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弟妹也太大方了,直接给那么多肉,她此前真是白算计了许久。
汤楚楚道:“大哥二哥若觉得不想白吃,便给我担俩担柴来吧。”
她今日办席,用柴极多,早烧没了,。
等下要卤这许多肉,没柴可不行。
杨富强和杨富贵立刻去做,担了俩担的干柴摆到院中。
汤楚楚在此忙着,偶尔再看看新屋修建进度。
上完梁,便要盖瓦,瓦片一盖,家的模样便出来了。
在东沟村,近百来户人,也就几十户有实力建土砖房,多数依然是茅草房。
她建的新屋,比里尹家的更加气派和宽敞。
因个个屋子都有窗,既宽还亮,方方正正,十分亮堂,是东沟村,最顶尖的房屋了。
新屋前,沈绿荷沉默看着。
她当时觉得杨狗儿家无房可住,便选了杨二傻。
若懂得他家能起这么好的房子,她肯定会嫁给杨狗儿。
她抿着唇,抬眼,见杨狗儿迅速走来。
杨狗儿走得快,目视前方,似乎未留意她站在此地。
“狗儿哥。”
沈绿荷没忍住,喊了声。
杨狗儿收眼突突一跳:“你跟这做甚?二傻一直寻你。”
“我......”
沈绿荷无言以对。
她不懂在这做甚?
她后悔不该选择杨二傻。
杨二傻没杨狗儿俊俏,没有杨狗儿机灵,整日憨憨傻傻的,不懂在那乐啥,她感觉日子没劲极了。
“我,其实......”
她说道。
院中汤楚楚叫道:“狗儿,你快些进屋。”
杨狗儿未再给沈绿荷一个眼神,大步进屋:“娘,进来做甚?”
汤楚楚未提沈绿荷之事,她觉得狗儿可以做得极好。
她道:“把全部猪下水和杨猎户的猎户一块,有六十来斤,野猪又有近二百斤,如此多的卤肉,明天可否卖得完?”
杨狗儿点着头道:“自然可以,醉月坊刘掌柜讲,每日定三四百斤都可以。”
前面起房太忙,一入新房,她得将日几十斤,上升至三四百斤乃至上千斤才行。
只有提升数量,家中才可存更多银子,铺子也可以尽可能快好盘好。
近日,他日日卖了八十来斤,挣到每日能挣两三两白银。
每日挣来的银子,除给全家带回点好的吃食外,便全给汤楚楚存着,已存有近三十两白银了。
腰包有了银子,便会自信满满,视野也受渐扩大。
此时的杨狗儿,比汤楚楚见到的杨狗儿已一点不同。
应该讲,家中四小子,加弟妹,全部改变了,是种积极向上的改变。
近二百来斤卤肉,俩大锅一块炖着,卤到大半夜才卤好。
次日,天未大亮,杨狗儿和陆昊便喊来牛车,一路摇去了街上。
陆昊去五南镇,和老爹解释提亲之事。
杨狗儿本想与他分道走,不懂思及啥,全和他去了衙门一趟。
车到五南镇大门前时,太阳还未露脸。
杨狗儿因和大酒楼交涉,次次来都穿上陆大人赏的好衣服。
陆昊担心他超过自己,同样穿上新衣。
这新衣是上回卖粮后,汤楚楚给买的布,苗雨竹给缝好的。
二人到衙门处,无人敢拦,直接进门。
此时,陆县令正忙于公务,守卫讲他家小子回家了,赶紧走到外边迎着。
陆大人在书门屋檐下,望向儿子朝自个走过来。
又分开了十多天未见,这小子胖了许多,面上长了肉,身子也壮实了不少。
再看向一旁的杨狗儿,这家伙穿了新衣后,一身气势也出来了。
不懂为啥,见杨家这小子,陆大人居然有点心虚虚的。
“爹......”
陆昊大步上前。
“你寻王媒婆让杨大婶三日思考时间,三日后你不再让媒婆去。”
他直截了当:“我跟杨大婶讲好,认她做干娘,往后也能喊杨大婶做娘。”
陆大人拧起了眉。
他思索道:“认干娘这事,我不法应允。”
“什么?”
陆昊瞪圆了眼:“为何不允?咋的了这事?”
陆大人道:“我去提亲,并非应你想要娘这事,陆家同样想要女主人,杨汤氏智慧聪明,我极为赏识。”
“意思是,陆大人因赏识,才要娶我家娘亲做夫人?”
杨狗儿鼓起勇气,以平等的态度陈述:“欣赏并不等同于喜爱,更非婚姻之基础。
陆大人欣赏那些聪慧谨慎之人,我相信五南镇内不乏符合这些条件的女性。”
陆昊哼道:“爹,我跟你讲吧,我在东沟村观察日外,整个村数百名汉子中,少说有半数都极赏识杨大婶。
按照你的说法,那群人岂不都能到杨大婶家里去提亲?”
“瞎说!”
陆大人瞪向他。
此事分明是这顽皮小子发起的。如果不提及,一切还好;
但一旦提起,他就开始琢磨此事的可行性。
十多天以来,他想了很久,,越琢磨越觉得这件事行得通。
他便专门跑了趟寺庙,跟老母亲长谈好久,成功让老母亲首肯。
紧接着,他马上找来了媒人去提亲。
在他心里,此事估计十拿九稳。
想不到,昨日王媒婆满脸灰败地和他说,杨汤氏拒绝了。
“待我将手上政事处理完,会前自个去找杨汤氏讲。”
陆大人道:“我定让杨汤氏见证我之真心的。”
杨狗儿本要讲啥,最终把话咽了回去。
大舅说了,娘亲有权利自行做出选择。
即便不同意,也得娘自个和陆大人讲,而非他当儿子的跑到中间搞事。
他道:“草民忙着,先走了。”
陆昊轻拍陆大人的肩:“爹,作为你儿子,我赞同你的一切行动。”
若爹把杨婶子娶回家,她就有了娘。
若爹娶不成,他同样有娘喊。
无论如何,他都能处于有利位置,他不会损失。
陆昊和杨狗儿坐着牛车,一块去江头镇。
卤肉买卖暂未加大,此前只供货给邻家酒楼和醉月坊。
邻家酒楼就这么一家,每日三十来斤,可以了,多了便没办法售得完了。
醉月坊整个抚州都有分店,前面说要三四百斤,今日给他近二百斤。
杨狗儿觉得刘掌柜定能直接收了。
“杨小哥,真是不巧,送货给醉月坊的车今日跑抚州去了。”
刘掌柜一脸沮丧:“酒楼全部换新碗盘,俩部车全到抚州接盘去了,才走呢,估计夜里才回得,卤肉我想接,可没法送到别的醉月坊呀。”
此时天还热着,卤肉放一晚便没那么好吃了,担心醉月坊口碑受影响。
杨狗儿同样沮丧:“我的问题,未提前和刘掌柜讲,不要紧,卤内畅销,我到别的地试一试。”
刘掌柜是不乐意卤肉让别的饭馆一块销,可他此时也别无他法,并非家家有马车。
即便有车的,别人同样不肯借的,只可叹着气:“我这拿六十五斤,其他抱歉了。”
杨狗儿背着约八十多斤的卤肉。
一点不怕肉不能销,即便寻个摊,不到一时辰都可以销完。
若寻酒楼销,几十斤肉可寻三四家饭馆也能销完。
“这样吧,你和我走,咱去个好去处。”
陆昊一脸神秘:“你睢,醉月坊刚一二层楼便算江头镇最具规模的酒楼啦,那处,整栋,一二三楼都是,比醉月坊还大,人还要多。
每日接客上百人,仅一家便可拿完你全部这些肉。”
杨狗儿狐疑道:“我整日到江头镇来,咋不懂有哪家比醉月坊更具规模?”
陆昊朝前领路:“过去便懂啦。”
此路乃江头镇主街,饭馆,酒楼,粮铺,钱庄,典当铺子,全都有。
行至主街的末端,右转之后,宽广的街道便映入眼帘。
街道两旁矗立着不少精致的房子,在白日里,周围的其他地方熙熙攘攘,到处都是来来往往的行人,唯独这边安静得很。
杨狗儿一脸好奇:“这是何地?”