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拨动林东等人站位。
又请波尔,虞洽卿站定。
几步后。
林东等法租界法统兵气和三角相连。
一把勺子模样的法阵就此成型,正是大名鼎鼎的北斗七星状!
北斗七星,又名帝车!
为天帝驾乘。
人间春生、夏长、秋收、冬藏都由它来指挥。
所谓斗柄东指,天下皆春;斗柄南指,天下皆夏;斗柄西指,天下皆秋;斗柄北指,天下皆冬。
如今斗柄正处于公董局大楼,对应东海,城隍,灵兵,于是方向偏西南。
因此既有秋之杀气,也有夏之鼎盛。
金气瞬间如火如荼!
吴淞口因此轻轻震动,秦裕伯也抬头长啸。
曹耀宗同时心有所悟,出手的时候到了。
他立刻跃下高楼,用水遁化为片虚影,直往北岸去。
而这货八百个心眼,能偷袭绝不会硬刚。
便特地从洋人军阵边卷过,顺手掀翻几个鬼佬,惹的白德安大喊开火。
砰砰砰的硝烟中。
他早土遁潜伏,只几个呼吸就来到北岸,位于涅普顿和金龙之间。
背靠金龙后,“沈青炼”露出身形。
涅普顿等人第一时间看到了他。
因为他用法军刷了立场,这波货都没动手。
看清楚是他,秦越海立刻大喊:“沈桑,情况如何?”
曹耀宗沉着脸仿佛很悲痛,其实肚皮笑破,说:“你的人都死了,丁香花园也有法阵,还有火器,那个小寡妇还是恐怖剑修。”
渡边雄觉得呼吸都疼,惨叫:“那可是我的心腹弟子啊。”
曹耀宗冷冷道:“我提醒过你们要小心,幸亏老子留个心眼没和他们那些蠢货一起!”
渡边雄几乎气绝。
涅普顿忽然问:“你就是沈青炼?”
曹耀宗点头,同时悄悄招手。
涅普顿继续问:“目前法租界内还有其他。。。”
他话还没说完,面色剧变。
因为一道金光一道铁色从后面向沈青炼扑去,沈青炼似要躲,金铁色的光已经穿透他的身体,狠狠刺向涅普顿。
涅普顿大惊失色刚要抵挡。
金铁色的来敌却猛拐弯,只一戟就挑碎猝不及防的黑蟾,渡边雄当场吐血如瓜瓤。晴子和洋子急忙去扶他,却被余波震昏。
曹耀宗表面“四分五裂”,其实已潜入地下。
他没任何怜香惜玉之心,催动金龙一戟将她们都斩死,还顺势将转身要逃的河童钉在地上。
这时他也已经借土遁之力,赶到了大戟的正下方。
曹耀宗随即单手接着戟尖破土冲天而起,金色迎着他附身成暗色甲胄连他面目都遮挡。
人在半空,曹耀宗又一挥手,澎!
河童连带秦越海粉碎,唯留秦越海的头颅。
涅普顿见状总算明白秦越海他们真给坑了,怒吼了声扑来。
曹耀宗不慌不忙,还先单手抄起秦越海的脑袋,才用右手大戟卷动血色,化为巨轮,狠狠扫向涅普顿。
巨大的兵刃撞击声中。
双方一接触,涅普顿顿时清晰的感觉出,他就是沈青炼。
原来是这个家伙在玩鬼。
涅普顿仿佛找到了所有答案。
曹耀宗却呵呵了声,居然再度消失在雨幕里,唯甲胄持大明国器,往涅普顿身上捅去。
两件灵宝出手,没有招式,无需防御,唯有一往无前。
而随着厮杀,长江水浩荡,本堵塞的气脉松动,磅礴之力涌来,金龙放声长啸,锐不可当。
不止如此,涅普顿也变成客场,被龙脉气息压制。
再说他的帮手都死了,再打下去毫无价值。
涅普顿做出判断,立刻急速退往吴淞口。
龙脉有灵,追去的同时自动约束苏州河的泛滥。
于是两岸居民只见一道金铁色,猛追怪物。
身后是浩荡白虹,卷着漫天雷光雨丝,仿佛巨龙!
两岸洪涝就此消散,万民欢呼雀跃!
曹耀宗于苏州河底遥望这一幕,知道后面一定还有变数。
不过他也有应对。
等他剥下秦越海面皮戴上,将人头踩进淤泥,不得超生。
然后无声怪笑了下,打了个响指!
正急速后撤的涅普顿顿时感觉到巨大危险,但不知道危险从哪里来。
没容他反应过来。
朱雀真火起!
铁牛两腿间轰的声卷起巨大火焰。
涅普顿此刻五感俱全,还是男人状态,这种酷烈的爆发,他也受不了。
疼的他竟原地蹦起好几层楼高。
于是大半个上海滩就看到这怪物裤裆着火。
老百姓们虽然紧张,也觉得滑稽。
已近吴淞口的秦裕伯更是哑然失笑,心想曹耀宗那小子,真的是机智百出,和他作对绝无好下场。
果然。
打击接二连三。
天空中又一道浩大气息落下,大部分分散落入星光,其中一股擦着公共租界和法租界,两道外邦法统之力薄弱处,重重注入铁犀后背紫薇斩中
涅普顿如脊椎给人劈裂,再也承受不住,只能选择仓皇撤离载体。
但追杀他的大戟竟能引动这股力量。
于是市民们又看到,身在半空裤裆着火的这个怪物,背后和金铁龙头间,竟凭空生出道紫色闪电!
咔嚓——铁犀两分,落入苏州河内。
紫薇星力的滋润下。
这尊铸造于清末两江总督刘坤一之手的铁犀,再度完好无缺,沉进河底。
江水龙脉越发畅通。
铁犀也欢快的低低嘶鸣起来。
而身体变得虚幻的涅普顿则惨叫了声,继续抱头鼠窜。
没了载体也有好处。
起码裤裆里没朱雀烈火烹烧了。
但高处的印愣一直盯着他呢,见他即将冲进吴淞口,失去了半个手掌的大和尚,用右手轻拍炮台。
吴淞口下。
七艘早年沉没的战舰虚影立刻撞出生死界,单臂的把总一身血衣站在船头。
残破战旗在江面的暴雨里依旧烈烈震动。
正好涅普顿撞出苏州河道。
把总当即挥刀狠狠劈下,喝道:“奉曹大人令,杀贼!”
涅普顿做梦没想到这里还有伏兵。
加上今夜暴雨狂风。
洋人军舰不能出港。
没了外邦的兵气压制,这七艘亡灵船更是气势如虹。
上面阴兵火炮轰鸣,巨大弹丸率先砸向涅普顿,先赏了他一个透心凉。
接着更密集弹雨砸去。
前有堵截后有追兵,涅普顿越发惨叫,挥舞三叉戟试图掀起巨浪遮挡身形。
但吴淞口外,忽有更大的波涛,汹涌如山!
是东海巨浪倒卷而来,秦裕伯身后闪现陈提督身影,跃现旧部船头。
亡兵欢呼振奋。
陈提督令如流水:“左右三舰包抄,左一右一直插肋部,后二横江排炮,旗舰往前撞过去!”
秦裕伯一挥手,东海巨浪帮衬。
水师阵势立成。
“杀——”
吴淞口的喊杀声就此遮盖漫天雷声,响彻沪上,也映于漆黑天幕,仿佛倒悬之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