秦晚音和邓婧淑身上来回打量。
“秦小姐，你继母说的都是真的？”
还不等秦晚音回答，邓婧淑已经给陆思泽递上了她提前准备好的文件。
“您看看，这是她失信人的通知书。”
邓婧淑看见小陆总认真的看她准备的文件，胸有成竹了不少。
秦晚音你个死丫头，毛都没长齐，还想跟老娘斗。
邓婧淑继续补刀：“小陆总，她现在银行卡、网银账户全部被冻结，可她今天穿了一身薇拉高定。您难道不怀疑来路吗？”
霍天琛本来在悠闲的喝茶，听见薇拉高定时，手里的动作细微的顿了一秒。
“嘶。”陆思泽合上邓婧淑递过来的文件夹，有些考究的看向秦晚音：“秦小姐，你的背景有些复杂啊。你不解释一下？”
“如果没有这些，我今天就能点头，可有了这些，我必须拿回我们AT董事会讨论了，可我那个爹，是很在乎合作伙伴的背景的。”
秦晚音抿唇。
这些事情都不好解释。
关于邓婧淑说小时候偷钱一事，其实是她们母女设计。
那会是秦晚音初中时候，她知道父亲每天为了公司的事情忙的焦头烂额，每天出差跑项目，拉投资，生活费没了也不想再添加父亲的烦恼。
当时她住校，生活费是每个月5万块，若是平常的秦氏，根本不是什么大问题。
可那个节骨眼上，她担心父亲压力大，便精打细算的规划生活费。
贵族学校各类开销、活动开支都很大，几个月后，秦晚音手头所剩无几。
那会儿和她在同一所学校的秦青蔓手上也不宽裕，生活费还没有她高，所以她偶尔会贴补秦青蔓。
但秦青蔓花钱依旧大手大脚，钱不够了就问秦晚音借。
“偷钱”那天，是秦青蔓说要还钱，秦晚音便在午休时候去了秦青蔓的宿舍找她。
可秦青蔓当时不在寝室。
秦晚音便给秦青蔓打了一个电话，秦青蔓亲口说，她的钱在抽屉，让秦晚音自己拿。
没什么防备的秦晚音就照做了。
可这一切，都被秦青蔓藏在抽屉里的针孔摄像头拍了下来，清清楚楚的录下来了秦晚音打开抽屉，拿钱，还数钱的模样。
只不过后来秦青蔓将视频发给老师，以及上传到校园贴吧时，故意将秦晚音数完钱，将多余的钱放回抽屉这个部分剪去了。
秦晚音当时解释的嗓子都哭哑了，可没人信她。
在学校里被指指点点，在家里被指责，就连一向护着自己的父亲，也第一次叹了气。
后来，她就不再解释了。
直到初中毕业，秦青蔓的一个室友实在看不下去，找到了秦晚音并向她鞠躬道歉。
这个室友家里是卖针孔摄像头的，是秦青蔓让她从家里拿的。
可那时候，真相已经不重要了。
眼下，秦晚音确实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她深知解释的苍白无力。
初中学校的贴吧，有这件事的讨论帖，一查便知，可她的解释，没有证据。
包括失信人的文件，她说那些借贷的字不是她签的，证据呢？
“秦小姐，你不说话，是默认了么？”陆思泽看似是在质问，实则是在给秦晚音机会解释。
他是听霍天琛大概介绍过她的，是个有些倔，有自己想法，有自己坚持的人。
她大可以等着霍天琛提出结束合约，拿到10亿和一堆资产去还清债务，还可以过得很好。
可她并没有想方设法的结束合约，反而涉足她从未涉足过的商业，想办法解决秦氏目前棘手的问题。
霍天琛说过，如果不是因为父亲的医药费被逼到绝路，这小丫头是不愿意接受合约的。
这样一个倔强的人，怎么可能偷钱，怎么可能激进地胡乱投资，怎么可能糊涂到借高利贷投资呢？
更何况，秦氏出事的时候，这小丫头人还在国外留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