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面是摆着七八个平常菜,全家围桌而坐。
“这咸鸭蛋真是美味。”
姚康富吃得满嘴油光锃亮,还不忘竖起大拇指夸赞:“这豆腐加皮蛋,也是好吃得紧!竹笋同样相当不错。
亲家母,你家竹笋多不多?我可否厚脸皮,拿些回家……”
汤楚楚无语,这姚康富,心大得没边儿,怪不得让人骗了如此多年头都不自知。
若非她碰巧察觉,姚家财产可就全得落入外人手中。
她说道:“弘儿用餐极为文雅,与亲家公比,一丁点都不同。”
姚康富将口中吃食囫囵咽下,这才憨憨地开口:“我家夫人管弘儿管得严,因此弘儿用餐才如此文雅的……”
汤楚楚认真看着俩人道:“哎呀......亲家,你与弘儿整个五官也没有一个地方是相像的呀......”
她此话刚说完,吃饭的众人,全部看向俩人。
姚思其似乎知道了啥,俩眼不可思义道:“弘儿与父亲,完全不像父子呀......”
“慧奉仪!”
戚氏“噌”地起身,眼中怒火熊熊燃烧,大声质问,“从我进这院中开始,慧奉仪就话里藏针,说弘儿和他父亲模样不相似,有话就直截了当地讲,别在这儿话里有话!”
“是姚夫人喊我直截了当说的哦。”
汤楚楚笑道:“我遇着一人,他讲是你姚家之前管事的,似乎名叫姚屏,他和我讲了些事,因此,我这才没忍住讲了刚刚的话。”
“姚,姚屏.....”戚氏面色顿白如纸,跌落椅中。
“你这个坏蛋,欺负娘亲。”
姚弘扑上前,揪住汤楚楚衣袖俐要打人。
姚思其反应迅速,上前扯住姚弘:“弘儿,不可无礼,柳儿,将弘子领到外边玩去。”
她已然查觉之后要讲啥了,她认为,无论大人有怎样的恩怨情仇,都不该让这么个娃儿牵入其中。
“不行,我就在这,姐姐坏,姐姐坏蛋,全部欺负娘亲的全是坏蛋。”
蔚青清上前,直接抱起姚弘朝外边拖去,她力量极大。
“你们做甚?抱我孩子做甚?”
戚氏着急不已:“慧奉仪,有啥朝我来便是,不许对娃儿动手。”
姚康富压着她的手臂,转向汤楚楚:“亲家,姚屏讲了啥?”
“要不,让姚屏自个讲吧。”
汤楚楚打了个手势:“带他过来。”
汤大柱和汤二牛就等她发话。
很快,被捆得严严实实的姚屏,便被拖入厅内,丢于地面,再扯出姚屏口中的破布。
姚屏双眼圆睁,张嘴发出震天怒吼:“戚尧,你这无耻贱妇,居然想要我命,你心肠怎如此歹毒!”
戚氏愣住了,她是想灭了姚屏没错,可此事没来得及安排,姚屏如何得知?
她回头望向汤楚楚,见汤楚楚一脸平静的模样,她就啥都懂了。
她深吸一口气,道:“姚管事,你瞎说啥,我为何要你命......即便你犯过事,也算姚家之人,老爷及思其全都想你的好。
他们还说给你寻事做呢,你不要让人给骗了去。”
她边说边给姚屏眨着眼睛。
“得了吧,姚夫人,我刚还听见,你寻好多个壮汉,想买姚屏的命,讲,事后给那些人万两纹银。”
汤楚楚笑道:“哦,那啥,姚夫人似乎说,这万两纹银没办法喂饱姚屏那贪得无厌的嘴,直接灭了干净,往后便无需被其威迫......”
戚氏眼都瞪圆了,震惊道:“纯属无稽之谈!我压根没讲过这种话!”
姚屏恨得牙痒痒。
他与戚尧暗中勾搭八九年之外,早懂这歹妇心肠歹毒如蛇蝎,可万万想不到,她居然还想杀他。
她给这贱人做了如此多上不得台面之事,他为了这贱人,自家媳妇都抛弃了,她居然想杀他。
“戚氏,你既如此绝情,我便不可能帮你藏着掖着了。”
姚屏恨道,转向姚康富:“我俩算是族兄弟一场,我告知你实情,望你可以饶了我,我定再不回江头县,也再不可能再到你面前晃悠。”
姚康富还蒙圈,不懂出了何事。
他虽说头脑围得不快,却也懂得,此事和姚家脱不了干系。
他轻点着头道:“说啥,你坦诚说出来,啥事都可以商量。”
“姚小公子姚弘......”
姚屏才讲个开头,戚氏面色顿变,她直接砸了桌面的碗碟。
东西砸碎的声音,却没办法阻止姚屏讲的话,他接着道:“姚弘并非姚家端出公子,他乃我与戚姚亲子。”
“啊,什,么?”
姚康富“噌”地站起,瞳孔急剧收缩,满是惊怒之色。
她不自觉转望汤楚楚,见她一丝惊讶都没有,便意味着,亲家早懂此事。
他转身女儿,姚思其低眉垂眼,脸上同样无讶色,因此,思其也懂姚弘并他亲生。
而别的人,因看情况不对,早跑了。
因是姚家私事,别人懂得太多也不好。
因此,现场就姚康富,姚思其,戚氏,姚屏,还有汤楚楚,外加看管姚屏的汤二牛。
“姚屏,你休在此胡言乱语,妄图污蔑我弘儿身世。”
戚氏气的全身发抖,转头望向姚康富:“老爷,他怀恨在心,想报复咱将他送入监狱还有被驱出姚家之仇,这才说出此话。
他想害姚家独子,老爷定不可让他蒙蔽了呀。”
姚康富手撑桌面,闭上双眼。
他不想信姚屏之言,更无法接受弘儿非自个血脉事实.......但,慧奉仪神情,已无声说明了全部。
他迈入院中起,慧奉仪便话里话外地点着他,而他却讲人家蠢笨如猪,结果,蠢笨如猪的是他啊。
他据紧双拳,双眼骤开:“那便滴血确认吧。”
汤楚楚前世没少看小说,也懂滴血验亲这玩意不可信,听讲,无论二人关系如何,血液基本都会融到一处。
可古时候之人,居然普遍笃信这一“真理”,瞧瞧戚氏那煞白的脸,便可知其深信不疑。
姚思其大声道:“柳儿,把弘儿抱来。”
“不可给弘儿入内。”戚氏喊道。
此事走到这,她懂得,没办法再挽回,她悲惨笑道:“没错,弘儿并非你姚康富亲子。”
姚康富脑门青筋如蚯蚓般暴起,怒火中烧,想立刻冲过去,双手狠狠掐住戚氏的脖子。
七八年时间,他给别人养了那么多年的孩子,弘儿也喊他多年的爹,最终都是笑话罢了。
“这怨得了我吗?”
戚氏狂吼:“大婚当日,你醉得不醒人事,那姚屏假冒你入洞房。”
“我压根就没瞧见过你长啥样,稀里糊涂就被姚屏给占了身子!
那事过后,他用此事要挟我。我不过是弱女子,还能如何,我被逼无奈,这些都并非我所愿,你凭啥来怪我……”
“贱人,分明是你处心积虑勾引于我。”
姚屏所得脸色涨红:“你知我是姚家管事,看到我备得老大哥信重,想拉我入伙,想谋算姚家祖辈的全部家产。
为让我乖乖听话,不惜给我生孩子,你这贱妇,目的得呈之后,便将我当垃圾一样丢弃。
你喊人于姚家后边院子,挖了个地下室,在下边藏着好多珍宝字画,姚府大半家财,全藏到那地下室中......”
汤楚楚眉梢轻扬,哟呵,这狗咬狗的戏码,还真能撕扯出些门道来呢。
姚康富气得浑身剧烈颤抖,每一块肌肉都紧绷着,若非姚思其死死按住他的胳膊,他恐怕早就如脱缰野马般冲去打他们了。
戚氏脸色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嘴唇轻轻颤动,她急切地想要解释,可大脑却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从何说起。
“此事既关系到姚家家产,便由官府彻查即可。”
汤楚楚转向姚康富:“亲家,我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